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哥哥的事順手就做了 尋舟
尋舟
尹雪疾步走到淩故舟桌前，彎腰看他，著急但放柔了聲音，問道：“淩故舟，能聽到老師的聲音嗎？”
聽到聲音，淩故舟擡起頭，麵容扭曲，眼中泛著淚花，隱約可見臉頰上的幾道淚痕。
他的聲音虛弱，字像是從牙關中蹦出來的：“我頭疼。”
尹雪當即叫人來扶淩故舟去醫務室，鄧秋和李橫對了個眼神，劍一樣地竄出來，一人一邊地把淩故舟往醫務室扶。
“課代表維持一下紀律，大家先自習。”尹雪交代完也急衝衝往醫務室趕。
淩故舟躺在床上，臉白地要和被單融為一體了。
鄧秋和李橫看到她都喊了聲“雪姐”。
尹雪點點頭，問：“淩故舟怎麼了？”
校醫示意病人需要休息，尹雪便把鄧秋和李橫拉到門外。
鄧秋憤憤不平：“他剛剛嘴裡一直唸叨著‘彆拍了’，‘惡心想吐’，‘彆蹲我’，還有一些我沒聽清，但是肯定和這兩周那群人的偷拍脫不了乾係！”
小姑娘共情能力強，大抵是自己腦補了些什麼，眼裡已經蓄著眼淚了。
李橫也很生氣：“對！還有今天，那群混混和淩故舟好像在一個廁所待過，不知道他們對淩故舟做了什麼！”
“還有他們的事？！”尹雪震驚，如果那群人加入，就不止是拍照那麼簡單了，涉及到校園霸淩不是小事。
尹雪臉色嚴肅：“淩故舟被他們打了？”
鄧秋：“應該沒有，剛剛校醫說身上沒傷，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廁所裡做了什麼，還隻是猜測。”
聽到身上沒傷，尹雪暫時鬆了一口氣。
李橫憤憤不平：“雪姐你是不知道，淩故舟的照片和視訊在那個短視訊軟體裡，被各種傳播，現在我們學校幾乎沒人不知道他，這搞得誰都想拍幾張他。人天天處在這種環境，精神肯定會出問題，淩故舟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但他也就是個學生，肯定不可能真的無視，估計被折磨得很慘。”
鄧秋眼淚徹底掉了下來，拿袖子隨意抹了一把：“他還沒朋友，每天被那群變態跟著，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尹雪沉默，現在的她心裡很內疚，因為她寒假刷視訊的時候也瞭解到淩故舟有一個點讚量高達三百萬的視訊，那時她隻是在開學的時候找淩故舟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並沒有真正深入瞭解他的心裡想法。後來開學忙起來了，她也沒去跟進瞭解網路情況和現實情況，就任其發酵，如果不是高主任提醒，她可能都要完全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他醒了。”校醫從裡麵走出來叫他們進去。
淩故舟已經坐起來了，看到他們，也沒什麼反應。
“頭還疼嗎？”尹雪問，聲音很輕，像是擔心太大聲會震碎眼前這個看起來異常虛弱的人。
淩故舟搖搖頭，複又點點頭：“不算疼，但我一閉眼，看到的就是攝像頭還有一張張陌生的臉。”
“我不敢睡覺。”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夢裡的人沒有頭，頂著手機的攝像頭和我說話，好嚇人。”
尹雪鼻腔一酸，聲線顫抖：“可以告訴老師今天在廁所發生了什麼嗎？”
淩故舟眼眶紅了，嘴巴張了閉，又閉了張：“我在隔間上廁所，他們就從上麵偷拍我。”
李橫手握成拳，捏地嘎吱嘎吱響，咬牙切齒：“這群畜生。”
放在平時，尹雪會教育說臟話的學生，但今天她沒有管李橫，這句話也是她想罵的。
鄧秋哭過後腦子已經清醒很多了：“不能再回教室了，那些人會去教室蹲淩故舟的，反正現在也沒有新知識要學，就算在寢室學對我們學神來說也沒問題的吧，李橫還可以把每次的作業和試卷給淩故舟送寢室去。”她用手肘捅捅李橫。
李橫猛點頭：“嗯！我還可以幫你帶飯，讓那群人根本沒機會接觸你。”
尹雪覺得這件事怎麼處理要先和上級彙報再聯係家長一起討論，但目前是不可能讓淩故舟回教室去上課了，先送回寢室是最好的方法。
“那李橫你先陪淩故舟去寢室休息吧。”
淩故舟手抓了抓被子，鼓足勇氣開口：“老師，我可以住在醫務室嗎，睡地上也行。我不想回寢室，他們會敲我的門，我要是不開，就會一直敲，開了門也不說話，隻拿攝像頭對著我，我害怕被那樣對待。”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哽嚥了，多可憐多懂事的孩子啊，怎麼就遇上這種事了。
校醫滿臉抱歉：“這邊沒有空調什麼的，而且因為窗戶破了還沒修，晚上會很冷，根本住不了人最近。”
“那……”尹雪腦子裡瘋狂閃過班主任培訓的內容，試圖從那一頁頁ppt上找到解決方案。
鄧秋突然說：“可以在家學嗎？”所有目光一瞬間聚了過去，鄧秋嚥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在寢室的話，作業試卷和飯都李橫帶了，那和在家也沒什麼區彆，直接回家待著不是更好嘛，這下就徹底離那些人遠遠的了。”
尹雪沉思了一下，思考可行性後問淩故舟：“你覺得呢？”
“可以。”
“那我這就去彙報一下情況，然後聯係你的家長帶你收拾一下東西回去，試卷和作業那些我們批量提前寄給你吧，關於高考通知什麼的我也會發給你和你的家長。”
尹雪出去打電話彙報情況。
她再進來時，淩故舟搶先開口：“我媽她不在本地。”
“啊？”尹雪翻找通訊錄的手停了，“能趕回來嗎？畢竟這不是小事。”
淩故舟垂下眼簾：“我不想讓她回來，她好不容易出去休息一次，不想因為我的事毀了她的旅遊。”
聽到這個回答校醫鼻子一酸就想哭，他嘴巴哭成type-c狀，隻好抽張紙巾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尹雪有點難辦了，家長不在怎麼能放學生走，出了事她也負不了責。
鄧秋“誒”了一聲：“淩故舟哥哥不是在這嗎？可以叫他來接嗎？”
李橫：“對啊！哥哥感覺是個很靠譜的人。”
“江帷？”尹雪想起來之前見到的人。
尹雪用詢問的目光看淩故舟，淩故舟點點頭。
“還記得號碼嗎？”
得到準確答案，尹雪把手機遞給淩故舟，讓他撥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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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檔案需要您在這簽個字。”彙報完工作的秘書指著檔案右下角一處說。
江帷手中握著筆，兩眼放空。
“老闆？”
“嗯？”江帷猛回神，下筆簽字，“可以了，還有事嗎？”
小秘書搖搖頭，擔憂道：“老闆是不是前段時間太忙了，最近已經沒什麼事了，給自己放個假吧。”
這兩周來，江帷工作完成得一絲不茍，但私下並不像從前那般意氣風發，工作之餘頻頻走神，好似被什麼事情困住了心神。
“沒事，你先去忙吧。”江帷對她微笑了一下。
等人出了辦公室，江帷靠到椅背上，捏眉心。
淩故舟總會找到任何縫隙鑽入他的腦中，看到檔案裡新產品介紹的時候，會想起放在床頭櫃抽屜裡刻著小船的戒指，甚至在看到梅花這個詞時，他都能想到淩故舟，想到那一盒乾花。
隻是短短幾個月，淩故舟滲透全了他的生活，走過的每一處都留下一句“淩故舟到此一遊”。
好沒禮貌。
正想著，江帷手機亮起來，是個沒備注的號碼。
“餵你好。”江帷接通。
“你好，是江帷吧，我是淩故舟的班主任尹雪，之前給你打過電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江帷當然記得，但班主任打電話找家長，一般不會是什麼好事，他心裡有不好的感覺：“我記得，請問是淩故舟發生什麼事了嗎？”
尹雪：“是這樣的，寒假的時候有一則關於淩故舟的視訊在網上走紅，開學後就有一些人偷拍他發到網上，剛開始還隻是偷拍，後續愈演愈烈，導致淩故舟目前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學校商量後建議由家長將淩故舟同學帶回家，給孩子提供一個不受乾擾的學習環境。”
從開學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也就是說淩故舟被騷擾了這麼久，而他不僅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還提了分手，讓淩故舟一個人去麵對這個場景。
淩故舟一定很害怕，他本來就不喜歡和人交流，還要獨自麵對來自陌生人奇怪的凝視。
想到這，江帷心懷愧疚，有些慌不擇路地指責：“靈中現在這麼鬆懈了嗎，手機都可以隨意帶！學生處在那樣的環境下，你們真的毫不知情嗎？！”
尹雪的嗓音低了下去：“很抱歉，我們靈中一定會對這件事負責到底，徹查整件事，該處罰的學生會進行相應的處罰，不過當務之急，是讓淩故舟去到一個安全的環境。”
江帷緩了口氣，也知道剛剛自己的話過分了，學校裡有上千名學生，確實不可能每一名學生都關注到。要論不稱職，真正不稱職的隻有他，不管是哥哥還是男朋友這個身份。
雖然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尹老師，剛剛激動了，我現在就來接淩故舟可以嗎？”江帷嘴上問著，腳下已經往外走了。
“可以的，您可以直接把車開到宿舍樓上，方便搬執行李。”尹雪又說了點淩故舟的情況和宿舍位置就把電話掛了。
小秘書看到江帷出來連忙跟上，翻看行程表：“老闆，請問是新增了什麼工作嗎？我這就去安排。”
“沒事，我出去一趟，不用跟著，後麵還有什麼事的話幫我推到明天吧。”江帷按下電梯鍵。
小秘書見狀，速度翻看完行程表，給自家老闆打下定心劑：“今日隻剩一些可有可無的會議和活動，無需再做另行安排。”
江帷點頭進了電梯。
現在不是高峰期，在江帷的催促下，李叔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了靈中，登記後把車駛入校內，學生們都還在上課，校園內靜悄悄的。
把車停在宿舍樓下後李叔說：“少爺，外麵冷，我上去幫忙拿行李吧。”
江帷看著車窗外，沉默不語，手上拿著的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過了好半晌他才說話：“李叔你微信問問他收拾好了沒。”
李叔聞言低頭打字。
李叔沒收到回複，江帷的手機卻螢幕亮了起來。
尋舟：你上來
這個陌生的名字看得江帷眉頭鎖起來，但看這個內容他知道這人是淩故舟。
他改名了啊。
他們已經分手了，淩故舟改名是正常的事，但真看到的時候，江帷的心裡還是不免生出難過。
江帷收好手機，開啟車門跨出去。
“李叔，我上去找他就行。”
淩故舟的宿舍在二樓，江帷一步一步踏上老舊的水泥階梯，昂貴的皮鞋在空蕩的樓梯間踩踏出聲音，最後停留在210門前。
江帷擡手欲敲門，手還未碰到門板，門就開啟了，一隻手從門後伸出，抓住他的手後使力把他往宿舍拉。
等他反應過來時，隻聽見門板在身後重重合上的聲音，而他的麵前是一個紅著眼眶的人。
看起來好凶、好委屈。江帷愣愣對上視線。
下一秒，他就被抵在門板上，麵前人氣勢洶洶地俯身上來，堵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