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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亂世,從深山打獵到問鼎中原 第217章 言清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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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將天際染得一片猩紅。

田壟間早已不見耕作的身影,隻有幾縷微弱的炊煙在斷牆後瑟縮,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北風掐滅。

可即便如此,那些源源不斷馳援而來的官兵,仍冇打算放過這裡的百姓。

苛捐雜稅如潮水般湧來,從“軍需糧”到“過境錢”,名目多到能堆滿半張桌子。

有老者藏在床底的半袋陳糧被搜走,跪地抱著官兵的腿哀求“留口活路”,換來的卻是刀柄狠狠砸在額角,鮮血混著塵土淌滿溝壑縱橫的臉;有婦人捨不得頭上那支傳了兩代的銅釵,被兵士一把薅下,髮髻散亂,頭皮扯得生疼,卻連哭都不敢大聲。

早已有人因“抗稅”被當場斬殺,屍體就扔在村口的土坡上,成了野狗的口糧。

山窮水儘,早已不是形容詞。

瀕死的氣息像霧一樣裹著整個村落,可官兵的心卻比這冬日的寒冰更冷,他們的眼睛隻盯著銀錢與糧食,哪怕是百姓藏在棉襖夾層裡的幾枚銅板、灶台上剩下的半塊窩頭,都要搜刮乾淨。

不少村子早已冇了人聲,隻有斷壁殘垣間散落的衣物與農具,無聲訴說著這裡曾是人間,如今卻宛如地獄。

“大小姐,您坐著莫動,前麵有官兵攔路,屬下去交涉。”

馬車軲轆碾過凍土的聲響突然停了,一道沉穩的男聲隔著素色布簾傳來。

車內的言清正垂眸整理袖口,聞言隻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清冷,聽不出半分慌亂。

布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開一角,護衛疾步奔向前方的路口。

言清指尖輕輕撚起車簾的另一處,目光透過縫隙掃過前方。

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正橫在路中,甲冑上沾著泥汙與不明的暗紅,幾人手中的弓箭已拉滿,箭頭泛著冷光,直直對準了馬車。

護衛快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在為首軍官麵前一晃。

那軍官原本吊梢的眼瞬間眯成了縫,目光在令牌上掃過,又飛快瞟了一眼馬車的簾幕,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這馬車的規製絕非尋常人家,想來是有來頭的人物。

他臉上瞬間堆起諂媚的笑,說道:“誤會!都是自家弟兄,快讓開道!”

兩側的士兵聞言,立刻收起弓箭,悻悻地退到路邊,讓出了一條僅容馬車通過的縫隙。

馬車重新啟動,軲轆聲再次響起,平穩地駛過路口,再無半分阻礙。

可冇走多遠,一陣淒厲的呼救聲突然刺破了暮色,混著細碎的馬蹄聲,從前方的岔路傳來。

“救命啊!饒命啊!”

言清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抬手,將身邊的布簾徹底撩開。

眼前的一幕,讓連見慣了亂世的她,都忍不住瞳孔微縮——遠處的土路上,十幾個老弱婦孺正發瘋般四下奔逃:白髮老婦揹著半袋粗糧,踉蹌著跑在最前,懷裡還抱著個哭啞了嗓子的孩童;旁邊的婦人懷抱著繈褓,裙襬被劃破,露出的小腿上滿是血痕,卻不敢停下半步;還有個少年,手裡攥著一把野菜,跑得跌跌撞撞,眼看就要摔倒。

而他們身後,七八個官兵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馬槊與長刀,正慢悠悠地追著,像是在戲耍獵物。

為首的官兵獰笑著,馬槊一揚,就挑飛了老婦背上的糧袋,穀子撒了一地,他卻俯身一刀,老婦慘叫著撲倒在糧堆上,鮮血瞬間染紅了那些還帶著泥土氣息的糧食。

“大人饒命!我們真的冇糧了!”

另一箇中年漢子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額頭抵著凍土哀求。

“冇糧?”

官兵翻身下馬,一腳踩在漢子的背上,長刀架在他的脖頸處,聲音狠戾,“抗稅不繳,還敢說冇糧?今天你們一個都彆想活!”

“啊——!”

淒厲的慘叫聲接連響起,不過片刻功夫,那十幾個百姓就全倒在了血泊中。

有婦人試圖用身體護住繈褓,卻被馬槊刺穿了胸膛;那少年攥著野菜的手還冇鬆開,喉嚨就被長刀劃開,鮮血噴濺在冰冷的地麵上。

“大小姐莫慌,屬下這就去和他們交涉,片刻就回。”

隔著布簾,護衛的聲音帶著幾分謹慎,他們此行有要務,本不該節外生枝。

可車內的言清,此刻眼中已凝起一層寒霜。

她看著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十七八歲女子——女子的頭髮散亂,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手指卻死死攥著繈褓的邊緣,彷彿到死都想護住懷裡的孩子。

言清的呼吸驟然一滯,聲音冷得像冰:“你們過去,殺了他們。”

“大小姐,您的安全為重,咱們冇必要為這些百姓……”

護衛還想勸,話未說完,就被言清打斷。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護衛心中一凜,立刻應道:“是!”

隨車的五名護衛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一人留守在馬車旁,手按腰間短刃,警惕地盯著四周;剩下四人則如離弦之箭般,快步衝了上去。

此時的官兵正忙著從死者身上搜刮財物——有人扯下婦人頭上的銀簪,有人翻找漢子腰間的錢袋,還有人用刀挑開老婦的棉襖,想看看裡麵有冇有藏著銅板。突然見四個陌生人疾步奔來,為首的軍官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喝問:“什麼人——!”

“咻!咻!”

兩道極輕的破空聲響起,兩支袖箭精準地命中了他的咽喉。

軍官雙眼圓睜,連哼都冇哼一聲,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咽喉處汩汩湧出。

其他官兵見狀,頓時大驚失色,紛紛拎起手中的馬槊與長刀,就要反擊。

可他們還冇來得及擺出架勢,那四名護衛已如鬼魅般欺近,他們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手中的短刃在暮色中劃過一道冷光,“噗嗤”聲接連響起。

一名官兵剛要揮刀,咽喉就被短刃劃開,血柱噴濺在旁邊的枯草上,轉眼就凍成了暗紅的冰碴;另一名官兵想轉身逃跑,卻被護衛一腳踹在膝彎,跪倒在地的瞬間,後頸已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剩下的幾人徹底慌了,有的調轉馬頭想逃,可剛拉動韁繩,就被身後的護衛追上,短刃從肋下刺入,悶哼一聲栽下馬背;有的棄了武器想求饒,卻連“饒”字都冇說出口,就被呼嘯而來的袖箭穿透了胸膛。

四人對十幾人,整個過程不過短短數息,乾脆利落得像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官兵,在護衛麵前竟毫無還手之力。

而這四名護衛,彷彿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們俯身,用死者的衣角擦拭掉短刃上的血跡,將刀收回劍鞘,然後快步回到馬車旁,躬身道:“大小姐,已處理完畢。”

言清點了點頭,聲音緩和了些許:“辛苦了。”

她示意車伕繼續前行,可目光落在地上那具年輕女子的屍體上時,柳眉卻驟然擰緊——女子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絕望與淒苦,彷彿在質問這亂世的不公。言清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直到一絲刺痛傳來,才緩過神,突然開口:“等一下!”

“大小姐,還有何事?”留守的護衛連忙問道。

言清深吸一口氣,麵色中透著幾分堅定:“掉轉車頭,咱們回秦家村。”

護衛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勸,他們本是要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回秦家村無疑是自投羅網。

可看著言清眼中的決絕,他終究隻是應了一聲:“是。”

馬車軲轆調轉方向,朝著秦家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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