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棠如初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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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一出,滿座皆驚。
前朝奏家,曾是權傾朝野的世家大族,卻在十五年前,因謀逆大罪被先帝滿門抄斬,隻有少數餘孽僥倖逃脫。
而當年主理此案,查抄秦家的,正是我的父親,攝政王蕭北辰。
“我秦家三百餘口,慘遭屠戮!”秦絲雨眼中燃起熊熊恨意,那恨意幾乎要將她自己也燃燒殆儘。
“我僥倖逃生,苟活於世,唯一的念頭,就是為我秦家複仇!”
“於是,我找到了沈清州。他出身貧寒,卻野心勃勃,利慾薰心,是個極好控製的棋子。”
“我本想讓他成為我插在朝堂上的一把利刃,可他偏偏對你,對你這個低賤的戲子蕭如初一往情深!”
她抬頭看向我,眼神怨毒無比:
“我以為我贏了,冇想到,你竟然是攝政王的女兒!”
“真是天大的諷刺!我秦家因你們蕭家而敗,如今,我複仇失敗,也敗在你們蕭家手上!天意,真是天意啊!”
她笑了起來,笑聲淒厲,笑中帶淚。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是一個被仇恨徹底扭曲了靈魂的可憐人,也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罪無可恕的罪人。
作為前朝餘孽,又犯下謀害皇親的滔天重罪,秦絲雨被判了淩遲處死,三日後在菜市口行刑。
至於沈清州,他的罪名也定了下來。
欺君罔上,包庇前朝餘孽,雖非主謀,卻也是幫凶,被判流放三千裡外的瘴癘之地,永世不得還朝。
沈清州被押解出京的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他戴著沉重的枷鎖,穿著破爛的囚衣,一步三回頭地望著攝政王府的方向,形容憔悴,目光空洞。
據說,他想托押解的官差帶一封信給我,信紙被雨水打濕,上麵是他用血寫下的兩個字:
“悔過”。
我連看都冇看,就讓下人將那封信扔進了火盆。
我們之間,八年情愛,早已在那一腳踹向女兒,那一盆臟水潑向我時,消磨殆儘。如今,隻剩下灰燼。
從那以後,我再也冇有聽過這兩個人的訊息。
他們就像一陣狂風,吹過我的生命,留下一地狼藉,然後便徹底消失在了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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