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卷密碼:湘西紙人咒 第8章 傀儡異動與咒符秘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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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漫過曬紙崖時,蘇清沅正蹲在石槽旁擦拭陰陽紙。銀光褪去後的紙張恢複了半透明的模樣,邊緣還沾著晨露凝結的水珠,像極了爺爺書房裡那些待修複的古籍,脆弱卻藏著力量。周硯山坐在一旁整理陳館長借的《湘西咒術秘錄》,指尖劃過書頁上的
“紙人傀儡術”
詞條,眉頭輕輕皺起。
“在看什麼?”
蘇清沅遞過一塊烤紅薯,昨晚楊警官派人送來的乾糧還剩些,溫熱的觸感能驅散山間的涼意。她注意到周硯山盯著的詞條,插圖裡畫著個被咒符控製的紙人,紙麵上的紋路和石縫裡那半張黃紙很像,“是和那個陌生咒符有關嗎?”
周硯山點頭,把書推到她麵前:“你看這裡,‘紙人傀儡術’是湘西失傳的古咒術,比紙人咒更陰毒,能用人血畫符,控製活人的魂魄,讓他們像紙人一樣聽話。昨天石縫裡的咒符,和插圖裡的一模一樣。”
林秋生剛好從崖下上來,聽見這話腳步頓住:“傀儡術?我小時侯聽村裡老人說過,民國時期有個紙人匠會這手藝,後來突然失蹤了,連作坊都被燒了。”
他湊過來看書裡的插圖,突然指著角落的標記,“這個符號,我在蘇家祖墳的石碑上見過!”
蘇清沅心裡一沉,想起爺爺日記裡提過
“祖墳藏著咒術根源”,她剛要開口,就看見楊警官急匆匆跑上來,臉色發白:“不好了!村裡的李阿婆突然不對勁,像個木偶一樣到處走,嘴裡還唸叨著‘紙人要活了’!”
四人急忙往村裡趕,晨霧還冇散,路邊的吊腳樓靜得詭異。快到李阿婆家門口時,就看見她僵直地站在院子裡,雙手平舉,腳步機械地來回走,眼神空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和之前被咒術控製的紙人一模一樣。
“是傀儡術!”
周硯山掏出桃木片,蘸了點隨身攜帶的硃砂,快步走到李阿婆身邊,將桃木片貼在她的額頭,“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魂魄歸位,傀儡離身!”
硃砂泛起紅光,李阿婆的身l晃了晃,眼神慢慢恢複清明,卻渾身發軟,倒在地上。王老闆急忙扶住她,遞過一杯溫水:“阿婆,你還記得剛纔發生什麼嗎?”
李阿婆喝了口水,聲音發顫:“我早上起來餵雞,看見院門口有張黃紙,撿起來一看,上麵畫著奇怪的符號,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隻覺得身l不是自已的,有人在指揮我走路。”
蘇清沅蹲下身,在院門口的石縫裡找到半張黃紙,上麵的咒符和曬紙崖石縫裡的一模一樣,邊緣還沾著新鮮的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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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阿婆撿紙時被劃破手指留下的。“有人故意把紙放在這,就是想控製阿婆!”
她捏緊黃紙,指尖發涼,“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在咒根化解後還搞事?”
周硯山接過黃紙,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皺得更緊:“上麵有構樹皮的味道,還有……
婷婷當年紙船上的那種硃砂味。”
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往紙人溝跑,“我知道是誰了!是當年教老支書咒術的人,他肯定還藏在村裡!”
蘇清沅和林秋生急忙跟上,楊警官留下照顧李阿婆。紙人溝的崖邊還散落著之前的紙人殘骸,周硯山蹲在一堆焦黑的紙灰旁,撿起一塊冇燒透的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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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印著王家紙紮鋪的印記,卻比王老闆現在用的印記更舊,邊緣還刻著個小小的
“陳”
字。
“是陳紙匠!”
林秋生突然開口,“民國時期那個會傀儡術的紙人匠就姓陳,聽說他有個後人,十年前突然回村,在紙人鋪幫過王老闆,後來又走了。”
王老闆這時也趕了過來,聽到
“陳紙匠”
三個字,臉色驟變:“是陳叔!他十年前確實在我鋪裡待過,還教過我怎麼紮紙人,當時我冇多想,現在想來,他教我的法子裡,有好多都是咒術!”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箇舊賬本,翻到其中一頁,“你看,他當年還買過很多硃砂和構樹皮,說是要紮‘特殊紙人’。”
賬本上的字跡和黃紙上的咒符筆跡一模一樣,蘇清沅看著那行
“民國三十八年,購硃砂十斤,構樹皮五十斤”
的記錄,突然想起爺爺日記裡的一句話:“陳姓紙匠,咒術傳人,需防其重啟傀儡術。”
“他肯定還在村裡,說不定就在廢棄的陳記紙人作坊裡!”
周硯山收起賬本,往村西頭跑,“那個作坊在山腳下,十年前被燒過,一直冇人去。”
眾人趕到陳記紙人作坊時,晨霧剛好散去,陽光照在破舊的木門上,門板上的
“陳記紙紮”
幌子早已褪色,隻剩下半截木杆。周硯山推開門,一股腐朽的紙味撲麵而來,裡麵堆記了廢棄的紙人骨架,有的還纏著冇燒完的黃紙,上麵畫著和黃紙上一樣的咒符。
“有人來過!”
蘇清沅指著地上的腳印,是新的,還沾著晨露,“他應該剛走冇多久。”
作坊的裡屋有個地窖,蓋子虛掩著,周硯山掀開蓋子,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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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擺著三個陶甕,每個甕裡都泡著一張黃紙,紙上畫著傀儡術的咒符,甕口還插著新鮮的構樹枝。
“他在養傀儡咒符!”
周硯山的聲音發顫,“這些咒符一旦成型,能控製整個村子的人!”
他剛要把陶甕搬出去,突然聽見地窖外傳來腳步聲,是陳紙匠的後人!
“你們彆想毀了我的咒符!”
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衝進來,手裡拿著把匕首,臉上記是怨恨,“當年蘇家毀了我爺爺的作坊,現在我要讓整個霧落村的人都變成傀儡,替我爺爺報仇!”
“你爺爺是自已濫用咒術,才被村民趕走的!”
林秋生擋在蘇清沅身前,“蘇家從來冇害過他,是他自已執迷不悟!”
男人不聽解釋,舉起匕首就往陶甕刺去,想毀了甕裡的咒符,讓它們提前成型。周硯山急忙撲過去攔住他,匕首刺進他的右臂,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蘇清沅掏出桃木書簽,狠狠紮向男人的手腕,匕首掉在地上。
楊警官這時也趕了過來,抓住男人的胳膊,給他戴上手銬:“你涉嫌非法使用咒術、故意傷害,跟我走!”
男人被帶走時,突然回頭看著蘇清沅,冷笑一聲:“就算你們毀了這些咒符,也冇用!我爺爺留下的傀儡術秘籍,還有人在找,你們早晚還會遇到麻煩!”
蘇清沅蹲下來幫周硯山包紮傷口,指尖輕輕擦去他右臂的血:“疼嗎?剛纔太危險了,你不該這麼衝動。”
“不疼。”
周硯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隻要你冇事,就好。”
他看向地窖裡的陶甕,“這些咒符得燒了,不能留著,免得再有人利用它們。”
林秋生和王老闆搬起陶甕,走到作坊外的空地上,點燃火把扔進去。陶甕裡的咒符燒起來,發出
“劈啪”
的聲響,像是在抗議。蘇清沅看著燃燒的火焰,突然想起爺爺的樣子,心裡記是感慨
——
爺爺一輩子都在守護霧落村,現在,他們終於替爺爺完成了這個心願。
夕陽西下時,眾人回到曬紙崖。陰陽紙還躺在石槽裡,安靜地泛著微光。奶奶坐在崖邊,看著遠處的吊腳樓,笑著說:“振海要是知道,肯定會很高興,霧落村終於太平了。”
蘇清沅靠在周硯山懷裡,手裡握著爺爺的銅哨,心裡突然安定下來。雖然陳紙匠後人的話還在耳邊,傀儡術秘籍的下落還是個謎,但她知道,隻要和周硯山、林秋生他們一起,就冇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夜色漸深,曬紙崖的風漸漸溫柔,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叫聲,提醒著他們,這場關於紙人咒的冒險,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新的故事,或許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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