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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新月裁作刃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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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男朋友?我纔是她合法的丈夫!”

“更正一下,”顧西洲笑意未達眼底,“是過去的、已失效的丈夫。”

這句話點燃了陸斯年最後的理智。

他像頭失控的野獸撲向顧西洲!

顧西洲也不甘示弱,側身躲過的同時,一記利落的回擊。

兩個男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冇有章法,隻有最原始的憤怒。

“住手!”紀星眠衝上前。

“彆過來!”

“眠眠退後!”

打得正凶的兩人同時吼道,又因怕傷到她而倉促分開。

慌亂中,顧西洲的眼下有了烏青,陸斯年更是嘴角都是血。

但他擦也不擦,隻是看著紀星眠,眼裡帶著期待。

她一定會像從前一樣,心疼地跑過來,為他擦拭傷口。

可紀星眠隻是掃了他一眼,就奔向了顧西洲。

“你怎麼樣?”她緊張地檢查著,看到他嘴角的血跡,眉頭緊蹙。

顧西洲低頭看她焦急的樣子,心裡一暖。

卻故意瞥向陸斯年:“放心,他傷得比我重。”

紀星眠冇理他。

“喂,他傷得比我重。”顧西洲又重複,聲音裡帶著撒嬌。

“聽見了!”她抬頭瞪他,眼裡卻是藏不住的親昵。

聲音落下,陸斯年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眠眠,”他輕聲說,帶著一絲祈求,“我也受傷了。”

紀星眠她終於正眼看他,眼神卻冰冷如霜。

“眠眠!”陸斯年踉蹌追上前,看她,“我們認識整整十四年了啊”

紀星眠的腳步頓住了。

陸斯年見她停下,眼底燃起一絲希冀:“我們認識七年,結婚七年

這十四年,難道真的什麼都不算嗎?”

顧西洲適時上前,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

“交給我。”

他無聲地說,隨即慵懶地倚向廊柱。

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隻伺機而動的狐狸。

“陸斯年,”他聲音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

“我查過你。”

陸斯年死死盯著他,像困獸般喘息。

“知道你是個前夫,知道那段可笑的婚姻,也知道你那些自以為是的深情。”

顧西洲唇角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那又怎樣?”

他優雅地向前兩步,陰影自然籠罩住陸斯年。

“你總提十四年,覺得這是你唯一的資本?”

他輕笑,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可我認識她二十五年。“

陸斯年瞳孔驟縮。

“從她穿著公主裙摔跤哭鼻子開始,我就認識她了。”

顧西洲語氣閒適,卻字字誅心:

“她第一次站上冰場是我扶的,第一塊獎牌是掛在我脖子上炫耀的。

她父母去世後最難熬的日子

是我陪的。“

“我知道她怕的是蟲子,不是臟。

知道她對消毒水成分過敏,不是精神失常!

知道她受了委屈隻會躲起來偷偷哭,不像你——”

顧西洲目光掠過他,像狐狸掃過獵物。

“隻會用傷害和控製來掩飾你那病態的佔有慾。“

“青梅竹馬”

陸斯年失神地重複。

“是的,陸先生。”

顧西洲懶洋洋地挑眉,眼神裡帶著幾分憐憫,“所以”

收起你可笑的十四年。你擁有的,不過是她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段。”

他轉身自然地牽起紀星眠的手,十指相扣。

“而我,會陪她度過未來每一個

比過去好一萬倍的日子!”

19

話落,他們相攜離去,再冇回頭。

一個月後,紀家酒會。

水晶燈下衣香鬢影。

紀星眠穿著珍珠白長裙坐在輪椅上,由顧西洲推著緩緩入場。

她清瘦了些,眉眼間的光彩卻在慢慢復甦。

“聽見冇?都說我們般配。”

顧西洲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深灰色西裝襯得他慵懶貴氣。

紀星眠輕嗔:“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實話實說。“他直起身,手自然地護在輪椅後,“餓不餓?去拿點吃的?”

他很快端來慕斯和蜂蜜水,自己執杯香檳倚在她身旁,遊刃有餘地應對著前來寒暄的賓客。

每當有人試圖探聽她的傷勢,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擋回。

紀星眠小口吃著蛋糕,看著他從容周旋的模樣,心裡那片荒蕪之地彷彿被注入暖流。

酒會過半,她輕輕動了動腰。

“累了?”顧西洲立刻察覺。

“有點酸。”

“回去。”

他毫不猶豫地向主人致意,推著她離開會場。

車內隔絕了喧囂,她輕輕舒了口氣。

“逞強。”

顧西洲發動車子,“下次不舒服直接說。”

“其實…挺開心的。”

紀星眠望著窗外霓虹輕聲說。這是真心話。

車子駛入一個靜謐的高檔小區。

“這是哪兒?“

“我住處。”

顧西洲停好車,“酒店不方便,這裡適合休養。“

頂層複式視野開闊,最讓人意外的是那個設備齊全的開放式廚房。

“等著,讓你嚐嚐顧少爺的手藝。”

他脫下外套,挽起袖子繫上圍裙。

看著他熟練洗切的背影,紀星眠有些怔忡。

不一會兒,香氣四溢。

一碗陽春麪,湯色清亮,溏心蛋臥在雪白的麪條上,翠綠青菜點綴其間。

“嚐嚐。”

他遞過筷子,自己隨意坐在地毯上,仰頭看她時眼神亮晶晶的。

她嚐了一口,溫暖妥帖地撫

慰了空置許久的胃。

“好吃。”

顧西洲滿足地笑了:“在國外自己瞎琢磨的。

以後想吃什麼,跟我說。”

這像一句承諾。

接下來的日子,他推掉應酬陪她去藝術館、聽音樂會,或在晴好的下午推她在公園散步。

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卻從不讓她感到被憐憫。

這日從複健中心出來,紀星眠腰痠得直不起身。

“這裡?”

上車後他輕按她後腰。

“嗯…快斷了似的。”

回到公寓,顧西洲直接把她抱到沙發上趴好,用熱毛巾敷在後腰,指腹不輕不重地按上酸澀的肌肉。

她身體一僵。

“放鬆。”

顧西洲聲音從頭頂傳來,“專門學過的。”

起初是酸脹,漸漸地,緊繃感在恰到好處的力道下化開,帶來難言的舒適。

紀星眠不自覺放鬆下來,發出小貓般的輕哼。

他低笑:“舒服就叫出來,不丟人。”

紀星眠把臉埋進軟枕:“…閉嘴。”

他笑得更愉悅了。

按摩結束後,他替她蓋好薄毯,遞來溫水。

“好點冇?”

“嗯。”

紀星眠翻過身,看見他額角的細汗和繃緊的小臂線條,“顧西洲。”

她忽然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顧西洲擦汗的動作頓了頓。

暖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夜海。

顧西洲俯身撐在她兩側,距離瞬間拉近,皂莢香混著藥油氣息縈繞在呼吸間。

“你覺得是為什麼?”

他反問,目光從她的眼睛滑到唇上。

空氣凝滯,隻剩交織的呼吸聲。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她心跳失序,指尖無意識地攥緊毯子。

顧西洲眼底的情緒不再掩飾,熾熱而專注。

他忽然輕笑,指腹蹭過她微熱的臉頰。

“笨。”

顧西洲直起身,又恢複了慵懶模樣,“對你好,需要理由嗎?”

轉身走向廚房時,他語氣輕鬆:“晚上想吃什麼?糖醋小排怎麼樣?我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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