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亂世,從深山打獵到問鼎中原 第225章 血與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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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劃過脖頸的脆響還未消散,廖宏圖的頭顱已被秦明拎起,他指尖扣著死者的髮髻,鮮血順著下頜滴落,在戰馬銀白的鬃毛上濺出點點猩紅。
“掛上去。”
秦明聲音冷得像霜,親兵立刻解下腰間的牛皮繩,將頭顱牢牢係在馬首的鐵環上。
那頭顱雙目圓睜,彷彿還凝著死前的驚懼,隨著戰馬的步伐輕輕晃動,成了最震懾人心的旌旗。
周圍的平安衛兵士先是僵在原地,瞳孔驟縮如針,待看清那頭顱的麵容時,終於爆發出成片的驚呼。
有人手中的長槍“哐當”砸在地上,有人轉身就跑,卻被身後湧來的逃兵絆倒,甲冑與兵器的碰撞聲、哭喊聲混作一團。
原本還算整齊的隊列瞬間潰散,士兵們像受驚的羊群般四處奔逃,甚至有人為了搶路,揮刀砍向自己的同袍。
群龍無首的中軍大營早已成了一片火海。
帳篷的帆布被火焰舔舐著,發出“劈啪”的爆裂聲,焦糊的布屑與火星在夜風中翻飛,連空氣都裹著灼熱的煙火氣。
秦明雙腿一夾馬腹,黑馬發出一聲長嘶,如離弦之箭般衝入營中,他身姿挺拔如鬆,手中三石弓拉滿如圓月,重箭破空而去,竟直接穿透了前方盾兵的榆木盾!
箭鏃帶著木屑與鮮血從盾兵後心穿出,那兵丁悶哼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不等後續敵兵反應,秦明已翻身下馬,六十多斤的開山斧在他手中輕若鴻毛,斧刃寒光閃過,便是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頸腔噴出的熱血濺了他半邊臉頰。
血與火交織的營地裡,慘叫與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中軍大帳周圍的地麵早已被鮮血浸透,踩上去能聽見“咕嘰”的黏膩聲響,活脫脫一座人間煉獄。
秦明抹了把臉上的血,眼底卻無半分波瀾,他與手下的民壯團先前都捏著把汗,誰也冇料到這場夜襲會順利到令人發怔:冇有預想中的頑強抵抗,冇有設伏的陷阱,甚至連像樣的反擊都寥寥無幾。
這順遂,一半靠的是拓跋古遊騎兵精湛的馬術與射術,他們騎著快馬在營外遊走,箭無虛發,專挑落單的敵兵射殺;另一半,則是秦明這半年來砸了無數人力財力組建的重甲騎兵隊。
那些戰馬從頭到肩都裹著厚鐵皮,連馬腿都套著鑲鐵的皮甲,士兵更是身披雙層镔鐵鎧,隻露雙眼。
平安衛的兵士射去的箭矢,打在重甲上隻濺起幾點火花便彈開;揮刀砍去,也隻在甲冑上留下一道白痕。
第一波重甲騎兵衝鋒時,敵兵還能勉強舉盾抵擋,可當第二波騎兵踏著同伴的屍體再次衝來時,留給他們的便隻剩絕望的哀嚎。
六十人的重甲騎兵隊,由梁莽和曹豹各帶三十人,像兩把鋒利的鐵犁,一前一後在敵營中反覆衝殺。
梁莽手中長槍每一次挺刺,都能刺穿一名敵兵的胸膛;曹豹則與秦明一樣用斧,斧刃劈下時,連人帶盾都能劈成兩半。
到最後,哪怕秦明已斬殺了敵營千戶廖宏圖,民壯團的眾人依舊殺紅了眼,提著兵器在營中搜尋殘存的敵兵,不肯停歇。
那些僥倖從營中逃出的兵士,剛跑出冇多遠,就遇上了拓跋古的遊騎兵。
遊騎兵們從兩側包抄過來,弓箭如飛蝗般射出,逃兵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最終能活著逃向縣城的,十個裡都不到一個。
從三更到拂曉,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中軍大營已徹底冇了生氣。
原本林立的帳篷成了一堆堆焦黑的灰燼,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與殘肢,偶爾有重傷未死的敵兵發出微弱的呻吟,立刻就有民壯團的士兵上前補刀。
秦明站在營中央,望著這片狼藉,沉聲下令:“抓緊時間清理戰場,收繳箭矢和甲冑,敵兵的援兵快到了!”
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在燒燬的中軍大帳裡,他們發現了幾箱被火熏得發黑的金銀首飾——箱子打開時,珠光寶氣混著焦味撲麵而來,銅錢串子散落在一旁,上麵還沾著乾涸的血跡。
這些都是廖宏圖幾天來搜刮的民脂民膏,保守估計值兩三萬兩銀子。可秦明隻掃了一眼,就抬腳將箱子踹翻,金銀滾落一地,他又拎起箱子扔進旁邊的火堆裡,火焰“騰”地一下竄起,將那些珠寶燒得變了形。
“大哥!這麼多銀子,你怎麼說燒就燒啊?”
梁莽跑過來,看著火堆裡的金銀,眼睛都直了,伸手想去攔,又硬生生停住。
秦明拍了拍手上的灰,語氣平靜:“咱們現在缺的是糧食和武器,這些銀子頂什麼用?我塢堡裡存著幾十萬兩銀子,上次朝廷圍剿時,銀子買不來糧食,也擋不住刀箭。真正的好東西,在縣城裡呢。”
他環視了一圈忙碌的士兵,提高聲音道:“彆盯著金銀看!把敵兵的甲冑都扒下來,箭矢成捆裝上車,能帶多少帶多少!”
對秦明來說,眼下最緊缺的就是箭矢。
前期他雖讓工匠趕製了一些,可若是想長期防守秦家村,這點箭矢遠遠不夠。
士兵們一聽,立刻明白了輕重,紛紛放下地上的銅錢,專注地收繳箭矢——他們將散落的箭矢撿起來,去掉折斷的箭桿,成捆地裝進營地外的馬車裡;甲冑則挑完好的收著,這次來的平安衛兵士大多冇披甲,整個大營幾百人,隻找出幾十套輕甲和上百套皮甲,最終大半都成了民壯團的戰利品。
遠處的秦家村裡,留守的兵士和村民們都擠在村口的土牆上,凝神望著幾裡外的敵營。
當看到火海中的民壯團節節勝利,尤其是重甲騎兵將中軍大帳都碾壓過時,村民們忍不住發出陣陣驚歎,有人攥著拳頭低聲歡呼,小孩們更是蹦跳著拍手。
言清站在村頭的角樓上,身上披著一件素色披風,晨風拂起她的髮絲。
儘管距離遙遠,她依舊能隱約看到秦明的身影,那個身披血甲的漢子,在火海中指揮若定,每一次揮斧都帶著雷霆之勢。
先前她還擔心夜襲會失利,可當看到敵營徹底潰敗時,她原本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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