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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戒:剩餘壽命730天 第37章 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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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燈的光在總壇的冬夜裡流淌,陳默發現燈影裡浮出了細碎的紋路。不是隨機的光斑,是連貫的圖案——北境的馴鹿在雪地上踩出“安”字,南洋的浪濤在礁盤上卷出“寧”字,總壇的光藤在地上織出“康”字,三個字在燈影裡重疊,化作朵小小的和合花。

“是燈在說話。”蘇清月把燈影拓在藤紙上,用冰絲勾出“安”字的輪廓,珊瑚線填“寧”字的筆畫,金線描“康”字的邊緣,三種線在花心裡擰成一股,“老繡譜說,傳燈傳得久了,燈影會記下人的念想,化作燈語,隻有心誠的人能看懂。”

石敢當往長明燈裡添了塊北境的雪融晶,晶塊遇熱化作水汽,燈影裡的“安”字突然變得濕潤,像剛被雪水浸過。“阿吉在北境定是平安的,”他摸著燈座旁的細藤笑,“這燈語比信使還準,融了雪晶就顯‘安’,是怕咱惦記。”

阿木的燈盞裡,水影隨著燈語輕輕晃。他往盞裡放了片南洋的珊瑚葉,葉麵上的紋路與燈影的“寧”字重合,水立刻泛起碧色的光,像礁盤上的浪在盞裡打轉。“老漁人說過,珊瑚葉能通浪語,”他指著光裡浮出的船影,“你看阿海的船正順風順水,這‘寧’字是海在報喜呢。”

守脈亭的孩子們舉著燈盞,在總壇的雪地上拚燈語。“安”字的最後一筆剛拚好,觀星台的雪紋影就亮了起來,映得北境的方向一片通明;“寧”字的最後一點落成時,碼頭的浪痕影突然湧動,像有暖潮漫過石板;“康”字剛拚完整,和合藤的星花就齊齊綻放,把總壇的夜照得如白晝。

“燈語聽到我們的話啦!”紮羊角辮的小姑娘踩著雪印轉圈,燈盞裡的光蝶突然飛出,往南北兩個方向飛,翅尖的燈語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光帶,像在給遠方的人寫回信。

陳默把拓著燈語的藤紙夾進《藤記》,紙頁翻動時,“安”“寧”“康”三個字突然連成句子:“三地燈語相和,即為此生之幸。”他想起昨夜夢見阿吉在北境的氈房裡補燈,阿海在南洋的船板上添油,原來傳燈的不止總壇,三地的燈早就在夜裡藉著燈語說上了話。

蘇清月的“傳燈圖”添了新的針腳,她在光蝶的翅尖繡上燈語,北境的蝶翅帶“安”,南洋的蝶翅帶“寧”,總壇的蝶翅帶“康”,三種燈語在圖中央彙成個“福”字,字的筆畫裡纏著三地的藤,“這樣,就算燈影散了,看著繡圖也能想起燈語的暖。”

石敢當在長明燈旁搭了個小藤架,架上掛著北境商隊留下的舊燈,燈盞裡的燈芯雖已燃儘,卻在總壇的燈光映照下,透出淡淡的“安”字影。“讓老燈也沾點新燈的光,”他往燈裡撒了把光藤果的粉,“好給北境的新燈傳點勁兒。”

阿木的陶窯裡,新出的燈座上刻著燈語的圖案,北境的燈座底刻“安”,南洋的刻“寧”,總壇的刻“康”,三座燈座拚在一起,剛好組成和合藤的形狀。“這叫‘和燈’,”他往燈裡點上芯,“三地的燈湊在一起,燈語才說得齊整。”

深冬的某個清晨,長明燈的燈語突然變了。“安”字的筆畫裡多了片奶豆腐的影,“寧”字的勾折處泛著海果酒的香,“康”字的點畫間浮出孩子們的笑。陳默看著燈影裡的變化,突然明白所謂“燈語”,從來不是虛無的符號,是北境的平安裡帶著總壇的牽掛,南洋的安寧中裹著總壇的暖,總壇的康健間藏著三地的念,是這些藏在光裡的話,讓遠隔千裡的人能在夜裡互道一聲“我很好,勿念”。

藤根的嫩尖從燈座下鑽出來,在燈語的“福”字中心,頂出顆小小的光珠,珠裡映著北境的燈、南洋的燈、總壇的燈,像把三地的暖都聚在了一起。然後緩緩縮回深處,隻留下道閃著微光的痕跡,像在說:“燈語不斷,福澤綿長。”

陳默知道,開春後,北境的燈語會帶著新苗的綠,南洋的燈語會裹著果種的甜,總壇的燈語會映著藤花的豔,三地的光會繼續在夜裡說悄悄話,把“安”“寧”“康”“福”的暖,一年年、一代代,傳成永不褪色的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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