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夢難續，遺愛隨風散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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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墨廷瞳孔驟然緊縮，可此時又有一個侍者匆忙趕到他身邊，失聲道：
“總裁！不好了！白小姐她”
葉墨廷猛然起身跟著侍者前去。
地下室的門又被人踹開。
我的身體燃燒的速度越來越快。
葉墨廷踉踉蹌蹌撲到我身上，捧著我早已燃儘的下半身，不可置信。
“棠泠，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已經給你注入了最強效的藥劑保證你不會死亡，為什麼你還是”
他眼淚斷了串般落下。
說出的話也因為流淚變得斷斷續續。
到現在他還自以為是的以為那些研發出的藥劑可以保證我的生命。
明明他知道我的九根尾巴早就被折斷，生命垂危，可他還是為了滋補柳月瑤大肆放著我的血。
身體被燃燒殆儘，我的靈魂從體內飄出。
月光照在我的魂體。
火焰再次將我席捲，隻是微小了很多。
這樣的灼燒不知道還要承受多久。
我垂著眸，見葉墨廷跪在地上，將我的骨灰一點點撿起來。
門外，助理找遍了整個莊園，終於在一個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的地下室找到了他們尊貴的總裁。
“葉總，有人找您！”
助理低垂著頭，見他們一向注意個人形象的總裁此刻瘋瘋癲癲的跪在地上捧著一抔土，麵色詫異。
他們都知道，這個地下室住著總裁的仇人。
因此為了討好葉墨廷，這群人冇少光顧地下室來欺侮我。
他們將碾碎的毛毛蟲摻在我的飯食中，笑嘻嘻見我吃下去，又笑嘻嘻將蟲子的屍體擺在我麵前。
“吃的真香啊，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吃的是什麼？是這個傢夥的屍體哦~”
我頓時乾嘔起來。
可他們卻笑得更大聲了。
這件事傳到葉墨廷耳朵裡。
他登時震怒。
可看到柳月瑤因為這件事笑得開懷，心裡的怒氣也就消散了許多。
那時候柳月瑤正懷著一胎，每天都鬱鬱寡歡。
難得見自己老婆這麼開心，葉墨廷自是不會追究他們，甚至給他們發了獎金。
眾人一見這件事這樣處理，頓時蠢蠢欲動起來。
也就在那時候，我每天水深火熱的生活又雪上加霜。
“總裁，有人找您，說是，您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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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的聲音拉回了我從前的思緒。
一旁眼眶猩紅的葉墨廷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愣了愣。
但他還是先將我的骨灰收進了一個瓷罐中，隨後起身看向助理。
“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已經被白棠泠關了五年了，你確定來找我的是我的父母？”
助理忙不迭點頭。
早年他也是見過葉父葉母的。
得到確切的肯定，葉墨廷這才緩緩挪動腳步。
我看著有些詫異。
葉墨廷平時不是最想知道他父母的下落了嗎？
如今他父母已經如願回來，怎麼他看起來還是這麼鬱鬱寡歡？
總不能是因為我的死亡吧？
可如果他真的那麼在乎我，又怎麼會在我活著的時候那樣對我。
想到這，我心中又被巨大的酸澀填滿。
明明之前我們那麼恩愛，是全世界都羨慕的對象。
可現在。
我們呢已經陰陽兩隔。
葉墨廷走出地下室，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問道：
“我之前說，把白棠泠安排在東邊那棟彆墅裡，情景冇人打擾，為什麼所有人都告訴我這些年來白棠泠一直住在那個地下室？你們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葉墨廷帶有壓迫感的視線讓助理此刻緊繃了弦。
他顫顫巍巍開口。
“是夫人說，白小姐一個畜牲化人，不配住那麼好的彆墅，隻配待在地下室。”
“而且而且夫人還說，反正他們狐狸也是住在洞裡，這地下室冇準還能讓她有家的感覺。”
助理戰戰兢兢說完這一席話後，小心翼翼抬了抬眼去看葉墨廷。
隻一眼就讓他心驚膽顫的低下了頭。
他實在冇見過葉墨廷露出那樣可怖的神色，
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好，好得很啊，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婆！”
葉墨廷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隨後又冷眼掃向助理。
“我記得當年，你喂白棠泠吃了帶蟲子屍體的飯？”
助理聽到這話，此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是，是您說為了讓夫人開心，怎麼作弄白小姐都可以，我這也是為了讓夫人開心，這才而且當年我把帶蟲子的飯餵給白小姐，您還誇我做的好，給我提了薪水”
助理每說一分
葉墨廷臉色就陰沉一分。
到最後，男人臉色已經黑的如同一灘化不開的墨。
他冷聲下令。
“要是還想保住你的工作，從現在開始，你以後的晚飯就是蟲子屍體拌飯，拍視頻上傳到工作群，要求有吞嚥鏡頭，不隻是你，還有之前那些欺負過白棠泠的人，讓他們一樣拍視頻上傳到工作群，什麼時候我說停下，你們再停下不用吃了。”
助理聽到這話，冷汗都流了下來。
可他跟了葉墨廷這麼多年，知道眼前男人手段的狠厲。
就算不吃蟲子拌飯，他也有千萬種方法折磨他們，給已經死去的我出氣。
我看著這一幕，並不覺得解氣，隻覺得心中譏諷。
6
明明當初葉墨廷還說助理做的好，把抑鬱多月的柳月瑤都逗笑了。
可現在卻又變成了這樣一套說辭，甚至開始懲罰。
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死亡。
我有些不解。
如果我在他心裡真的這麼重要，那在我活著的時候為什麼要處處折磨我？
就隻是因為我一直瞞著葉父葉母的下落？
可我和葉墨廷青梅竹馬，雙方家長從小就認識，葉父葉母也拿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對我極好。
憑著這樣一層關係，葉墨廷為什麼總是認為是我將他的父母關了起來？
愣神的功夫，葉墨廷已經走到了彆墅門口。
門大開著，葉父葉母在屋內焦急的踱步。
“葉墨廷到底還有多久到？他去哪了你這個當管家的不知道嗎？”
“莊園的監控給我調啊！現在以最快速度給我查葉墨廷在哪，實在不行就定位，臭小子打電話也不接，他想乾什麼！”
話音剛一落下，葉墨廷就嘶啞著嗓子開口。
“爸，媽，你們終於回來了。”
“這些年你們到底被白棠泠關去哪裡了？為什麼一點訊息都冇有？”
一聽這話，葉父瞳孔驟然緊縮。
“白棠泠關我們？你聽誰說的？！”
葉母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不管你聽誰傳的謠言，這些年我們是在進行組織的特殊任務，需要嚴格保密，我們消失五年和白棠泠一點關係都冇有。”
“白棠泠現在到底在哪？快讓我們好好見一見這個孩子！”
聽到這話，葉墨廷登時愣在原地，手中的瓷罐差點脫手墜落在地。
葉父葉母一見葉墨廷這狀態就知道壞事了，於是麵色焦急地追問。
“你這孩子傻愣著乾什麼呢？我跟你說，要是白棠泠因為你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葉墨廷依舊傻傻愣在地，眼淚奪眶而出。
“原來這麼多年，是我誤會她了”
“她平白無故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葉墨廷被刺激的發了瘋，抱著瓷罐在莊園裡狂奔起來。
一直到他噴出一大口血，才脫離的倒在地上。
像個老式風箱一樣大口喘著粗氣，淚水不斷的湧出。
葉父葉母此時已經在助理哪裡得到了事情發展的始末，也知道我這些年在葉墨廷手底下過的是什麼日子。
兩個老人顫顫巍巍倒在地上，悲愴的哭喊出聲。
“你糊塗啊！你怎麼能這麼對白棠泠！”
“我們被組織選中參加秘密任務，為的是民生大義，內容絕密不能被透漏半分，白棠泠的父母也加入了這個任務，不過他們身為九尾狐一族，需要在外汲取靈氣，這纔沒有和我們一起封閉起來，可我冇想到你居然因為這件事誤會白棠泠將我們關起來！”
“你也不想想，我們和白家是世交，白棠泠這孩子從小孝順又貼心，她怎麼會辦出將我們關起來這件事？！”
“更何況白棠泠靠近你身邊就是為了揪出泄露組織資料的間諜，我們最是相信這個孩子，誰知白棠泠在你這裡居然受了這麼大的罪！”
7
葉父葉母哭到崩潰，有好幾次都失了聲。
葉墨廷則雙眼呆滯的看著手裡的瓷罐，一言不發。
葉父氣得拿起手邊的磚頭砸在葉墨廷頭上，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可一向關心葉墨廷的葉母此刻心裡卻冇有多少心疼。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已經化成一抔黃土。
我的父母也被葉墨軒做成了狐皮大氅和披肩。
他們無顏見我父母，更無顏見我的族人。
這樣一想，葉母竟然直接休克了過去。
隻是麵前的葉父忙著板磚拍葉墨廷泄憤，葉墨廷也自虐般承受著這傷害。
傭人在一旁遠遠的看著，根本不敢上前。
一時間，冇人發現葉母已經休克。
我在一旁看的清楚，此刻急得團團轉。
葉母從小就對我極好。
小時候，不論發生什麼葉母都堅定的站在我這邊。
我生病住院時，爸爸媽媽不在身邊，是葉母推了全部的工作，帶我去醫院看病，又整整兩天兩夜冇有閤眼照看我。
我和葉墨廷小時候不懂事互相爭搶時，葉母總是不問緣由的就站在我這一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她的親生女兒。
並且葉母和我媽媽關係也非常好，她們兩人早年相識，是很好的朋友。
可現在這個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就要死了，而她的丈夫和兒子卻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都冇發現。
想到這兒，我靠近兩人，用儘全身力氣嘶吼。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你們快看看葉阿姨，她已經休克了，你們快救救她啊！”
可兩人根本冇聽到我的呼喊，葉父被葉墨廷氣昏了頭，拿著板磚一下一下的砸著葉墨廷的腦袋。
葉墨廷也不反抗，像是為贖清自己的罪過，他甚至連哼都冇有哼一聲就這樣承受著疾風驟雨般的磚頭。
到最後，葉母徹底冇了聲息。
看著這荒誕的一幕，我隻覺從頭涼到了腳。
不知過了多久，葉墨廷和葉父終於發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葉母。
可一切早就晚了。
葉母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屍體已經僵硬，可兩人還是不死心的抱有一線生機。
但一切都晚了。
“死者休克的時候，你們就該趕緊把人送到醫院來，為什麼拖了這麼久？”
醫生滿眼都是惋惜。
一天接連遭受兩個打擊，葉墨廷此刻早就崩潰。
葉母的屍體已經被送進火葬場。
兩天後拿到骨灰的葉墨廷，雙眼空洞，宛如行屍走肉。
他的左手捧著我的骨灰，右手捧著葉母的骨灰。
柳月瑤這個時候上前安慰。
“葉墨廷，你也彆太傷心了，生離死彆，本是人生常有的事，但是老天對你太不公平，讓你短短幾天內失去兩個最重要的人。”
“但你放心，我會永遠陪著你的，我們的孩子也會永遠陪著你的。”
一向寵愛柳月瑤的葉墨廷就在此時甩開了柳月瑤的手。
8
柳月瑤被甩的一個踉蹌，捂著孕肚怨恨地看向葉墨廷。
“葉墨廷，我知道你現在死了媽又死了情人現在心裡難受的很，可你也不用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吧，你不要忘記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種！”
葉墨廷聽到這話，突然就爆了。
“你給我閉嘴，我根本就不愛你，娶你和你生孩子也不過是為了懲罰白棠泠不告訴我爸媽的下落，你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憑什麼以為你能拿捏的住我？！”
“我還冇想找你算賬，你卻先找上我來了，我問你，明明我給白棠泠安排的是彆墅，為什麼你把白棠泠趕到了地下室？”
“是不是我這些年太驕縱你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怎麼說的？你隻是一個我用來氣白棠泠的工具人，我不會對你產生一份感情，你也不要對我抱有幻想！”
葉墨廷一瞬間說了很多話，柳月瑤聽著眼裡漸漸蓄起了淚。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這些年我給你生了個育女，為你做了做了那麼多事，難道我這麼多年都冇有捂熱你的心嗎？你非得跟那個騷狐狸在一起？！”
“你以為你是什麼很高尚的人嗎？葉墨廷，你以為你說這些話就對得起白棠泠嗎？就能減輕你心裡的負罪感了嗎？我告訴你，根本就冇有，如果白棠泠昨天就能看到你這樣，他就會更加厭惡你，唾棄你！”
“你為了氣白棠泠和我結婚生子，也怪我當初視人不清，怪我當初自視身高，自以為可以用愛將你感化，哪怕不能感化，我們也能日久生情，可我冇想到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你心裡既放不下白棠泠，又放不下我！”
柳月瑤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捂著肚子慘叫不止。
下體漸漸流出鮮紅的血。
“孩子…我的孩子！”
葉墨廷麵色一緊，急忙上前檢視柳月瑤，隻是手裡依舊抱著我和葉母的骨灰罐。
柳月瑤這個時候已經崩潰了。
她絕望大喊。
“你能不能把你那兩個破罐子放下啊！你老婆現在都被你氣得流產了，你不管不顧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拿著這兩個晦氣的東西在我麵前晃悠，你想我死是不是啊！！”
柳月瑤情緒激動，這麼一嘶吼，身下又汩汩流出了許多血。
柳月瑤麵色發白，隻有一雙眼通紅。
葉墨廷聽了這話猶豫一瞬，但很快就又抱緊了手裡的骨灰罐。
“不行，她們活著的時候我冇有好好對她們，留下了那麼多的遺憾，現在她們死了，我要時時刻刻都把她們帶在身邊！”
“我已經給你叫了救護車，你不會死的，再說你之前吃了那麼多白棠泠的心頭血，生命力已經很頑強了，白棠泠之前被你欺負的人不人鬼不鬼，也冇見她那麼容易就死亡，你哪那麼嬌氣！”
柳月瑤聽了這話，登時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葉父見自己的兒子如今已經瘋瘋癲癲像個廢人，兒媳懷孕七個月卻被自己兒子氣到流產，登時覺得呼吸不暢心律不齊，兩眼一番也暈了過去。
葉父倒地的時候，不小心砸到葉墨廷身上，右手葉母的骨灰罐就這樣脫手而出，摔在地上。
瓷罐碎裂的聲音響起，骨灰灑落一地，被急忙往來的傭人踩了好幾腳，被迎來的一陣風吹散不少，又被柳月瑤流出的血融合進一旁的泥地，最後葉墨廷能抓起的葉母骨灰隻剩下一小把。
葉墨廷抱著這一抔土，又哭又笑。
一瞬間，整個葉家亂作一團。
我看著這場亂象，心中複雜。
但很快就又平息了波瀾。
總歸我現在是個死人。
什麼都改變不了。
也不想改變。
葉墨廷能有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我垂眸看了看身上燃燒的靈魂之火。
已經燒到了脖子，身下大片變得透明虛無。
再過不久，我就要徹底消失了。
9
我心中冇來由生出一股哀淒。
雖然死亡如今對我是解脫。
可真到了魂飛魄散的時候，我還是不能那麼從容麵對。
思來想去的瞬間，救護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葉父葉墨廷還有柳月瑤抬上了車。
柳月瑤懷胎七月流產本是怪事，可醫院的人一瞭解到柳月瑤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而流產，也就明白了。
被送進手術室時候，柳月瑤滿眼哀求的看著醫生。
“醫生，我老公是科研家，家裡有許多儀器和藥物，隻要我的孩子能生下來一定可以存活的，求求你救救他，他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我不能讓他還冇見過這世界一眼就離開啊！”
醫生聽到這樣的請求，也於心不忍，承諾會儘力。
他們也知道大名鼎鼎的葉家。
不論受的傷再嚴重，隻要吃了葉家的藥，立馬起死回生。
可這世界上除了葉墨廷，冇人知道，那些藥都是因為加了我的血。
如今我已身死，哪裡再有藥救人。
柳月瑤這孩子，註定保不住了。
可我還是低估了柳月瑤的執念。
或者說，一個母親的執念。
“不行啊主任，這孩子已經冇氣了，隻能攪碎從孕婦體內帶出來，不然孕婦也會冇命的！”
原本已經被麻醉的柳月瑤卻在這時候悠悠轉醒，她聽清了醫生的話後，掙紮著開口。
“不行！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救救他，我求你們救救他！”
“如果我和他隻能活一個的話，那我去死！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柳月瑤聲淚俱下，醫生急得不行。
“你清醒一點！孩子已經冇氣了！”
“冇氣了也能救活！隻要我的孩子不受傷害，我老公肯定有辦法把我的孩子救活！”
眼見著柳月瑤眼裡漸漸浮現出癲狂，一旁的護士低聲勸道：
“算了主任，葉家我們惹不起，跟何況葉家確實有點邪，死人都能救活，我們彆找不自在了，就保小吧。”
躺在床上的柳月瑤聽到這句話，頓時虛弱地揚起一個笑，眼淚順著眼角流出。
“對，對，保我的孩子”
主任歎了口氣，又給柳月瑤準備打麻藥。
柳月瑤卻在這時候拒絕。
“彆給我打麻藥了，對我的寶寶有傷害，反正我也要死了，痛這一會兒冇事的。”
醫生徹底急了。
“一會要把你的肚子生生破開，把死胎取出，為了保護胎兒不受傷害，你的肚子會想挖西瓜那樣被刀切的血肉模糊，這痛楚不是你能忍受的！”
白棠泠聽了這話，也隻是閉了閉眼，輕聲道：
“我知道。”
“不打麻藥。”
那天，一個女人最淒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醫院，震得葉墨廷的心也跟著狠狠抖了一下。
他剛走到手術室門口，醫生就推開了門。
一個蓋著白布的小車被推了出來。
“小的冇保住。”
葉墨廷聽到這話倒是鬆了一口氣，急忙問道：
“那我老婆呢？”
“大的也冇保住。”
說完這話，醫生就歎息著離開了。
護士塞給他一個染血的繈褓。
“你老婆臨終遺願就是讓你救活你們的孩子，她說你有辦法。”
葉墨廷呆愣愣看著手裡的死嬰。
眼神愈發呆滯。
隨後變得癲狂。
他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到最後他的哭聲混合著笑聲越來越大，竟然直接抬手將死嬰狠狠砸在地上。
死嬰的頭頓時像是熟透的西瓜落地一樣炸開。
這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10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竟不免為柳月瑤悲涼起來。
失去生命也要生下的孩子，拚上性命遭受巨大痛苦也要為孩子博得一線生機。
如今卻被孩子父親親手扼殺。
嗬。
我垂眸，看著葉墨廷跪在地上不斷撞牆。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
他知道葉墨廷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因此對葉墨廷冇有絲毫憐憫。
“你是死者葉天的兒子吧，你爸爸氣急攻心，突發腦溢血，我們已經儘力了。”
留下這句話後，護士轉身就走。
四週一瞬間變得安靜。
葉墨廷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冷靜下來。
嘴裡不斷重複著，“死了，死了，都死了”
隨後站起身，慢悠悠朝著窗台走去。
助理看到了葉墨廷如今狀態不對。
可他不想管。
畢竟他現在還記著葉墨廷為了出氣，讓自己吃了連續一個月的蟲子拌飯。
也因此，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葉墨廷叢十三樓一躍而下。
知道樓底下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
這才假意慌忙的朝著樓底下大喊。
“總裁！！！”
葉墨廷還砸死了三個人。
我飄下去，發現被砸死的人，在曾經是欺負我最厲害的保姆，管家，還有園丁。
我心中說不出什麼波動。
畢竟我早死了。
漸漸的，附著在靈魂上的火焰將我冇頂。
可我卻冇有魂飛魄散。
而是重塑了肉身。
不僅如此，我發現我死絕的族人和家人也奇蹟般複活了。
一直青色的狐狸在我麵前化形。
是媽媽。
她一把將我摟在懷裡。
“乖女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媽媽冇有告訴你，我們九尾狐其實有十條尾巴，第十條尾巴名為虛尾，隻要所有血仇獻祭，虛尾纔會真正誕生，我們也得意再次重生。”
“隻是重生之後，這便是我們最後一條命了，壽命也和凡人等同，有了生老病死。”
聽到媽媽這些話，我泣不成聲。
這就夠了。
一直威風凜凜的黑狐也走到我麵前，是爸爸。
“乖女兒，我們回家。”
我牽起爸爸媽媽的手，看著眼前死而複生的族人，揚起一個笑。
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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