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出家了 第67章 翻滾吧,醋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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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溫泉酒店擺了幾棵巨大的聖誕樹。
樹上的彩燈倒映在冰麵,星河點點。
自助餐加溫泉,讓沈惜暫時丟掉煩心事,在水池裡泡得暖烘烘。
聽說還安排了spa,同事們興高采烈的去了。
沈惜聽見招呼,剛打算起身,手機就響了。
防水袋上有霧氣,她急忙擦了兩下,來電人陳一函。
她曾有小小期望,顧馳淵已經三個星期冇聯絡,這次也不是他。
沈惜的心疼了一下,按著視頻通話。
螢幕裡,陳一函站在操場上,鼻頭凍得通紅,“沈惜,聖誕快樂!”
“你也一樣,聖誕快樂。”沈惜笑著迴應。
“原本想跟你過聖誕,”陳一函撓撓頭,鏡頭一轉,抱著一束玫瑰花,“花送不成了。送個視頻給你。”
他說著,聲音中透著幾分遺憾。
沈惜披了浴袍,邊看邊走,不知不覺,走到迴廊上。
陳一函手裡的玫瑰在雪中,嬌豔欲滴。
沈惜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她走在酒店拐角,手機信號弱。
陳一函好像說了句什麼,沈惜歪著頭找信號。
一不小心迎麵撞到一個胸膛。
“撲通“,指間一滑,手機落進景觀池裡。
沈惜顧不上看對方,撲到池邊,扒拉著水波,撈手機。
萬幸抓住掛繩,一把抄了起來。
她將手機晃了晃,按下開關,黑屏亮了起來。
沈惜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臉急得發紅,鼻頭也冒汗。
生動的一顰一笑,堪堪落入旁人的眼:
悠然的燈影下,半濕著頭髮捲曲著垂在脖頸間。
浴袍裹得嚴實,隻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臂……
“這樣急,傷了冇?”低醇的男音飄過來。
卷著潮氣,敲進耳膜裡。
沈惜抬起頭,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
那顆眼角的痣,在幽幽的影下,極迫人。
“何先生?!”沈惜低呼。
下意識按住衣領,她睫毛輕輕顫,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她原本單膝著地,蹲在地上。
見何寓笑著望自己,忙撐著地,站起身。
她後退一步,鼻間沁滿幽暗的苦橙香。
那是他慣有的味道。
何寓的亞麻長衫半敞著,鎖骨和胸肌,平整堅實。
長衫的一角隨意掖著,米色長褲明明鬆垮,卻被他穿得格外有型。
水汽氤氳溫熱,沈惜髮絲掛著水珠,雙頰緋紅。
“你也在?”何寓看著沈惜的臉,目光冇半分下移。
不期而遇的場合,他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正經中,帶點懶散,很醉人。
“公司團建,把我這兼職人員也叫來了。”沈惜挽著半濕的袖子,解釋著。
“你在打工?”何寓問。
沈惜點點頭,“兼職的。”
“你有顧家,也需出來打拚嗎?”何寓眸色一閃,是淡淡的光。
“夫人對我好,是恩情,”沈惜彎了彎眉眼,“我總不能一輩子靠著她。”
話落,沈惜想起程華露背後的金主。
兩相一猜,那人是何寓無疑。
程華露說與這人是飛蛾撲火,沈惜心中一凜,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怎麼了?”何寓感到沈惜的不自然,攤開雙手,笑著問,“我身上有刺?”
沈惜搖搖頭,“並冇有。”
她頓了一下,覺著自己與何寓也算半熟,有些話不該瞞著他。
“我實習的公司,大老闆叫程華露。”
沈惜仰起頭,望著何寓幽魅的淡眸,“你有聽過嗎?”
何寓扯扯眉頭,“頗熟。”
這坦誠,很難得,沈惜順著他的話,“既這樣,我該避嫌。”
“避什麼嫌?”何寓蹙眉問。
沈惜臉一紅,“良宵不等人。程姐若知道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我還怎麼留在公司?”
她說完,何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一瞬間,又瞭然。
他閃開身,讓出路,笑問,“我風評這樣差?”
沈惜揣好手機,攏頭髮,“也不差,是……魅力吧。”
她邁步,何寓又叫住她。
“這個是你的吧?”何寓掌中,是枚薄荷綠的透明髮圈。
方纔綁在沈惜頭髮上,約莫是撈手機,滑掉了。
“是我的,”沈惜接過髮圈,“謝謝何先生。”
正這時,走廊邊的旋轉門有腳步。
接踵而至的,是服務員熱情的引導聲,“我們酒店,是日式風情,最有特色的情侶私湯。”
循聲望去,顧馳淵和林麗瑩,一前一後走進迴廊。
林麗瑩的羊絨衣裙,是深邃的夜空藍,質地精良,與顧馳淵的外套極搭調。
記憶中,林大小姐總喜歡鮮豔的亮色。
原來兩個人在一起,連喜好都可以為對方改變。
沈惜的手一鬆,髮圈掉入水中。
小小的水波紋,落入顧馳淵的眼。
他俊眉微抬,墨色的眸子掃過沈惜,片刻,又滑向何寓。
林麗瑩媚眼微微挑,揮揮手,“何公子,久違啊!”
她說著,又注意到水萌萌的沈惜,“惜惜,你也在?”
沈惜穿著浴袍,雖然裹得緊,但頭髮濕,落在旁人眼裡,自有一番風情。
林麗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你們倆,約會嗎?”
說完,她攥住顧馳淵的手,“小丫頭,長本事了。”
兩手交握,兩枚白金戒指,散著刺眼的光。
何寓見沈惜冇迴應,轉過身,看向顧馳淵兩個人,“有緣分,真巧。”
一句話,模模糊糊,不知是誰的緣分,誰的巧。
服務員有眼色,看著幾個人都氣質不俗,便知來頭都不小。
她停下腳步,等話音都落,才躬身問,“先生,要私湯嗎?房間有瓊華、雪麓、瑤珀和玉霂。”
她說著,劃著池邊的大螢幕,展現一幅幅雅緻的豔景。
立在淺池邊的顧馳淵,始終一言不發。
淡淡地,摩挲中指上的戒圈。
沈惜心下,感覺有滾燙的泉,將五臟六腑蒸煮個便。
她攏了下浴袍,挪腳步,“我先去找同事,你們……慢聊。”
聽了她的話,林麗瑩也拽拽顧馳淵,“走吧,我們去雪麓,這間最私密,也奢雅。”
說話間,沈惜薄薄的身影消失在迴廊。
何寓彎下腰,撈起池中的髮圈,預往同一方向去。
剛邁步,隻聽顧馳淵說了句,“何公子,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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