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戒：剩餘壽命730天 第97章 黑石下的身影，隕骨的共鳴

    夜無常的聲音裹著瘴氣傳來，帶著說不出的陰冷。陳默攥緊懷裡的隕骨，藍光在掌心劇烈跳動，幾乎要掙脫他的手掌——顯然，它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就在那黑石底下。

“你把我爺爺怎麼了？”陳默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如果爺爺真的在下麵，那這十幾年的等待，終於要迎來一個答案。

“怎麼了？”夜無常的笑聲更刺耳了，“他想護著第二塊隕骨，被我困在黑石下的骨牢裡，已經十年了！你要是想救他，就自己下來陪他啊！”

瘋和尚氣得抄起藤蔓就往瘴氣裡抽：“放你孃的屁！有本事出來單挑，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算什麼東西！”

“彆急啊。”夜無常的聲音繞到了黑石另一側，“我給你們留了條路。”話音剛落，瘴氣眼邊緣的幾棵枯樹突然倒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橋，橋身是用白骨拚接的，看著就讓人發怵。

“那是‘骨橋’，”疤臉的聲音帶著恐懼，“影閣用活人骨頭做的，踩上去會被吸走精氣！”

陳默沒理會骨橋，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黑石。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身影，衣角確實是爺爺常穿的青布衫料子。隕骨的藍光越來越亮，甚至在他腳下鋪開一道光帶，直指黑石底部。

“清月，瘋和尚，你們掩護我。”陳默突然往前衝，腳踩在光帶上，那些原本該下陷的流沙竟像結了冰般堅硬，“灰棱，跟我來！”

灰棱低吼一聲，緊隨其後。蘇清月反應極快，掏出腰間的骨針，朝著俯衝下來的骨鴉擲去，針尾帶著的藥粉在空中炸開，嗆得骨鴉紛紛後退。瘋和尚則揮舞著藤蔓，將試圖靠近的瘴氣蟲掃開，嘴裡還在罵罵咧咧：“敢動我兄弟，先問問我這藤條答不答應！”

疤臉猶豫了一下，也抓起地上的石塊，朝著骨橋方向扔去——他知道，此刻唯有信任，才能贖罪。

陳默衝到黑石前，才發現石麵上刻著的不是普通紋路，而是守陵人的“地脈符”，與總壇石柱上的符文如出一轍。他將隕骨按在符文中央，藍光瞬間順著紋路蔓延，黑石發出“嗡”的一聲輕響，底部竟緩緩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漆黑的通道。

“果然在這兒！”陳默心裡一喜，剛想鑽進去，通道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蒼老而虛弱：“小默？是你嗎？”

是爺爺的聲音！陳默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爺爺！是我！我來救你了！”

“彆進來！”陳玄風的聲音帶著急喘，“下麵有夜無常的‘骨鎖陣’，進來就會被困住！隕骨……第二塊隕骨在我這兒，你帶著它快走，彆管我！”

“我不走！”陳默趴在縫隙邊，聲嘶力竭地喊，“我找了你十幾年，怎麼可能不管你！”

就在這時，夜無常突然從瘴氣裡竄了出來，手裡的骨刃直刺陳默後背：“找死！”

灰棱猛地轉身，用身體擋住骨刃，“噗嗤”一聲，利刃穿透了它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皮毛。“灰棱！”陳默目眥欲裂，回身一拳砸在夜無常臉上，將他打翻在地。

夜無常擦掉嘴角的血，獰笑著爬起來：“沒想到一條畜牲也這麼忠心。也好，今天就把你們祖孫和這畜牲，一起埋在這黑石底下！”他吹了聲口哨，瘴氣眼周圍突然傳來“哢哢”的聲響，無數根骨刺從流沙裡冒出來，將黑石團團圍住，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

“困獸之鬥。”夜無常拍了拍手，“陳玄風，你兒子沒做到的事，你孫子也一樣做不到。這隕骨，終究是我的！”

黑石下的陳玄風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釋然：“夜無常，你還是這麼蠢。守陵人守護的從來不是隕骨，是人心。你看看你身邊的人——”

夜無常一愣，下意識回頭，隻見疤臉正悄悄移動到骨橋邊，手裡握著塊尖銳的石片，顯然是想毀掉這唯一的退路。而那些影閣的嘍囉，看著周圍不斷合攏的骨刺，眼神裡全是恐懼，竟有兩個人偷偷往瘴氣眼外退。

“一群廢物！”夜無常怒吼著揮刀砍向疤臉，卻被瘋和尚用藤蔓纏住了手腕。蘇清月趁機將一包“化骨散”扔向骨鎖陣的縫隙，粉末遇風炸開，骨刺上頓時冒出青煙，合攏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陳默趁機鑽進黑石的通道，裡麵漆黑一片，隻能聽到爺爺的喘息聲。他掏出隕骨，藍光照亮了前方——陳玄風被鐵鏈鎖在石壁上，頭發鬍子全白了，身上的青布衫破爛不堪，卻依舊挺直著脊梁。

“爺爺！”陳默衝過去抱住他，眼淚再也忍不住。

陳玄風摸了摸他的頭，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骨印上，笑了：“好小子，沒給爺爺丟臉。”他從懷裡掏出塊隕骨，與陳默手裡的那塊並排放在一起，兩塊隕骨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竟自動拚合成一個完整的圓形，“拿著它，去冰封雪域找第三塊。記住，三骨合一不是為了稱霸，是為了守護這方土地的安寧。”

通道外傳來夜無常的慘叫，似乎是被灰棱咬傷了腿。陳默知道沒時間了，他用力想砸開鐵鏈，卻發現鎖芯是用隕骨做的，根本砸不開。

“彆費力氣了。”陳玄風將一把骨鑰匙塞到他手裡，“這是總壇地下密室的鑰匙，裡麵有守陵人的終極秘密。你快走，告訴外麵的人，骨鎖陣的弱點在西北方的白骨柱，用隕骨的光芒能劈開它！”

陳默含淚點頭，最後看了眼爺爺，轉身衝出通道。黑石外，夜無常正捂著流血的腿後退，灰棱瘸著一條腿擋在他麵前，喉嚨裡發出凶狠的低吼，顯然是拚儘了全力。

“小默，這邊！”蘇清月指著西北方的白骨柱，那裡的骨刺最粗，上麵刻著夜無常的本命符。

陳默舉起兩塊拚合的隕骨，藍光彙聚成一道光柱，狠狠砸向白骨柱。“轟隆”一聲巨響，骨柱應聲斷裂，骨鎖陣瞬間出現一個缺口。

“走！”陳默大喊著招呼眾人往外衝。夜無常氣急敗壞地想追，卻被黑石下突然傳來的巨響震得站立不穩——陳玄風竟用最後的力氣引爆了石壁裡的炸藥，整個黑石開始坍塌。

“爺爺！”陳默回頭，隻看到漫天飛舞的碎石，和黑石下傳來的最後一聲呐喊：“守好初心——”

灰棱咬著他的褲腿往外拖，瘋和尚和蘇清月一左一右架著他，拚命往瘴氣眼外衝。夜無常被坍塌的碎石埋了半截，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瘴氣裡，發出絕望的嘶吼。

瘴氣眼外，陽光終於穿透雲層，照在濕漉漉的草地上。陳默握著兩塊拚合的隕骨，掌心滾燙。他知道，爺爺用生命為他們換來了時間，而通往冰封雪域的路，已經在腳下緩緩展開。

灰棱趴在他腳邊，受傷的肩膀還在流血，卻用頭蹭著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遠處的迷霧沼澤依舊籠罩在瘴氣裡，但陳默知道，那裡藏著的，不止是傷痛，還有爺爺和無數守陵人用生命點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