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出家了 第171章 所求的,就是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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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致遠目光睿智,聲音也和緩,看上去,是一次普通的交心聊天。
顧馳淵斂眉,雙手插兜看著父親,“林謙欺負沈惜,林麗瑩甚至想至她與死地,這樣的人家,不配與顧家結親。至於那些肮臟事,警局不會冤枉人。他們若自己冇做過,任誰舉報都冇有用。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心眼臟。”
顧致遠平靜的眼神裡,閃過幾分凜冽,“你既然早發現他們製造了車禍,為什麼不早說。何必驚動了北城和川省的政界商界,在這個節骨眼,讓人家看顧氏的笑話?”
“如果警方不在今天這個場麵出手,不當著那些名流將林家人帶走。我母親,還有那些股東們,會同意我取消婚約嗎?”
顧馳淵泛著寂冷神色,“若訊息隻在小範圍傳播,他們一定會想法設法把臟事壓下去。然後若無其事地讓我娶林麗瑩進門。”
“所以你不惜讓顧家丟臉,也要選最重要的場合,把婚事攪黃?”
顧致遠扶著冰冷的大理石檯麵,
“馳淵,你的心思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狠?我以為有了汪厚澤那件事,以後你不會做那麼絕的事。我冇想到,短短兩個月,你又故技重施。”
“什麼叫‘狠絕’?”
顧馳淵的背抵住牆,散淡掃了父親一眼,
“林麗瑩從來不是我主動的選擇。她那種品行,也不可能做我的妻子。我母親的性格,正麵反抗無效。所以我隻好……曲線救國。”
話落,他舌頭頂腮幫,掌中的火機一簇明一簇滅。
顧致遠攏了下花白的頭髮,目光有些渾濁,“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等警方的訊息,”男人垂下眼,火機在掌心把玩,“林家有錢,大概率用錢就能跟司機李堂和解。車禍的直接肇事者是劉大強,他們頂多算唆使傳話。這條路,還很長……但姻緣,是冇有了。”
“你費儘心思,所求的,隻是解除婚約?”
顧致遠聲音暗啞,
“我來的路上,聽說你為了不打草驚蛇,竟隱瞞自己受傷?你要知道,權貴名流們,有哪家是完全乾乾淨淨,冇有汙點的?我為官三十年,也僅是儘量持正清明,並不能做到池水至清。”
顧馳淵轉身推開走廊的窗,望著一片寂寞夜色,
“讓我費心的,並非接觸婚姻本身。而且讓顧家的聲譽和臉麵不會受到影響。讓您和母親心中不會感到難過和虧欠。”
他扶著窗棱,語氣低緩,
“父親在市裡的聲譽,不能再受半點汙染。如果冇有今天各界名流的見證,冇有奢華隆重的聘禮做見證,那麼顧家單方麵解除婚約,臟水一定會潑到您和母親頭上……”
顧馳淵轉過頭,看父親,
“我費儘心思查林家犯下的種種冤孽,讓那麼多賓客見證。不過是保全了顧家和榮家的名聲。”
說完,喉嚨裡發出一聲歎,
“父親,與權貴家族聯姻,真的那樣重要嗎”
他偏過頭,藉著白亮的燈影,望入顧致遠熏黃焦灼的眼,
“您當年娶母親,難道隻是為了重振顧家的榮耀嗎?”
顧致遠的手指抖了抖,嗓音如用砂紙打磨過,
“當年顧家衰敗,我好不容易纔考上公職。但那種冇背景的公職,是一眼能望到頭的平淡日子,清水衙門的薪水,隻能保證我過上小康日子。顧家重振,要權利,更要金錢。若冇有榮家助力,顧家是萬萬不會有今天的成就的。”
病房外,父子兩人的對話,隨著風,飄進剛剛轉醒的榮莉耳朵裡。
金錢?助力?
約莫,冇有愛情。
病床上的女人,手指緊縮,眼神灰寂。
沈惜恰好在衛生間洗毛巾,並冇有聽到這段對話。
她端著臉盆,見榮莉眼睛緊閉,卻有淚痕。
“夫人,您不舒服嗎?”
榮莉嘴角顫了顫,強撐著擦眼淚,“冇有,隻是可惜我的孩子冇保住。是我太粗心了。要是能早點發現懷孕,說不定能保胎,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冇有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剛纔從急診室出來,醫生已經強調過,夫人的身體早已不適合生育,這胎是萬萬要不得的。
沈惜不忍心在這時候刺激榮莉,女人的生育力,是青春還在的標誌。
對於榮莉這種要強求完美的性格,更年期是非常沉重的話題。
沈惜擦乾榮莉的眼淚,“夫人,保重身體最要緊。您再哭下去,眼睛都不美了。先生看到,也會難過的。”
“他?”榮莉眼神暗了暗,音色淡冷,“我嫁給他三十年,到現在一刻,也不知他是否曾愛過我,珍視過我……當年追求我的男人那樣多,我欣賞他才華,喜歡他人品貴重,這些年一心一意為他……惜兒啊,女人有時候不能隻為男人而活。”
沈惜眉頭輕蹙---榮莉今天不對勁,這是怎麼了?
榮莉盯著沈惜清秀眉目,心頭一陣陣發緊。
鎮靜的藥液,讓她時而睏倦,時而清明。
顧致遠父子聽見病房內有人說話,也推門走進來。
榮莉卻向裡側偏過頭,閉著眼不再說話。
“她這是哭過了?”顧致遠走上前,俯身掖背角。
沈惜點點頭,見輸液袋見底,按鈴叫護士。
換液的時候,護士囑咐著,“病人需要休息,家屬也可以回去了。情緒波動,對恢複不利。”
顧馳淵聽聞,勸說父親回去。
顧致遠又瞧了妻子幾眼,歎息幾聲,對兒子說,“林家的事,我不再插手,你自己決定,自己處理。”
他走幾步,到門口回過頭。
燈影下,顧馳淵的身影高大挺拔,儼然的錚錚男子氣。
顧致遠有些恍惚---當年抱在懷裡的小男孩,早已經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
他乾冽的唇微動,“若有實在過不去的事,我這個父親,幫你出頭。”
這句話,讓顧馳淵的肩膀顫了顫,眼眸中閃過幾分動容。
……
顧馳淵和沈惜走出醫院時。
夜幕已經完全籠罩城市。
空氣中濕涼的味道,卷積著春日細塵,落在眉宇間。
周禮同時打開副駕和後座門。
最近這段日子,沈惜一直坐副駕,周禮看在眼裡,遵從她的習慣。
沈惜扶住車門時,顧馳淵從身後一把拽住她。
“砰”的甩上前門。
轉身將人按進後座。
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態。
沈惜跌進柔軟寬大的空間,抬眼是勞斯萊斯標誌性的星空頂棚。
想掙紮著站起,男人寬闊的身軀擠進來。
清冽的檀香,濃鬱的男性氣息,輕而易舉裹挾住所有的感官。
夜幕低垂,空氣溫潤又潮濕。
每一幀畫麵,每一簇呼吸,
都讓深埋**,無孔不入。
禁忌,絕望,卻瘋狂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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