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劍問蒼天 第8章 外門劍鳴，初露崢嶸
外門劍鳴，初露崢嶸
天劍宗外門，坐落於天劍峰東側一片廣闊的山巒之間。樓閣殿宇依山而建，雖不如主峰那般氣勢恢宏、劍意衝霄，卻也規模宏大，設施齊全。雲霧繚繞間，時有劍光穿梭，喝哈練劍之聲此起彼伏，充滿了蓬勃的朝氣與激烈的競爭氛圍。
淩夜、石猛以及其餘一百多名通過考覈的新弟子，被一位外門執事引領著，分配住處，領取身份令牌和基本的宗門物資——兩套灰色弟子服，一本《天劍宗外門規戒》，一瓶最低階的「聚氣丹」，還有一柄製式的精鋼長劍。
住處是簡陋的四人小院，石猛恰好與淩夜分在同一院，另外兩人一個來自小家族，沉默寡言，名叫趙青；另一個則眼神閃爍，對淩夜和石猛似乎有些不屑，名叫孫滸。
「總算安頓下來了！」石猛將闊劍往牆角一放，大字型躺在硬板床上，滿足地歎了口氣，「以後這裡就是咱們的地盤了！淩夜，咱們可得好好修煉，早點進內門！」
淩夜擦拭著那柄製式長劍，手指拂過冰涼的劍身，微微點頭。他能感受到這劍遠比自已之前那柄破刀要好，但也僅此而已。丹田內的劍魂對此毫無反應，顯然看不上這等凡鐵。
他更在意的是那本《天劍宗基礎劍訣》和《引氣訣》。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係統的劍法招式和對天地靈氣的引導法門。
「明日清晨，演武場集合，傳授基礎功課，不得遲到！」院外傳來執事的吩咐聲。
翌日，天矇矇亮，巨大的外門演武場上已聚集了數千名灰衣弟子。新弟子們站在前列，好奇又期待。
一位麵容冷峻的中年劍師立於高台，名為周毅，乃是外門傳功長老之一。他並無多言，直接開始演示《天劍宗基礎劍訣》。
此劍訣共分九式，看似簡單，卻包含了劈、刺、撩、掛、點、崩、截、抹、穿九種基礎劍勢，乃是天劍宗一切劍法的基礎，強調穩、準、狠，以及劍與力、氣、意的初步結合。
周毅劍師演練起來，劍光霍霍，簡潔淩厲，每一式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與變化。
眾多新弟子看得眼花繚亂，隻覺得精妙無比，卻又難以捉摸。
淩夜卻看得極為專注。在他眼中，周毅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被拆解、放緩，其發力技巧、氣息運轉、劍勢軌跡，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丹田內的劍魂微微發熱，傳來一種熟悉又親近的感覺，彷彿這劍訣本就應該是這樣，甚至還能更完美？
周毅演練完畢，便讓弟子們自行練習，自有眾多外門老弟子作為助教，從旁指點。
新弟子們紛紛開始模仿，卻大多歪歪扭扭，不得要領，引得一些老弟子暗暗發笑。
王富也在人群中，他似有基礎，練得似模似樣，得到助教一句「尚可」的評價，不由得意地瞥了淩夜一眼。
淩夜閉目片刻，回憶剛才所見，隨後緩緩起手。他沒有立刻追求速度，而是仔細體會著每一個動作的發力與氣息配合。
起初還有些生澀，但幾遍之後，他的動作便開始變得流暢自然，甚至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感！劍風呼嘯，雖元力微弱，卻自有一股淩厲之意！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不少新老弟子都驚訝地看向他。
「咦？那小子好像纔看一遍吧？」「這架勢都快趕上練了幾個月的老弟子了！」「媽的，人比人氣死人！」
石猛看得目瞪口呆，撓頭道：「淩夜，你小子是不是偷偷練過？」
連高台上的周毅劍師，目光也掃了過來，在淩夜身上停頓數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王富臉色陰沉，狠狠劈出一劍，低聲咒罵：「走了狗屎運的廢物！」
淩夜沉浸在劍法之中，對外界的議論充耳不聞。他感覺這基礎劍訣彷彿是為他量身打造，或者說，他的劍魂能輕易洞悉並掌握其精髓。他甚至能感覺到，若是以劍魂之力驅動，這基礎劍訣的威力還能提升數倍！但他強行壓製了這種衝動。
下午修煉《引氣訣》。此法門是引導天地靈氣入體，轉化為劍元力，乃修煉之基。
這對淩夜而言，反而是個難點。他身體經過劍魂淬煉，強度足夠，但經脈卻因從未係統引氣，略顯滯澀。且他丹田有劍魂坐鎮，對湧入的普通靈氣似乎頗為「挑剔」，轉化效率起初並不高。
但他心誌堅韌，一遍遍嘗試，不斷調整。數日後，他終於找到了訣竅——不再單純引導天地靈氣，而是以《基礎劍元訣》為引，催動劍魂散發一絲氣息，再去吸引和煉化靈氣。如此一來，引入的靈氣竟帶上一絲鋒銳特性，更易被劍魂接納，轉化劍元力的速度暴增！
他的修為開始穩步提升，向著真正的劍徒初期紮實邁進。
平靜的修煉日子並未持續多久。這一日，淩夜剛結束脩煉回到小院，就見石猛鼻青臉腫地坐在院裡，趙青在一旁幫他擦拭藥酒，孫滸則不見蹤影。
「怎麼回事？」淩夜眉頭一皺。
石猛甕聲甕氣，憤懣道：「是王富那幫雜碎！他們搶了趙青的聚氣丹，我去理論，他們就他們人多！」
淩夜眼中寒光一閃。宗門雖禁止殘殺，但弟子間的爭鬥隻要不出人命，長老們往往睜隻眼閉隻眼，這也是激勵競爭的一種方式。
「他們還說」石猛猶豫了一下，「說明天要來找你說讓你把上次那柄破短劍交出去，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
淩夜沉默，手指輕輕撫過腰間那柄已然鏽跡褪去大半、露出烏黑劍身的短劍。此物能溫養劍魂，對他至關重要。
「我知道了。」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
翌日，淩夜剛走出小院，果然被以王富為首的五六個人堵住了去路。周圍不少弟子圍觀，議論紛紛，卻無人敢上前插手。王富等人修為多在劍徒中期，在外門新弟子中已算一股勢力。
「淩夜，識相的就把東西交出來，再給本少爺磕頭認錯，以後每月上交一半聚氣丹，我就饒了你！」王富得意洋洋，他打聽過了，淩夜修為「低微」，隻是劍法悟性好點而已。
淩夜抬眼，目光掃過他們，如同看跳梁小醜：「滾。」
王富臉色頓時鐵青：「給臉不要臉！給我打！打斷他的腿！」
身後五個跟班立刻獰笑著圍了上來，劍都未拔，顯然覺得徒手就能輕鬆拿捏淩夜。
石猛怒吼一聲就要衝上來幫忙，卻被淩夜眼神製止。
麵對圍攻，淩夜腳步一錯，基礎步法展開，身形如遊魚，竟輕鬆避開第一波拳腳。同時，他並指如劍，體內劍元力流轉，速度快得驚人！
噗噗噗！他指尖精準地點在三個跟班的手腕、關節處！劍元力透入，雖微弱，卻銳利異常！
「啊！」「我的手！」「好痛！」
三人頓時慘叫著抱腕後退，隻覺得經脈如被針紮，瞬間失去力道！
另外兩人一驚，動作稍緩。淩夜已欺身近前，基礎劍訣中的「崩」式化為拳架，一拳崩在一人胸口！
砰！那人倒飛出去，撞在牆上。
最後一人被淩夜一記掃堂腿放倒，踩在腳下。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乾淨利落，毫發無傷！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石猛！他知道淩夜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這種程度！這可是五個劍徒中期啊！
王富臉上的得意僵住，轉為驚愕和一絲恐懼：「你你」
淩夜一步步走向他，目光冰冷：「你想打斷我的腿？」
王富嚇得連連後退，色厲內荏地拔出長劍：「你你彆過來！我爹是」
話音未落，淩夜身影猛地一竄，快如鬼魅！王富隻覺眼前一花，手腕劇痛，長劍已然易主！
下一瞬，冰涼的劍鋒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跪下。」淩夜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王富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彆彆殺我我錯了」
淩夜用劍身拍了拍他的臉，發出清脆的響聲，侮辱性極強：「以後，見我和我兄弟，繞道走。你們的聚氣丹，歸我們了。聽明白了？」
「明明白了！」王富屈辱萬分，卻不敢不從。
淩夜收起劍，將王富等人的聚氣丹搜出，丟給石猛，看也不看跪地的王富，轉身離去。
圍觀人群鴉雀無聲，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看向那個灰衣少年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與震驚。
這一戰，迅速在外門傳開。淩夜之名，第一次真正進入外門弟子的視野。所有人都知道，新來的弟子中，有個叫淩夜的，修為古怪，劍法狠辣，不好惹！
之後幾日，果然清淨許多。王富等人見到淩夜和石猛都遠遠躲開。
淩夜樂得清靜，每日苦修不輟。白天練劍、修《引氣訣》，晚上則偷偷研究那黑色短劍，以其鋒芒引導劍魂，修煉《基礎劍元訣》，進步神速。
這一夜，他正以劍元力溫養短劍，忽然，短劍烏黑的劍身輕輕一震，一道極其微弱、殘缺的資訊流，順著劍元力悄然湧入他的腦海！
那似乎是一式殘缺的劍招或者說劍意種子？
資訊支離破碎，難以分辨全貌，唯有一股極致凝聚、破滅一切的恐怖意境的驚鴻一瞥，深深烙印在他靈魂深處！
與此同時，他丹田內的劍魂竟劇烈共鳴，傳遞出極度渴望的情緒！
淩夜猛地睜開雙眼，眸中彷彿有一道毀滅性的烏光一閃而逝！
「這是」他撫摸著短劍，心中駭然。此物究竟是何來曆？竟隱藏著如此可怕的劍意？
雖然殘缺，但若能領悟一絲，必將成為他最大的底牌！
他正沉浸在震撼中，院門被敲響。石猛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興奮：「淩夜！快出來！外門月度小比要開始了！前十都有豐厚獎勵！聽說這次頭名獎勵是一枚『劍元丹』，能助人凝聚劍氣，突破劍士境！」
淩夜收斂心神，開啟房門。
月光下，石猛滿臉期待。遠處演武場方向，已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外門小比麼？淩夜握了握拳。正好，需要實戰來磨礪新領悟的東西，也需要資源來加速修煉。
那劍元丹，他誌在必得！
「走。」他簡略說道，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新的挑戰，已然來臨。而這外門，也註定將因他的到來，掀起新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