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戒:剩餘壽命730天 第79章 昆侖雪融,骨符鎮山門
隕骨穀的冰窟裡,兩塊冰玉相融的白光越來越盛,映得整個窟頂的冰柱都成了透明的,像無數支倒懸的玉簪。陳默把骨笛橫在唇邊,吹起石老教的“歸藏調”,笛聲沉緩,像昆侖山脈的心跳,冰玉的光芒隨著節奏起伏,竟在石壁上投射出更清晰的影——是幅守陵人佈防圖,標注著昆侖各處山門的位置,每個門楣旁都畫著枚骨符,與陳默貼身藏著的那枚一模一樣。
“是‘鎮山門符’。”石老指著影中的骨符,聲音因激動而發顫,“玄老當年說,昆侖有七處山門,每處都需骨符鎮之,否則風雪會倒灌進來,淹沒守陵人的據點。”他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六枚骨符,邊緣都有些磨損,“我找了三十年,隻湊齊這些,還差最後一枚……”
“在我這兒。”陳默摸出自己的骨符,與石老的放在一起,七枚符瞬間拚成個完整的星形,符麵的紋路流轉,像有雪在裡麵融化。灰棱用狼爪輕輕碰了碰星形中心,那裡突然亮起個光點,與冰玉的白光相連,石壁上的佈防圖隨之變換,標出了每處山門的現狀:三處完好,兩處坍塌,還有兩處被積雪掩埋。
“得先去修複坍塌的山門。”老族長的聲音從冰窟外傳來,他不知何時帶著阿木趕了過來,背上的竹簍裡裝著些奇特的工具——有隕骨穀的冰鑿,有茶山的韌藤,還有用骨粉混著鬆香熬的黏合劑,“玄老筆記裡記著,修複山門要用‘三纔料’:地脈的石、天工的器、人心的誠。”
一行人兵分三路:陳默帶著灰棱和兩枚骨符,去最險峻的“懸雪門”;石老和蘇清月去“斷冰門”,那裡坍塌的石塊最少;瘋和尚跟著老族長,去清理被積雪掩埋的“落星門”,據說門楣上刻著玄老年輕時寫的詩。
懸雪門藏在兩座雪峰之間,僅容一人通過的棧道結著厚厚的冰,灰棱在前麵用狼爪刨冰開路,爪尖的晶石劃出火星,落在冰麵上“滋滋”作響。陳默背著工具簍,每走一步都要往棧道釘根隕骨釘,防止打滑。走到山門處才發現,所謂“坍塌”,是門楣上的骨符嵌槽裂了,符石掉在雪地裡,被凍住半截。
“得用骨粉黏合劑。”陳默掏出阿木準備的罐子,開啟時冒出股淡淡的鬆香氣。他把骨符嵌回槽裡,用黏合劑抹勻縫隙,灰棱則蹲在旁邊警戒,額間的晶石掃過四周,確保沒有雪崩的跡象。黏合劑遇冷即凝,骨符很快與門楣結成一體,陳默按玄老筆記裡的方法,將自己的血滴在符麵——骨符瞬間發燙,門楣上的積雪“簌簌”落下,露出後麵刻的字:“雪融處,有歸人”。
與此同時,斷冰門處,蘇清月正用冰鑿剔除殘片,石老則將新的隕骨嵌入裂縫,韌藤像繃帶般將石塊捆緊。“你看這門柱的紋路,”石老指著塊刻著雲紋的巨石,“與骨笛的雲紋同源,當年玄老就是靠這紋路引雪水潤滑門軸,讓山門能在風雪裡轉動自如。”
落星門的清理最是費力,瘋和尚和老族長用骨鏟挖了整整半日,才露出半截門楣,上麵的詩果然還在,是用骨筆蘸著雪水寫的:“七門鎮昆侖,一星照歸程。”老族長摸著詩句歎道:“玄老這是早就料到,總有一天,會有人來完成這場接力。”
當七處山門的骨符都歸位時,昆侖的雪突然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每處門楣上,骨符的星形光芒連成一片,像給昆侖係了條項鏈。冰窟裡的冰玉發出“嗡”的共鳴,石壁上的佈防圖徹底亮起,守陵人的舊影在光中行走,與陳默他們的身影重疊,彷彿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接班。
陳默站在懸雪門的最高處,望著連綿的雪峰,骨笛在懷裡微微震動。他知道,修複山門隻是開始,守陵人的故事,就像這昆侖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而那些藏在骨符裡的約定,會像山腳下的溪流,一直流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