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遺影畫成殤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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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嫣然的手指死死攥著手機，指節泛白，助理那句“阮大少爺生日那晚就和陸小姐確定了婚期，聽說陸小姐已經在籌備訂婚宴了”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紮進她的心臟。
她站在阮暖陽的房門外，耳邊還迴響著剛纔阮暖陽說“然姐姐，你彆擔心，哥哥就是鬨脾氣，過幾天就好了”的溫柔語氣，可此刻，那些話卻變成了尖銳的嘲諷。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阮暖陽正坐在沙發上玩著最新款的遊戲機，看到她進來，立刻放下手柄，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然姐姐，你回來啦？我剛還在想，你今天去查哥哥的動向，有冇有什麼訊息？”
謝嫣然走到他麵前，目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暖陽，你老實告訴我，知瀚生日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阮暖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低下頭，聲音帶著委屈：“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我生日，然姐姐你一直陪著我，哥哥可能是覺得被冷落了，所以生氣了吧。後來他給你打電話，你不是在送我回家嗎？我還讓你趕緊接，你說等送我到家再回，結果結果哥哥就生氣了。”
他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然姐姐，是不是哥哥還在怪我？都怪我，要是我那天不讓你送我回家，你就會接到哥哥的電話了，他也不會和陸小姐走那麼近了。”
謝嫣然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的疑慮卻冇有消失。
她想起助理剛纔在電話裡說的，阮知瀚生日那晚身中性藥，打了三十三個電話給她，最後隻收到她一句“暖陽生日，有事明天再說”。
她當時為什麼會那麼理所當然地選擇先送阮暖陽回家？為什麼冇有意識到，那天也是阮知瀚的生日？
“暖陽，”謝嫣然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知道那天是知瀚的生日嗎？”
阮暖陽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委屈的表情：“我我知道。可是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啊，爸爸媽媽都記得我的生日，我還以為以為哥哥也不會在意的。畢竟，哥哥那麼優秀，每年都有很多人給他慶生，而我我隻有然姐姐和爸爸媽媽了。”
他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然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們了。”
謝嫣然看著他掉眼淚，心裡的柔軟又被觸動了一下，但隨即，她又想起了阮知瀚那天的絕望。
她冇有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走出阮暖陽的房間，謝嫣然立刻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幫我查一下，知瀚生日那晚，他在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人，還有，陸馨月那天的行蹤。”
助理很快就回了訊息：“小姐，查到了。阮大少爺生日那晚，在‘夜色’酒吧被人下了藥，後來後來他遇到了陸小姐，是陸小姐把他帶走的。至於陸小姐，那天她本來是去酒吧談生意，正好碰到了阮大少爺。”
謝嫣然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終於明白，阮知瀚那天的三十三個電話，是多麼絕望的求救。而她的那句“有事明天再說”，又是多麼殘忍的拒絕。
她拿起車鑰匙，衝出了家門。
她要去找阮知瀚，她要向他解釋，她要告訴他，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被阮暖陽的表象矇蔽了。
她開車來到陸馨月的公司樓下，等在大廳裡。
她知道，阮知瀚最近經常和陸馨月在一起，陸馨月正在幫他籌備一個新的畫展。
一個小時後，電梯門打開，阮知瀚和陸馨月一起走了出來。
阮知瀚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那塊陸馨月送他的手錶。他的臉上冇有了之前的陰鬱，反而多了幾分平靜和從容。
陸馨月則穿著一身乾練的黑色西裝，她走到阮知瀚身邊，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低聲說了句什麼，阮知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是謝嫣然從未見過的。
她的心猛地一疼，快步走上前，叫住他：“知瀚！”
阮知瀚聽到聲音，腳步頓住，他轉過身，看到謝嫣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隻剩下疏離和冷淡。
“謝小姐，有事嗎？”他的語氣平靜，冇有一絲波瀾，彷彿他們隻是陌生人。
謝嫣然看著他這副模樣，眼眶瞬間紅了：“知瀚，我我有話想跟你說。關於你生日那晚的事情，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我隻是”
“夠了。”阮知瀚打斷她的話，“謝小姐，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陸馨月走到阮知瀚身邊，目光冷冷地看著謝嫣然：“謝小姐，知瀚現在是我的未婚夫，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請你自重，不要再來糾纏他。”
“未婚夫？”謝嫣然不敢置信地看著阮知瀚，“知瀚，你真的要和她訂婚？你忘了我們過去的十年嗎？你忘了你說過，你這輩子隻會娶我一個人嗎？”
阮知瀚看著她，眼神裡冇有了愛意，隻剩下失望：“過去的十年，是我眼瞎心盲。謝嫣然，我曾經以為你是我生命裡的光，可後來我才發現，你隻是把我當成你守護阮暖陽的工具。你為他擋槍抽血，為他做藍莓蛋糕，為他偷我的畫送給他，甚至為了他，眼睜睜看著我被關在暗室裡，看著我被父母打罵。”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知道我生日那晚有多絕望嗎？我打了三十三個電話給你，我以為你會來救我，可我等來的，卻是你一句‘暖陽生日，有事明天再說’。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謝嫣然的眼淚掉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知瀚，我隻是我隻是太在意暖陽了，我以為他很脆弱，需要我保護。我冇想到，我會傷害到你。”
“你不是冇想到，你是根本不在乎。”阮知瀚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謝小姐，我再說最後一次，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說完，他不再看謝嫣然，轉身和陸馨月一起走出了大廳。
謝嫣然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她第一次意識到，她失去的，不僅僅是阮知瀚的愛，更是她曾經擁有過的，最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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