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渡洪流蕭瑟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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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北，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嚇得臉色瞬間慘白，慌忙想擠出一個笑容，卻顯得無比僵硬，“你聽我解釋，剛、剛纔我是因為太生氣了，在跟朋友抱怨工作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工作？”程矜北一步步逼近，滿臉都是狠戾和怒意，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寒意，“哪個工作需要讓人永遠消失？嗯？夏星冉，你告訴我，你打算讓誰永遠消失？”

他目光掃過地上螢幕碎裂的手機，想到剛纔聽到的那些話，忍不住狠狠攥緊了拳。

夏星冉被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嚇得渾身發抖，連連後退，趕緊慌亂的解釋著：

“不是的，矜北，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都是因為太愛你了，害怕失去你，纔會一時糊塗……”

“是林霧她一直勾引你，讓我冇有安全感……”

“閉嘴！”程矜北厲聲打斷她，猛地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頸，力道之大連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到了現在，你還要把臟水往她身上潑？”

她艱難的掙紮著，整張臉都成了青紫色。

劇烈的疼痛和程矜北眼中的厭惡和冰冷，終於擊潰了夏星冉最後的心理防線。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徹底無法挽回了。

無論她再如何狡辯，程矜北都不會再信她了。

到瞭如今這個地步，夏星冉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想再掩飾自己的心思了。

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變得格外尖銳：“對，是我做的，從頭到尾都是我親手設計的，我就是要趕走她，我就是要弄死她！怎麼樣？！”

她猛地揮開程矜北的手，滿臉淚水的反問：

“可這能全怪我嗎？程矜北，你以為你自己就能獨善其身嗎？難道不是你一次次選擇信我？不是你一次次為了我責罵她、傷害她？縱容身邊人隨便傷害她？難道不是你親手把那個燙手的湯碗按進她手裡的嗎！”

“是你自己蠢！是你為了那可笑的愧疚和自以為是的愛情，矇住了自己的眼睛！把她對你的好不屑一顧，把她的一片真心當成垃圾！”

“把她逼走的人是你！程矜北！是你！”

夏星冉這些話像一把把燒紅的尖刀，狠狠捅進程矜北的心臟，然後殘忍地攪動。

每一個字，都血淋淋地揭開了他心底深處最不願承認的真相！

是啊……是他。

是他一次次選擇了相信夏星冉的表演，是他一次次用最冷漠的語言斥責林霧，是他親自下令讓傭人把她的手按進滾燙的湯裡……

他纔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是他親手把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親手推的越來越遠。

“我到底做了些什麼……”程矜北痛苦的反覆質問自己，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玻璃茶幾上！

“嘩啦——”一聲巨響，玻璃瞬間碎裂開來，碎片四濺。

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的從他手背裡湧了出來，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觸目驚心。

可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用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女人，也像是在透過她，看著那個愚蠢又卑劣的自己。

公寓裡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他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夏星冉被嚇得止住了哭泣的抽噎聲。

程矜北緩緩直起身，不再看癱軟在地的夏星冉一眼，眼神裡隻剩下冰冷的厭惡和決絕。

“夏星冉，”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帶著一種毀滅後的死寂，“我們結束了，從今以後，彆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他轉身，踩著滿地的狼藉和玻璃碎片，大步向外走去。

手背上的血還在流，順著他緊握的拳頭滴落，在他身後留下一道斷斷續續的血痕，如同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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