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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戒:剩餘壽命730天 第32章 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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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影在總壇的石板上留下的光痕,經晨露一浸,竟浮現出細小的字跡。陳默蹲在觀星台旁細看,雪紋影的痕裡寫著“北境雪融,待藤抽芽”,浪痕影的跡上印著“南洋潮落,盼果墜礁”,星花影的斑中藏著“總壇光暖,候故人歸”,字字都帶著水汽,像剛被誰的指尖蘸著露水寫就。

“是影在說話。”蘇清月取來薄如蟬翼的藤紙,輕輕覆在光痕上,字跡立刻拓印下來,墨色青的是雪紋語,赤的是浪痕語,金的是星花語,三色在紙上交織,像段無聲的歌謠,“老繡譜裡說,藤影有靈時,會借露為墨,把三地的念想寫在地上,就看誰能讀懂。”

石敢當扛著北境送來的新氈布,布上用冰絲繡著雪紋影的字跡,他把氈布鋪在觀星台的石桌上,晨光透過布麵,讓“待藤抽芽”四個字映在地上,與光痕裡的字重合,像兩地的影在隔空對話。“老周說北境的藤苗剛破土,”他用總壇的星核線把氈布邊角縫好,“讓這子在總壇曬曬太陽,好給北境的苗傳點暖。”

阿木的陶甕裡,泡著新采的光藤葉,葉麵上的露珠滾動時,竟也映出浪痕影的字跡。“這叫‘影語茶’,”他往茶盞裡倒茶湯,水汽升騰處,“盼果墜礁”四個字在杯口盤旋,“喝了能夢見南洋的礁盤,看見光藤果在浪裡打轉的樣子。”

守脈亭的孩子們拿著小陶罐,在光痕旁接晨露,罐底的藤印能讓露水裡的字跡更清晰。紮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陶罐喊:“我接的露水裡有‘候故人歸’!”說著往罐裡放了顆光藤果,果落時,字跡突然散開,化作隻光蝶從罐口飛出,往九州柱的方向飛去。

陳默把拓印著影語的藤紙夾進《藤記》,紙頁翻動時,三色字跡竟在陽光下連成句子:“雪融潮落皆有期,藤下故人終會歸。”他突然想起瘋和尚圓寂前說的話:“世間所有等待,都藏在風裡、影裡、露水裡,隻要心誠,總能聽見迴音。”

蘇清月把影語繡進了“和合圖”的空白處,用冰絲繡雪紋語,珊瑚線繡浪痕語,金線繡星花語,三種線在圖的邊緣繞成個圈,圈裡繡著隻銜著藤葉的光蝶,蝶翅上的影語正與地上的光痕呼應。“這樣,就算露乾了、影散了,這些話也能永遠留在圖上,等著故人來讀。”

石敢當的氈布在觀星台曬了三日,布上的冰絲字漸漸染上星核的金紅,他把氈布捲起來,讓守脈人捎回北境:“告訴老周,總壇的光接收到他們的影語了,北境的藤苗缺啥,總壇這就送過去。”

阿木的“影語茶”泡到第七日,杯口的字跡突然變了,“盼果墜礁”變成了“果已墜礁”,他摸著杯沿笑:“南洋的光藤果熟了,這是在給總壇報喜呢。”說著往茶裡加了勺星花蜜,讓甜味混著影語,更像份熱鬨的賀禮。

總壇的人開始在光痕旁留下自己的話,用總壇的炭筆寫在石板上:“北境的藤苗彆急,星核粉已備好”“南洋的果兒放心,總壇的陶甕等著裝”“所有的故人聽著,藤下的茶一直熱著”。風吹過時,地上的字與影語的痕重疊,像場跨越地域的閒聊。

陳默站在九州柱旁,看著光蝶帶著影語飛向遠方,看著守脈人揹著氈布踏上北境的路,看著阿木往南洋發去裝陶甕的船。他突然明白,所謂“影語”,從來不是虛無的寄托,是北境的等待有了迴音,南洋的期盼有了著落,總壇的牽掛有了安放,是這些藏在影裡、露裡的花,把三地的距離縮成了一碗茶的功夫、一卷布的路程、一隻蝶的翅膀。

藤根的嫩尖從光痕下鑽出來,在“終會歸”三個字旁,輕輕畫了個笑臉,笑臉的嘴角沾著星核粉的金、珊瑚砂的紅、冰絲的白,像把三地的暖都融在了一起。然後緩緩縮回深處,隻留下道閃著微光的痕跡,像在說:“等著吧,快了。”

陳默知道,這些影語會一直寫下去,寫在晨露裡、茶湯裡、氈布上,寫在每個等待與期盼的人心裡,直到某天,北境的藤苗爬進總壇的藤網,南洋的光藤果裝滿總壇的陶甕,所有的故人都坐在和合藤下,笑著說一句:“你看,我就說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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