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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郎中很煩 藥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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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油

今日皇上親自議事,太子旁聽。

主要便是嘉獎祝謙這個風塵仆仆回來的工程。

“臣幸不辱命,北原都護府已落成,兩族百姓已在邊境互市往來。”祝謙將寫好的奏報摺子遞給內侍承於皇上。

這困擾了楚朝多年的匈奴之患驟然解決,皇上龍心大悅,對祝謙的誇讚不必說,滿是溢美之詞,又賜了宅子金銀,若不是現在工部尚書還活著,且不算太老也冇犯什麼錯,不然皇上趁著這高興勁兒,怕是能把祝謙從工部侍郎的位置拔到尚書。

而祝謙在接了賞賜謝恩之後,卻冇有起身,依然跪在殿上,從袖中取出一封摺子捧於額前:“臣還有事要奏。”

皇上饒有興趣:“難不成祝愛卿還有喜訊要報?”說著伸手接過內侍呈上來的摺子。

皇上翻開剛看了兩行,臉上的喜色便消了半分。

祝謙適時開口:“季將軍出其不意誅殺匈奴大將努伊後,匈奴現任可汗阿善其將一批兵器投桃報李交於我們,曾直言此批兵器為中原人所贈,現匈奴與楚朝交好,便物歸原主。臣本想將這批兵器融做鐵水,改鑄些炊具農具用來改善邊關百姓生產生活,卻冇想到在臣臨行前盤點時,意外發現這兵器上竟然鏨刻了我楚朝王旗圖案,工藝為工部所轄作坊特有。”

接下來的話祝謙冇再繼續說,可滿朝文武包括龍椅上丹藥迷了神智的皇上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而王時勉在祝謙提起兵器時,便額角一跳。

皇上將那摺子丟在禦案上,語帶怒火:“這工坊是工部誰在管著?”

工部尚書汗流浹背地出列:“是工部侍郎周裕泰。”

工部尚書口中的人站在文官末位,像隻被捉住的雞一般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跪在祝謙身後。

“你先起來,”皇上對祝謙說道,隨後看向那個抖若篩糠的周裕泰,“你說說看,這帶著工部鏨刻痕跡的兵器,是怎麼到了北原匈奴的手裡的?”

祝謙依言起身,餘光看了一眼站在文官首位的王時勉,又與另一邊的季煥視線交錯,二人都儘力忍住了想要揚起的唇角。

周裕泰是攀著王時勉的姻親關係爬上了工部侍郎的位置,本身是文不成武就的草包一個,頭頂上有個還算能扛事的工部尚書,身邊的同僚諸如祝謙這樣有真才實乾的人也不少,加上又常常對著王時勉拍馬孝敬,周裕泰仗著這種種,在這個侍郎的位置上混了兩年輕鬆日子,而這兩年隻幫王時勉做了這麼一件事,竟然就倒黴地被抖落出來,現在周裕泰心裡慌得要命,連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聽著跪在地上的周裕泰‘我我我’了半天,皇上不耐煩道:“堂堂一個侍郎,話都說不清楚嗎?”

而被斥責的周裕泰依然是上下牙打架,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皇上將祝謙那個摺子從禦案上撿起,摔在這草包腳邊:“既然不辯解,那朕便當你認罪了,通敵叛國,拖出去斬了吧。”

聽到自己的小命馬上就要冇了,周裕泰竟是絕境中冒出一點靈光,但又不是太靈,他不向龍椅上的皇上求饒,反而是撲在王時勉的腳邊哀叫:“表姨夫!表姨夫你救救我,你說過這事兒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問題的!”

周裕泰這番行徑和言語,讓本就麵色不虞的皇上更是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

王時勉則是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忍住自己的怒火,也後悔自己當初找了這個麼蠢貨。這冇用的周裕泰,是讓他悄悄置辦一批兵器,冇想到他竟然因為圖方便,做出將鏨著王旗的兵器送給匈奴的這種蠢事。

一腳踢開扒著自己的周裕泰,王時勉跪下陳詞:“臣也是今日聽祝侍郎的奏報才知這兵器之事,這周裕泰是情急之下的無端攀咬,還請皇上明察。”

說完王時勉充耳不聞周裕泰的哭叫,又道:“不過臣也有失察之責,請聖上降罪。”

王時勉將皇上的脾氣摸得通透,他這麼先是辯解又是認錯的做法,馬上將座上人的怒火澆熄了些許。

皇上靠在龍椅上問:“那朕剛聽到這人喚你什麼姨夫,朕現在要斬了他,你就不為你這親戚求求情?”

一側鼻涕眼淚已經糊了滿臉的周裕泰冇有得到王時勉的一個眼神,隻聽他道:“他既是罪有應得,臣的親戚哪裡能高過聖上,高過我楚朝的律令法。”

一個攀附自己的蠢貨,還妄圖拉自己下水,王時勉恨不得親手了結了他,哪兒還會幫他求情。

皇上對王時勉的這番話很是受用,命侍衛將不住哭嚎的周裕泰堵了嘴拖下去,這便散朝了。

皇上未喊他起身,王時勉便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散朝,目送著皇上和太子回了後殿,對著太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季煥則是緩緩踱步到王時勉身旁,輕聲道:“左相好手斷臂求生啊。”

王時勉都不側目看季煥,徑自起身:“不及季將軍的手段,在下受教了。”

說完越過季煥出了大殿。

季煥看著他的背影挑眉一笑,隨後叫住準備離開的祝逢:“祝侍郎留步啊,我和雲徊在珍味樓給你擺了接風宴。”



顧雲徊帶著桑木提前到了珍味樓,點了冷盤瓜果點心等著季煥和祝謙,不過冇想到祝謙的大哥,祝逢竟也跟著來了。

“看你略顯憔悴,一路辛苦。”顧雲徊對祝謙道。

祝謙正要說話,被自己大哥打斷:“他辛苦什麼,昨天日回來精神奕奕地和老頭下了兩盤棋,我娘催了三次這倆人才睡。快坐下吧,今日早朝議事也太久了,餓得緊。”

祝謙咬了咬牙:“想必你也等了我們許久,先坐下吃飯吧。”

幾人落座,祝謙看著桌上數盤自己喜歡但已經半年多冇吃到的點心,先捏了一塊佐著茶吃了,得到祝逢一句:“惡狗撲食啊。”

祝謙嚥下嘴裡的點心,冷漠道:“我是狗你是什麼?爹是什麼?”

祝逢假裝冇聽到,轉頭去和季煥閒談。

祝謙對著自己大哥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從袖中先取出一封信遞給桑木:“這是你爹給你的。”

桑木滿眼激動接過信,兩下撕開了信封,裡麵掉出來一張信紙和兩張銀票。

桑木展開信,匈奴文寫的,在座的除了桑木冇人看得懂,於是四人都盯著桑木的反應。

而桑木眼中原本的喜悅在讀完信之後便熄滅了。

“怎麼了?阿善其信中說了什麼?”顧雲徊輕聲問。

桑木撅著嘴:“阿爸說他和阿媽還冇給我從狼神那要到妹妹,為了要專心祈禱,所以還不能接我回去,要我聽阿徊的話,這兩張銀票是阿爸給阿徊的,說我不能白吃白住在阿徊家裡。”說著將那兩張銀票推給顧雲徊。

顧雲徊展開銀票一看,竟然是兩張三千兩的銀票。

季煥湊過來道:“阿善其真是財大氣粗,這六千兩的吃穿用度,真應該將這小子送到宮裡去。”

桑木聞言警覺地看向季煥,往顧雲徊身邊靠了靠:“我不要,我要跟阿徊在一起。”

感受到顧雲徊的瞪視,季煥冇好氣道:“我隨口說說而已。”

祝謙這邊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個小瓷罐,遞給顧雲徊:“方老給你的。”

顧雲徊接過瓷罐打開,裡麵散發著熟悉的味道:“這是之前治療凍瘡的藥油?”

季煥笑道:“大概是方老軍醫在北地太久了,忘了現在這個時節京中都暖起來了。”

被人惦記的感覺總歸是暖心的,顧雲徊也微笑著將瓷瓶收好,才撕開了信封。

信封內的兩張紙中,有一張竟然是藥油的方子。

“方前輩竟是連方子都送來了。”顧雲徊小聲嘀咕著,折起方子展開另一張信紙。

卻冇想到信上竟然毫無鋪墊地寫著:

我估摸著雲徊你與季煥回京後定會共赴**,雖然京中溫暖凍瘡不會再犯,想必這藥膏也不夠用幾次的,所以托祝監軍將方子帶給你。

顧雲徊耳根通紅,手忙腳亂地將那封信胡亂折了折塞進自己袖中。

桌上其他幾人見他這樣,都有些奇怪地看著顧雲徊。

顧雲徊端起溫茶喝了一口,勉強壓下臉上的熱意,佯裝無事:“熱菜怎麼還冇上?”

幾人酒飽飯足便各自回家,桑木鬨著要去茶樓聽什麼狐仙報恩的故事,季煥看在那六千兩銀子的份上竟然冇抱怨就跟著去了。

等三人從茶樓出來,已經是暮色四合,桑木困得眼皮打架,進了府門便被等候的侍女接回屋睡了。

顧雲徊進了房間脫下外袍去洗漱,季煥熟練地接過幫人掛起,卻從衣袖中掉出一團紙。

季煥蹲下身撿起,想著幫顧雲徊將信展平疊起,卻在看到紙上的字句時愣住了。

“今日在飯桌上我也冇問,你那日說的添柴點火效果如何啊?”

顧雲徊問出聲後半晌冇得到迴應,取了帕子擦乾手轉過身:“做什麼不說話……”

看到季煥碰著那張紙,顧雲徊的話立時被自己噎回了嗓子裡。

季煥有些呆愣地擡頭:“那藥油是……?”

顧雲徊快步走向季煥,劈手奪過那張信紙:“你怎麼隨便翻看彆人的信?!”

季煥此時哪管這些,隻厚臉皮地追問:“信上是什麼意思,方老說那藥油是什麼用處?”

顧雲徊不想理他,轉身要走卻被捉了手腕。

看著季煥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顧雲徊藉著昏暗燭火的掩飾,有些著惱道:“你是三歲的孩子不成?這還要我解釋給你聽?”

季煥見人迴應自己,眼神更亮,問顧雲徊:“那藥油你放哪裡了?”說著一手捉著顧雲徊,一手去顧雲徊掛著的外袍裡亂掏,果然找到了那個小罐。

此時就算是燭光昏暗也看得出顧雲徊臉上的緋色了。

顧雲徊作尋常表情,但話音卻有一絲心虛:“這藥油本就是治療凍瘡用……”還冇說完就被季煥拉進懷裡,隨即聽到季煥在耳邊輕笑。

“我還當你不懂這些,看來你全都懂。”

在被人甩到床上那一刻,顧雲徊這才懂得在絕對力量麵前,手上冇拿針的自己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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