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山月不同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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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著毛毛雨,墓園又冷又濕。
我跪在墓碑前,嗓子哽得發疼。
“爸,媽,他變了,他好像不愛我了。”
我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說著說著,腦袋裡突然“嗡”地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等再回神,我茫然地看著墓碑,忽然記不起自己剛纔在說什麼。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在墓園待到天黑纔回去。
推開家門,屋裡靜得詭異。
路過保姆房的時候,透過門縫泄出來的那道光,我看見本應該開會的盛鬱川坐在床邊,手裡端著個碗。
薑夕桐靠坐在床頭,臉色有點白,正就著他的手小口喝藥。他動作算不上多溫柔,但很仔細,吹涼了才遞到她嘴邊。
他的語氣不耐煩,“以後還穿那麼少嗎?”
薑夕桐賭氣地轉過頭,“那你彆脫我衣服。”
“買衣服不脫怎麼試?”
我這才知道,今天一天,他都陪著她在逛街。
直到很晚他纔回房間,看見我之後,明顯一愣,“老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麵色如常,“剛剛。”
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為了薑夕桐到底會撒多少謊,我問他,“今天一直在開會嗎?”
他轉過身,“嗯,今天特彆忙,早點休息吧老婆,我困了。”
他睡得很快,我怕我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掐死他,乾脆去書房躲清靜。
一推門就看見一個大紅色的盒子靜靜躺在桌麵上,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快了起來。打開一看,裡麵滿滿噹噹,全是薑夕桐的照片。
有她還在薑家當千金時,穿著高定禮服,笑得明媚張揚的。
有她被盛鬱川針對之後,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守在路邊等著過往車輛準備給人洗車的。
還有最近在她這裡當保姆,在廚房彎腰擦地、在陽台晾衣服的。
那些連我都冇留意的瞬間,盛鬱川全都偷偷捕捉了下來。
我拿起最上麵那張。
是薑夕桐大學時的樣子,她穿著條簡單的白裙子,站在陽光下笑靨如花。
照片背後,是盛鬱川的筆跡,寫著:二十歲,生日快樂。
那是我們分手的第一年。
原來是這樣。
在他每次對我說他瞧不上薑夕桐,連多看她一眼都嫌煩的背後,他從來冇有停止過關注她。
“你在乾什麼?”
盛鬱川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臉色在看到盒子的瞬間變得慘白。他幾步走過來一把搶走我手裡的照片和整個盒子。
“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的?”
被他一推,我整個人狠狠撞在書架棱角上,後背一陣鑽心的疼。
見我白著臉,他瞬間理智回籠,扔了盒子過來抱住我,“對不起月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問他:“這個盒子是什麼?”
他不肯回答。
我狠狠扇了他一嘴巴,“你告訴我,這個盒子是什麼?”
良久,他說:“冇什麼,都是準備扔掉的垃圾。”
我說:“現在就扔。”
他下頜線瞬間緊繃,“好。”
或許是因為推了我他有點愧疚,之後,他一反常態對我十分熱情。
可當他吻落下來的時候,透過他的肩膀,我清清楚楚看見照片裡,那個穿著白裙子,二十歲的薑夕桐就站在昏暗的走廊,對著我譏笑。
我偏頭躲開他的觸碰。
“不方便。”
他的動作瞬間僵住,盯著我看了好幾秒,最後摸摸我的頭。
“那我去客房睡。”
我躺在床上,聽著腳步聲消失在走廊。
客房明明在右邊,可他去的,是左邊。
那裡隻有薑夕桐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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