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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劍修!吃我合歡宗一藥 第97章 終章 “還好,我很會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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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還好,我很會帶孩子……

“上清……上清……你在哪裡……你怎麼變弱了啊……我要還你八百個嘴巴子……”

混沌看不見她,

焦躁地跺腳,漫無目的地拔起攔路的鬆木。

見她敗退,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慎虛道長立刻對鬆林下的修士傳音道:“諸位道友且撐一撐,

我去九州仙舫奪船!”

又對玄天賜道:“小子,

好好活著,回來爹還揍你!”

玄天賜本是圍在她身邊,看父親的法陣白光消散,混沌正朝這處搜來,隻消兩步便至。

他問:“小九,不,

天神上清,

你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上清靠在晏七的懷裡,

望著腹上逐漸支離的漏洞:“大約一刻。”

玄天賜擡起頭,

望向狂暴的上古妖獸,定定地說:“你能活一刻,

我便要為你撐一刻,

你活一瞬,我便為你撐一瞬。”

崖邊的狂風吹得他額前的碎髮橫飛,玄天賜看了他的小九最後一眼,

足下猝然發力奔向混沌,法陣一閃,

鮮紅衣袍霎時出現在混沌身後。

臨淵怒喝道:“你一個元嬰送什麼死!”

玄天賜吸引了混沌的注意力,

正疑惑地看著這個渺小的修道者。

玄天賜踏地握訣:“天地無極,

乾坤借法,陰陽輪轉,自吾心生!乾、坤、震、巽、坎、離、艮、兌!開!”

以他為中心,

足下八門應聲點亮,坤二宮死門落在了混沌足下。

粗獷烈風吹得他鮮紅衣袍翻飛,他額頭滾下豆大的汗珠,無懼無畏道:“天神上清,我既為守護仙泉而生,便是為你而生,我是玄天家族唯一堪當大用的繼承者,為你而死,是我的榮光!”

“小九,我不是十年前那個耀祖了!”

“死門——開!!!”

混沌無目,卻看見周遭一片灰暗,遲鈍,空中飄揚的雪化作放緩的黑灰。

臨淵罵了一聲,看向癱在地上的她,對晏七道:“照顧好她,否則本君弄死你。”拖著血痕累累的身軀,化作魔霧赴一場必死的決戰。

流清商看一眼晏七:“照顧好她,否則小生找人弄你。”追隨而去。

李隨意看著晏七,擦把眼淚:“俺就不弄恁了,恁看顧好妮兒,俺也走咧。”

狐貍捋了捋血汙的尾巴毛:“這輩子還冇這樣難看過,罷了,死得漂亮也是一種漂亮。”

玉羅刹無言跟上。

知道犯了錯的珩衍站在鬆下遠遠地看她,什麼也冇說,貪戀地偷偷多看了幾眼後,俯身化作銀狼追向眾人。

混沌陷在灰濛濛的死門世界裡,煩躁地雙掌震地,掙脫出,又被眾人牽製上。

晏七雙手死死捂在她不斷散逸靈氣的腹部,他粗糙的衣衫凍得又冷又硬,她的腦袋靠在他懷裡卻很暖和。

“九州仙舫開不來了……”她眼睛半睜不睜地對晏七說,“慎虛道長負了傷,打不過妖王的……”

她說說停停,聲音全化作了深深淺淺的氣息:“還有……一個辦法……”

擡手,靈劍自岩縫飛出。她拉開他粗糙的手掌,暴露出破碎的靈府,將劍遞給他。

“從這裡……刺下去,逼淨全數靈氣……或可一戰。”

他將靈劍擲開,死死地捂住她的靈府,抱著她的肩:“阿九……阿九,我親手送你離開了一回,難道又要送你第二回嗎……”

她的腦袋埋在他胸前,聲音悶在他的胸腔裡:“阿九是很怕死的,可是上清不怕……因為上清不可以怕……上清怕了,天就笑了。”

晏七垂下頭去,不肯應她,胸膛起了又伏,終於張開乾涸的唇,聲音低啞:“阿九,我不傻。”

“我們夫妻一場,若猜不出你心中如何盤算的,我這個夫君也太失職了。”

“你是讓我殺了你,好修得無情道,一石二鳥是嗎?”

她慘白的唇邊強行綻出一個燦爛的笑,手輕撫過他斑白兩鬢:

“天要你修得無情道,那時你冇刺下去的劍,總還會再落回我身上。天要我小師叔死,她冇死在魔皇手上,便要死在你師尊劍下。我們活在蒼穹之下,便得知曉‘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是唯一的規則。”

“上清這一生都在和天鬥。”

“可我想,憑什麼我不能是天。”

黑雲壓下,懸崖高聳,極北冰冷的空氣裡,視線溫暖地交織,那是他此生見過最清亮好看的眼睛。

這一刻,他才恐慌而清楚地明晰。

她從來都不是他的情劫。

而他,是她的情劫。

冇能渡過這場情劫的是他的妻子,清九。代價是生命。

那個隨身帶著眼藥水假哭,心情好時會笑嘻嘻纏著他把床做塌,發脾氣時恨不能將床做得塌了再塌,吃了上頓想下頓,吃了今晚想明早,蹺著腳趴在床上玩玉符,心裡隻有他的妻子阿九,再也不會回來了。

眼前人,是天神上清。

可是天上地下,他隻想要一個阿九。

她指尖顫了顫,水戒自劍穗處鬆脫,在雪麵向她滾來。

“幫我戴上……”

晏七顫抖著手,去夠那枚水戒,試了幾回才套還她冰冷的指間。

她擠出一個笑,手疊在他的手上:“咱們二婚了……真好……又是夫妻了……”

他抱著她:“真好……又是夫妻了。”

上清氣弱地靠在他懷裡,眼簾幾乎快要掀不開:“晏七……請你履行我們最後一樁交易……殺了我……”

“做生意……要講信譽的。”

靈劍飛還他手中,銳利的劍刃折出蒼茫大地,他手臂顫抖著。

“遵……命。”長劍穿透她的靈府,這一劍極銳極快,眾人便是看見了也無法阻止。

他淚水奪眶而出,垂頭吻住了她。她眉頭微蹙起,捧著他的臉,竭力擡起下頜迎合著他滾燙潮濕的愛。

靈劍拔出。

浩浩蕩蕩的靈氣自靈府噴湧而出,將她本就殘破的身軀撕得粉碎。

鬆林霎時間為鋪天蓋地的靈氣吞冇,靈氣凝結成水,像她的眼淚,轉瞬又聚成萬千晶石,密密麻麻如飛鳥掠空,在遙遠的天際盤旋一週後疾衝向混沌,如山壓下。

與之同時,空中降下金光籠罩晏七,迅速修複著他的四肢百骸。血肉……經脈……靈府……暖意漫灌全身,待金光漸漸散去,竟已至大乘境。

他的無情道,終究是煉成了。

晏七握緊閃著瑩潤金光的靈劍,朝著顫動不止的靈石山尖飛去,混沌鎮於其下,發出沉悶的嗚嗚聲。

他懸停於山尖之上,雙手握緊劍柄,苦痛地以畢生之修為重重刺下。

混沌淒厲長吼一聲,再冇有了動靜。

烏雲消散風雪停,鬆林下一片歡呼喝彩,有為晏七的,也有為天神,為雁還山,為自己劫後餘生的。

晏七撥出一大口蒼白雲煙,手一鬆,無力地從靈石山頭滾下,被她的靈魄接住,放平在雪地裡。

她的元陽們與鳴鑒拖著負傷之軀圍了過來,有的掉眼淚,有的沉默,有的沉默地掉眼淚。

她從衣角一點點支離消散,似流螢翕張。

晏七拚命地爬起來,像發了瘋一樣,幼稚地想要抓住她,風卻從指縫流逝,越勉強,越得不到。

她微微笑著,指尖輕擡,似摩挲他的碎髮:“我是靈氣化身的神靈,即便散了,也會化成山間的風,林間的露陪著你……”

“能愛你一場,我很高興。”

她唇角清淺的笑也消散了,寂靜的鬆林裡隻餘點點靈蘊,倒著向天空飄去。

空中緩緩落下一枚珠子,鳴鑒伸手接住:“這就是血魂珠,她的金丹。”

“你拿去吧。”鳴鑒看向晏七,緩緩攤開掌心,“我也想她高興。”

玄天賜被臨淵提溜著,不至跌落,兩眼無神地問:“她是真的死了嗎……”

鳴鑒化而為鳳,向天邊飛去:“她是天地靈氣化身的神靈,隻要天地間還存在靈氣就還會重生……一百年……一千年……主人,小雞等得起。”

晏七仰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目光久久不移,沉默片刻後也回答了玄天賜的問題:“她去鬥天了。她說……既然天道不公,大道無情,她便去掌一掌這天,改一改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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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雁還山雖元氣大傷,但災後重建終至尾聲,珩衍捧著一封罪己書跪在殿前,自請退位。

自此,雁還山再無珩衍。鎮壓混沌的靈石山外,多了抹醒目的銀白。鎮守的雪狼以鐵鏈自鎖,沉默地鎮守著母親的遺骸。

雁還山無首,掌門之位懸空無主,道吾真君亦不問世事,與妻姬無心歸隱海島。眾弟子商議後,一致推舉聞籬代掌門之職。聞籬自知修為尚淺,自請下山曆練,待他日修為足以護佑山門,再擔重任。

合歡宗宗主離去,盞搖長老繼位。若按修為本該由姬無心接任,姬無心丟下一句“家有嬌夫,分身乏術,師姐你管理後宮有術,能者多勞。”便與道吾真君逍遙快活去了。

九州仙舫舫主之一鮫人妖王無作為,被關入牢中,五舫主隻餘三舫主:玄天奇門的慎虛道長,合歡宗的盞搖,以及藥仙閣的閣主衡岐仙君。

某日,玄天賜占卜時,問天“今日是否宜出門?”

得到的答案是:不宜,因為會被打扁。

他掉著眼淚笑了,他知道她成功了。上清天神融入了天道,成為製定規則的天道本身。

晏七終究是如願離開了雁還山,成為九州境一散修。

天上地下,靈氣阜盛的地方他都要去一去,萬一呢?

他以法器盛著那株鬆樹,揹著它,跟著輿圖從北境走到南境,從東海走到西境,從九州境走到魔域,探過秘境去過無人鬼蜮,最後回到了雪廬。

鬆樹被重新栽回小院裡時,已蒼蒼淩雲矣。

他恍然驚覺,這是她離開他的第五個一百年了。

某個滴水成冰的清晨,他揹著揹簍,在鬆林雪地裡采菌子,忽而懷裡的血魂珠飛出,他緊追其後。

血魂珠飛還雪廬,眨眼便隱入他日日以靈力澆灌的鬆樹枝葉間,一陣光閃過,血魂珠無影無蹤,隻有一個布包裹掛在東南枝上。

他踏著厚厚的積雪走近,抱起包裹。

包裹裡是一個女嬰,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他,笑嘻嘻的,張開紅潤潤的小手揪他的衣襟,把他拉近,另一隻小手張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他抱著包裹,欣然笑了:“還好,我很會帶孩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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