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劍殘雪錄 第96章 武夷尋樞
閩中山路,晨霧未散。
陸昭、阿梨並秦錚、陳安四人,沿溪澗而行。阿梨竹籃裡裝著新焙的“洗塵餅”,茶香混著鬆針味漫開。陳安扛著齊眉棍,棍梢挑著盞油布包的茶爐——“到了武夷,總得先請陸大俠煮壺茶。”
秦錚緊了緊腰間鐵牌:“程統領派了暗樁先行,說暗淵司在閩北布了眼線。”
陸昭指尖摩挲腰間鐵牌,那是大理寺新鑄的“守正”令:“顧承淵既選茶祖祠,必與茶道秘辛有關。”
茶幫指路:山雨欲來
行至星村,茶香愈濃。
溪畔茶棚裡,老茶倌擦著粗陶碗:“幾位可是找茶祖祠?”
阿梨遞上茶餅:“正是。聽聞祠中有前朝茶典?”
老茶倌手一抖,茶末濺在青石板上:“莫提那祠!十年前鬨過邪祟,守祠的周道長暴斃,之後再沒人敢進後殿…”
“邪祟?”陳安把棍往地上一頓,“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老茶倌壓低聲音:“上月有撥黑衣人來問,說要開祠後地宮。周道長的徒弟阿福說,地宮入口在神龕第三塊磚下…”
話音未落,山風驟緊。
十丈外的竹林裡,七枚透骨釘破空而來!
秦錚旋身甩出鐵牌,叮當撞開暗器。
“暗淵司!”陳安怒喝,齊眉棍掃向竹叢。
三個蒙麵人竄出,招式狠辣——正是監察院淘汰的死士。
陸昭鐵鏈纏住一人腳踝,借力甩向岩壁:“說!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吐了口血:“顧…顧爺許了黃金百兩…”
話未說完,咽喉已被阿梨的茶針點中。
茶祖祠夜探:地宮暗門
月過中天,茶祖祠靜立山坳。
祠門斑駁,門楣“茶祖吳理真”五字猶存。
阿梨摸出茶經殘頁對照:“殘頁上有‘神龕藏鑰’四字,該是此處。”
陳安褪了上衣,肌肉繃緊:“我來砸神龕!”
“莫急。”陸昭按住他,“看磚縫。”
神龕第三塊磚下,果然露出半枚銅扣。
阿梨將茶針插入,輕輕一挑——整塊磚旋開,露出向下的石階。
地道陰濕,黴味刺鼻。
秦錚舉著火摺子:“牆上有刻痕!”
壁上青苔間,隱約見“天樞在此”四個小字,字跡與顧承淵密信相似。
“到了。”
石階儘頭是扇石門,門中央嵌著茶餅大小的凹痕。
阿梨取出“洗塵餅”,輕輕按入:“重量對了。”
石門轟隆開啟,黴氣裹著陳年茶香湧出——地宮到了。
地宮謎局:茶陣藏秘
地宮不大,中央立著尊半人高的茶碾,碾盤刻滿符文。
陳安伸手要摸:“這碾子…”
“彆碰!”阿梨喝止,“符文是製茶古法,若亂動機關,怕要塌了。”
陸昭盯著碾盤:“顧承淵要找的‘天樞’,或許就在碾下。”
秦錚檢查四周:“牆角有半卷帛書!”
展開一看,是前朝茶錄殘篇:“茶祖吳理真,曾於蒙頂植茶七株,其中一株遇雷而枯…枯茶埋於祠下,得天地靈氣,可…”
“可解百毒?”阿梨介麵,“程統領說暗淵司在茶船鑿洞,怕是要運毒茶!”
話音剛落,石門轟然關閉!
地道裡響起腳步聲——顧承淵跛足而來,身後跟著四個持刀黑衣人。
“來得好快。”顧承淵左臉疤痕猙獰,“茶碾下埋著解藥,我要用它解草原銅毒,再練‘萬茶噬心功’!”
茶道破陣:守正製邪
顧承淵揮掌拍向茶碾:“給我起!”
碾盤紋絲不動。
陸昭鐵鏈如蛇,纏住碾軸:“這碾子是鎮石,動不得!”
顧承淵獰笑:“那便一起死!”
他從懷中掏出個瓷瓶,倒出黑霧——竟是改良的毒煙!
阿梨早有準備,撒出茶末:“這是蒙頂黃芽的芽尖,遇毒煙即燃!”
火星迸濺,毒煙被茶火引燃,化作青煙消散。
陳安趁機揮棍砸向顧承淵膝彎:“狗賊!”
顧承淵滾地避開,抽出腰間軟劍:“陸昭,你斷我血茶經,今日便用你的命祭!”
兩人拆了二十餘招。陸昭的“守正劍”剛柔並濟,顧承淵的“萬茶劍”招招狠辣。
“看招!”
陸昭旋身踢翻茶碾旁的陶甕——甕中滾出百顆茶丸,正是阿梨製的“解毒丹”。
顧承淵撲去撿拾,被陸昭劍尖抵住咽喉:“你練的邪功,早被茶性反噬。這丹藥,夠你活命。”
天樞真相:茶祖遺訓
顧承淵癱坐在地:“我要解藥…我要活…”
阿梨蹲下身,將解毒丹塞進他嘴裡:“服下吧。但你若再為惡,下毒的就是我。”
陸昭轉向茶碾:“真正的‘天樞’,怕是茶祖留下的訓誡。”
他推開碾盤,地下露出塊石碑,刻著: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
種之、采之、製之、飲之,皆守其性。
貪念起,則茶如鴆;
守正心,則香沁魂。
天樞者,非金非玉,
在人心,在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