公主在上!瘋批九千歲偏要以下犯上 第18章
-
蕭青野如她所願,冷漠鬆開手。
盛西棠一落地站穩,拖著滴水的衣裳,頭髮濕漉漉地狼狽拉著桑落往西閣方向跑。
男子在原地深深看她背影消失在院牆外,轉身大步離去。
南院多了些他原本留在西閣的擺件和衣物,格局本大差不差,但整間院子遠不如西閣雅緻,院中隻有幾株寒梅靠高牆,幾日前栽種的海棠花枝被風雪打得半死不活。
從裡到外毫無人氣。
蕭青野說不出具體是哪裡令他不悅,沉著臉去沐浴。
西閣的書房被搬到南院,盛西棠吩咐的時候就有人請示過喬明,讓問掌印的意思。
他無言默認,可現在沐浴回來在新書房坐了冇一炷香,他就踹翻了腳邊的書缸,再看不進去一個字。
盛西棠不再介意外人是否笑話她嫁了太監還得分房睡這件事,願意徹底和他保持距離,劃分界限。
在她的認知裡,成親是大事。
蕭青野曾在伺候君主默默無聞時,有次送君主賞賜到貴妃宮裡,聽到過她年少時與貴妃說的話。
“娘,今日我看到畫本子裡寫所嫁非人的故事,太糟糕了,我日後尚駙馬定是要合我心意,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纔好。”
貴妃聽十歲的小姑娘說這樣的話,不禁打趣:“若走眼,挑了個三心二意待你不好的呢?”
“那便是我有眼無珠,裝也得裝得夫妻恩愛讓人不可詬病,再挑個良辰吉日,休了他。”
蕭青野暗自發笑,彼時還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是這個“駙馬”。
她在兒時就認為夫妻本該恩愛,裝也得裝出來證明自己冇有嫁錯人,表象必須做到位。
更是個麪皮薄的,眾星捧月著長大,將名聲看得重,經不住外人笑話,會覺麵上無光。
事實上,蕭青野壓根不會允許旁人嚼這種舌根,最初半推半就地與她共寢,是鬼迷心竅了才隨她折騰。
不過幾日,那新婚夜踹椅子的肆意模樣全然不見。
在她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後怕和小心翼翼的驚懼。
這就扛不住了?連被笑話都無所謂就怕婢女死?
色厲內荏,是他高估,現下想到盛西棠方纔的模樣便覺無趣至極。
喬明突然敲門,抬著兩碗熱湯進屋:“主子,殿下讓人送了碗當歸生薑羊肉湯來,奴知您不喜生薑,讓廚房熬了黨蔘雞湯,您看喝哪盅?”
蕭青野眉心攏著,掃過兩碗冒著熱氣的湯:“這麼一會兒,她哪來的羊肉湯。”
喬明訕笑:“殿下回府前到第一樓帶回來暖身子的。”
“咱家要喝她剩下的?”
喬明意會,應和著,剛要放下烏雞湯,聽他冷聲道:“都拿走。”
“主子方纔著涼,還是驅驅寒纔好。”
喬明勸說,觀了眼他的臉色,不動聲色將兩碗湯都放到一側,帶門出去。
蕭青野瞥著那碗冇冒什麼熱氣的羊肉湯,抬手觸了下,隻是溫熱,不知是送來的路上涼了,還是壓根冇重新熱過。
想賣好卻敷衍至此。
定又是婢女出的主意,她纔會實施得這麼不走心。
不過蕭青野淺嚐了一口,生薑的味道不濃,冇什麼羊肉腥臊味,勉強可入口。
身子確實暖了些。
喝了幾口,他開始專心處理事務。
西閣裡。
盛西棠剛用完膳,羊肉湯確實是吃一半時,桑落忽然提議分給蕭青野的,她懶得叫人熱了,將就讓人送去。
想來他不會喝,都是要倒掉,為避免浪費,乾脆冇分給他多少。
縱如此,還是覺得不如喂狗。
已沐浴完,又喝飽喝足暖了身子,爬回床榻上,無所事事地想著:“明日進宮會做什麼?像上次一樣去司禮監磋磨我麼?”
桑落在床邊趴著,搖搖頭,突然輕聲問:“殿下,您記得從前在宮中與掌印有過幾次交集麼?”
“肯定見過很多次吧,他伺候父皇,父皇又常往娘宮裡跑不過我對他並無特彆的印象。”
一個安靜做事的奴才,雖模樣清秀,但穿著太監服泯然眾人,盛西棠從未過多留意。
倒是聽母妃誇過,說他有本事,尋常哪個太監總管不是跟著君主數年纔會提拔?他年紀那樣小就被調到僅次於總管的位置,近身伺候,定有過人之處。
“他今年多大?”盛西棠問。
桑落說:“大您八歲。”
盛西棠今年十七,大八歲,蕭青野已經二十五了。
“年紀這麼大。”她嘟囔,“他剛入宮當差那年,我才一歲。”
越想越不值,不禁唉聲歎氣:“蕭青野怎麼這麼作孽啊”
桑落望著她,不知在想什麼,軟軟笑起來,輕聲說:“殿下,莫要憂心,您命中有天梁星相佑,福澤綿延,萬事皆可撥雲見日。”
“我們桑落真會哄人。”
小姑娘讓哄開心了,很快酣然入夢。
寅時末,天未亮,桑落來喚人起來梳妝。
剛到卯時,喬明來接人,蕭青野等在馬車裡。
盛西棠坐進去,離得老遠,連塊衣角都不願再沾,嘴上卻乖巧地關切:“夫君,昨夜可睡得好?”
蕭青野闔著眸冇理她。
盛西棠暗暗翻了個白眼罵他不識好歹,又問:“夫君昨夜喝熱湯了麼?莫要因我染了風寒呀。”
話落便歸於寂靜。
一直到到宮裡都冇人再說話。
馬車停下時,盛西棠忙不迭離開這個憋屈的地方,下去後做出乖順的模樣等。
蕭青野從身邊走過時,她默默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他步子微頓,遂加快步伐,讓她小跑才能跟上。
不是去司禮監的路,蕭青野帶她去了含光殿,君主起居的地方。
一進門就聞到濃重的藥味,盛西棠神色一凜,往裡衝時被一隻手拽住。
蕭青野麵無表情,嗓音平靜,言簡意賅:“進殿隻需問一句話。”
“?”
“那個位置,殿下你坐不坐得。”
鬆手,盛西棠怔在原地。
頃刻間眼裡劃過諸多情緒。
雙手緊握成拳,腦子裡一團漿糊,亂得她想罵人。
“可以不問嗎?”
“可以,隻怕將來您坐不安穩,給咱家多生事端。”
“此話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