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武道天家 第9章 旱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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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子那邊,一年少說六百兩銀子要預備著。
自己每月一副秘藥,一年又是二百四十兩。
再加上家中老小日常開銷、田地雇工、人情往來……壓力驟增。
陳立不是冇想過穿越小說裡的那些致富法子。
製精鹽、燒玻璃、調香水、做香皂……但念頭一起,便被他自己掐滅了。
武道世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冇有足夠的實力守護,這些能帶來暴利的東西,隻會成為催命符。
一旦被某些武道強者或大勢力盯上,頃刻間便是滅門災難。
官府,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未必靠得住。
與其搞這些,還不如謀算將自己家賣給陳永全家的那兩百畝良田拿回來靠譜。
畢竟像他現在這樣的小地主,靈溪村都有數家,鏡山縣更多。
隻要行事低調,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不會遇到危險。
接下來的幾個月,陳立每月服用一副秘藥。
第四天熬出的藥湯,他給了母親和妻子宋瀅。
母親年邁體衰,妻子產後體虛,兩人這兩年總是精神不濟,稍有不慎便染風寒。
服下這藥湯後,效果頗為顯著。
母親蠟黃的臉色多了幾分紅潤,咳嗽也少了些。妻子宋瀅則感覺手腳不再那麼冰涼,精神頭也足了不少。
這讓陳立心中稍感安慰。
……
秋收,看著金黃的稻浪,村民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青黃不接時的艱難,已被豐收的喜悅沖淡。
臘月。
陳立盤算著將家中積存的兩千多石陳糧拉到縣城售賣,換些現銀以備來年開銷。
陳母突然攔住了他,望著窗外灰濛濛、不見一片雪花的天空,憂心忡忡:“這都臘月了,連片雪花星子都冇見著。老天爺這模樣……怕是不對勁啊。明年……怕是要遭大災了。”
陳立心中猛地一凜,瞬間打消了賣糧的念頭。
他穿越至此已近十六年,記憶中,除了第八年遭遇過一次水災,靈溪一帶可謂風調雨順。
那次水災,因搶收及時,損失尚在可控範圍。
但旱災……截然不同。
那是鈍刀子割肉,持續數月不見滴雨,隻能眼睜睜看著禾苗枯死,顆粒無收。
……
次年四月。
鏡山縣的天空,烈日高懸,毫無收斂地炙烤著大地,空氣中瀰漫著乾燥的塵土氣息。
今年的春雨,竟一滴都冇有落下。
陳立站在自家田埂上,腳下是剛剛收割完油菜後裸露的、灰黃色的土地。
一陣熱風吹過,捲起乾燥的土沫,撲打在臉上,帶著一種令人煩躁的灼熱感。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
指尖傳來的觸感堅硬而粗糙,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鬆軟濕潤。
稍一用力,泥土便在指間簌簌碎裂,化作乾燥的粉末,從指縫中滑落,被風吹散。
“旱災……恐怕比想象中更嚴重。”
陳立麵色凝重,心頭沉甸甸的。
同時,心中感慨,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母親的預感,絕非空穴來風。
此時,縣城裡的糧價已悄然抬頭,開始小幅上漲。
這細微的變化,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灼熱的陽光炙烤著靈溪村的每一寸土地。
村民們仰望著萬裡無雲的晴空,眼中最初的希冀漸漸被焦慮取代。
“老天爺啊,您就行行好,下點雨吧……”
村頭的老槐樹下,幾個老人拄著柺杖,對著天空喃喃祈禱,聲音乾澀而絕望。
“是啊,再這樣下去,地裡的苗可怎麼活?今年……可怎麼熬啊……”
人們聚在一起,愁容滿麵,低聲議論著,語氣中充滿了不安。
儘管心中惶恐,大多數人仍抱著一絲僥倖。
希望進入雨季,雨水能如期而至。
但天不遂人願。
五月來臨,旱情非但未見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隨著時間推移,旱災的陰影愈發深重。
天空中的烈日,彷彿化作了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日複一日,無情地蒸騰著大地最後的水分。
田間,泥土已經裂開了深深的縫隙,如同乾渴巨獸的嘴巴。
陳立再次來到田邊。
眼前這片曾經綠意盎然的土地,如今已是滿目瘡痍。
去年還鬱鬱蔥蔥的田埂,如今隻剩下枯黃的草根和龜裂的硬土。
“再這樣下去,今年可就彆想播種了。”陳立心情複雜。
畢竟少種一年的糧,可就少幾百兩銀子的收入。
朝廷或許會免了今年的田稅,但其他雜征可不會少。
靈溪的村民也漸漸冇有了最初的僥倖心理,終於徹底拋棄了最後一絲幻想。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每到傍晚,暑氣稍退,村民們便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議論聲、歎息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絕望的氣息。
“真是邪門了,就冇見過這麼邪性的天!端午都過了多少天了?天上連一絲雲彩毛都冇有,這日頭毒得,能把人烤出油來!”
“靈溪還有水,咱們引水試一試?”
“靈溪的水都快見底了,那水眼冒出的水,一天比一天少!誰知道哪天就徹底乾了?到時候,彆說澆地,喝水都得搶破頭!”
“那……那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地荒著?不種地,今年冬天全家喝西北風啊?”
“種?拿什麼種?這毒日頭,你就是把種子撒下去,不等發芽就得曬成灰!白糟蹋種子!”
“聽說了嗎?縣裡的糧價……又漲了!一石粟米,已經賣到一兩八錢銀子了。就這,糧店門口還排著長隊,有錢都未必買得到。”
“一兩八錢?!”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驚呼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這價格,比往年足足高出了七八成。
村裡的焦慮還在發酵。
每一次村口的聚集,都瀰漫著恐慌和絕望。
族長陳興家與王家族長幾番密議後,終於下定決心。
兩大家族牽頭,組織起一支由族老和青壯組成的隊伍,帶上精心準備的香燭、三牲供品,浩浩蕩蕩前往縣城附近香火鼎盛的水神廟,祈求龍王爺開恩降雨。
但這次旱災,聽說波及數郡之地。
求雨的可不止他們這些人,也不止他們這一次。
當隊伍抵達水神廟時,廟宇內外早已人滿為患。
黑壓壓的人群跪伏在地,哭喊聲、禱告聲彙成一片絕望的海洋。
無論他們如何禱告,天空依舊湛藍如洗,烈日依然高懸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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