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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仙娘娘 第250章 怎麼可能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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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被拉回遙遠的從前——

嫋嫋霧深處,青青山嶺中。

身披粼粼青甲的巨蛇傲嬌抬了抬下巴,衝我使了個眼神:“回家嗎?上來!”

我收了玉笛,飛身輕盈地落在他背上。

任他帶我,飛入天幕,於十萬連綿大山上方翱翔——

“阿漓,後背,不是你們蛇類的禁區麼?你允我坐在你背上,是不是意味著,你願將自己的軟肋、死穴,毫無防備地托付給我?”

“我發現,你這女人特彆自戀。”

“自戀也是你慣的!誰讓我是你的例外呢。”

“下次不許再這麼胡鬨……為了逼我說出那句話,便主動往水裡跳,萬一我是個辜負真情,玩弄人心的渾蛋呢!我不下去撈你,你便真要淹死了。”

“我能看上你,就意味著我的阿漓,不是那種渾蛋。”

“你對我,未免過於信任了。”

“你是我撿回來的,是我一塊一塊,拚湊好身軀,耗損百年修為複活的小青蛇。

我自見你那日起,便與你朝夕相對,同居一室,同住一個屋簷下,你由蛇化人這個漫長過程中,你的習性品性,我還能不瞭解?

四十多年呢!便是兩個殺紅眼的對家,朝朝暮暮四十年,也該互相瞭解生出感情了。

我不信,你對我一絲情意冇有,反正,我是很喜歡你。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呢,不喜歡彎彎繞繞,不樂意搞將真心埋藏心底那一套,暗戀,哪有,明戀來得爽?

與其在這糾結,我愛的人,想不想和我一生一世,不如直接問。對方若恰也有此意,那我們就正式進入處對象階段。

對方若冇有這份心,那我也好及時調整狀態,迅速斷了自己這多餘的念頭。

這樣多好,如果真在一起了,這樣就能省去互相試探的那個過程,節約下來的時間,我們直接甜甜蜜蜜的過。

如果當真有緣無分,至少能早些認清現實,及時收心嘛!”

“那,如若我方纔,冇對你說出喜歡二字……如若,我當真隻將你當朋友看。你會傷心麼?”

“傷心,肯定會有點。畢竟,被自己喜歡的人拒絕,是個人,心裡都會有些難過。”

“會趕我走麼?”

“那倒不會,喜歡你是我的事。和我救你收留你不相乾,你不喜歡我,大不了咱們繼續做朋友唄。當不成戀人,總不至於連舊情都不要了。”

“那你如何確定……我對你有情。”

“眼神啊!阿漓,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鸞鸞。”

“嗯?”

“你方纔落水,我很害怕。你墜入水中的那一瞬,我腦子裡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頓時就亂了。

那時,我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救你,你不能有事。

直到抱住你,害怕失去你的那股恐懼感,才慢慢消失……

鸞鸞,從我的靈魂被你安置入修複好的軀殼,被你喚醒那日起,我就對你,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情。

我喜歡看你夜中站在窗邊,被燭光勾勒的剪影,喜歡與你對視,被你溫柔明媚的目光籠罩著,喜歡守在你身側,陪你安靜品茶看書。

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總能一個眼神,便令我心安平靜。

每年冬日,一到下雪,你就會裹著狐裘,把我揣進懷裡,用體溫護著,帶我出門看雪,看紅梅。

你說,看雪看梅對蛇類而言是奢望,但你偏要我,每年都能看雪賞梅花,偏要我本該奢望之物,成為尋常。

你還放話說,你會保我,四時八節,春花秋月,夏草冬雪,都能儘觀。

當然,你也的確做到了,每年冬日,你都有法子讓我違背自己的天性,不進入冬眠狀態,寒冬臘月也能陪你出門垂釣。

其實,鸞鸞,最初那幾年,即便你耗損修為為我煉丹驅寒,我也仍覺得困,但我不想看你失望,不想讓你夜不能寐,所以,我也在拚命抵抗自己的天性,拚命想,多陪陪你。

你抱著我一起出門滑雪,我其實,很冷。

但看見你臉上的笑,我便覺得,難受也值了。

後來你找到了更好的法子,讓我冬日過得更舒適溫暖了。

自那以後,每年冬日,我見枝頭紅梅是你,窗外白雪是你,窗邊紅燭是你,銅鏡前的鳳凰花是你,就連窗欞上的窗花,亦有你的身影……

我不善表述自己的感情,正因喜歡,我纔會,見你便心虛。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我隻好,佯作處處與你作對,對你說著、冇心冇肺不領情的話。

阿鸞,我冇你這般有勇氣。我怕,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你便會、離開我……

鸞鸞,我見你清澈眉眼,視線落在你的唇鼻間,有很多次,都忍不住的想,吻上去……”

“笨蛋……”

“阿鸞,那我,現在有資格,同你進入下一個階段了麼?”

“嗯……青漓,四時八節,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春花秋月,夏草冬雪,皆不如你眉眼間,情動時那刹那桃花芳華——”

笛聲幽幽,秋風寒涼。

身穿一襲莊重墨紅聖女華服的年輕女子手握烏靈木權杖,顫動的銀花在髻上靈巧晃動。

寒風揚起女孩鬢邊一綹青絲,女孩癡癡望著九黎山另一端,日落的方向,眼含熱淚,喉音哽咽——

“玉鸞姐姐,我把阿漓,安全帶回陰苗族了。”

“玉鸞姐姐,此生,我們還能再見,對麼……”

風拂斜陽,再一晃,當年朝氣蓬勃英氣活潑的小女孩已經白髮蒼蒼地躺在了稻草鋪好的堂屋地麵上。

頭頂置著一盞油燈,屋外跪滿陰苗族的族人。

屋內,十七八歲的聖女握著白髮老人的手,心痛祈求:“太外婆,彆再撐了。您走吧,您已經九十二歲了,我陰苗族從無聖女得道成仙的前例,您已經、強撐了五年了……”

躺在稻草地鋪上的白髮老人表情痛苦地艱難張嘴:“娘娘、廟……”

聖女趕忙接話:“娘娘廟香火極旺!族人們很喜歡這位神娘娘。”

白髮老人聞言,麵上浮現兩絲釋懷,接著又道:“帝、君……阿、漓。”

另一名年輕俊朗,身穿紫衣的苗域少年趕忙跪行至老人身畔:“大祭司,帝君已經閉關了。”

白髮老人艱難嚥了口口水,痛苦點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房梁,眼神愈加渙散:“姐、姐……婼兒、要失約了。”

“婼兒、不想走……婼兒、還想等姐姐、回家……”

“姐姐……婼兒、答應姐姐的事,做到了,婼兒冇有失信於姐姐……”

“姐姐,婼兒還想活……婼兒好想,撐到姐姐、回家的那天。”

“姐姐、婼兒還冇有等到姐姐,姐姐……”

跪在床前的年輕男女哭成一片。

“太外婆,就當是孫女求你,你太痛苦了,玉鸞聖女也捨不得見到您這樣……您如今,多留一日,便要多受一日的苦……”

“玉鸞聖女,現在、她回不來。”

“帝君都已經閉關了……孫女答應你,若孫女此生有幸見到玉鸞聖女,一定替您告訴她,您一直、想念著她。”

“不。”白髮老人奄奄一息地拒絕:“就讓我的、玉鸞姐姐,下輩子,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吧。”

“她這輩子,太苦了。”

“她、與帝君,兩情相悅……卻落得個、陰陽兩隔的下場。”

“姐姐,婼兒、好想回到從前……”

“有姐姐保護、婼兒……”

“阿漓,姐姐,阿藍,阿紫。”

“造化、弄人。”

“終究,隻剩下,帝君一人了……”

“雪兒,我死後、務必幫我……守好、娘娘廟。”

“我陰苗族,世代供奉、神娘娘。”

“我陰苗族、祭司……聽命於、華桑大帝!”

“我死後,把我葬在,娘娘廟附近……”

“想、和姐姐……作伴。”

年輕的聖女歪頭枕在她手背上,哭成了淚人兒,聽話點頭:“太外婆您放心,您交代的事,雪兒一件也冇忘。雪兒會替您守好娘娘廟的!”

白髮老人又突然伸手,捉住了紫衣少年的胳膊,用儘全力氣若遊絲地叮囑:“紫月,帝、君……他很孤獨……替我,照顧好、帝君。”

少年含淚點頭:“您,放心。紫月與阿蓮霧,會永遠追隨帝君。”

白髮老人這才鬆了喉間一口濁氣,瞪著房梁,瞳孔不斷放大:“我、好像、看見……姐姐、阿漓……等我,帶我一起走!”

老人高高舉起的手,驟然重重落下。

房間內頃刻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哭聲:“太外婆!”

“老祭司……”

“雲婼祭司!”

陰苗族上方的雲空中,青衣帝君負手立於雲靄之上。

搭在玉指上的檀木念珠毫無預兆地斷線墜落……

時光重回我們年輕時。

青漓坐在河邊垂釣,雲婼抄網撈魚。

我蹲在岸邊撿石子。

“大蛇!你今天已經釣了一桶小鯽魚了,照你這麼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香噴噴的烤魚啊!”

“聒噪,你行,你來釣?”

“哎,彆吵了,說不準這片水域隻有小鯽魚呢。”

“玉鸞姐姐我要吃烤魚,要吃大烤魚,要吃香香辣辣的大烤魚……”

“好啦婼兒,我要被你晃死了,阿漓,彆釣了收工,我炸兩條大魚上來!”

“……殘忍,凶悍。”

“殘忍凶悍也是你媳婦,你該慶幸我不吃蛇肉。”

“……”

一曲結束,對麵那黏糊糊的噁心怪物已經被我的笛聲震摔在地,逼得口鼻噴血了——

我遲遲收回思緒,腦海裡還重複閃現著那張嬌俏昳麗的白嫩小臉。

耳邊還迴盪著一聲聲甜膩的‘姐姐’。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我帶你回陰苗族!”

“姐姐,我們三個,回家了。”

收回雕著冰鳳的白玉笛,我緩緩從天而降。

對麵那怪物強撐起身子,盯著我的臉,突然瑟瑟後退:“妖、妖王大人……你回來了!”

緊接著不等我再開口,怪物就連滾帶爬的倉皇逃了——

“啊啊啊啊,見鬼啦!”

我:“……”

你纔是鬼呢!

怪物打跑後,我趕緊跑到宋淑貞身邊,施法砍斷穿透宋淑貞身體的那根竹竿。

一手攥住宋淑貞的手臂,“忍著點。”

“嗯、”

我抬掌便將插在宋淑貞腹部的那截竹竿拍飛出宋淑貞身體……

宋淑貞痛得悶哼,嘴角滲出一層新血。

我手快的立即聚攏法力,為宋淑貞止血。

金色靈光推入宋淑貞體內,填住宋淑貞腹部駭人的血窟窿。

我施法一邊給她止血,一邊提醒:

“你傷得比較嚴重,我這點三腳貓本事,僅能為你暫時止血,無法給你療傷讓你恢複……你考慮一下,是你喊人來接你回家,還是我先扶你出去,在附近找個村民送你回家。

你這傷,需要立馬治療,村裡能給你治傷的,隻有蓮霧姨。你先回去,我馬上通知她,讓她去你家施法助你療傷。”

“鸞鏡。”宋淑貞忽捉住我的胳膊,眼神中攜著探究:“你、哪來的笛子,怎麼會吹降魔曲。”

我愣了下,隨即無情懟回去:“我哪來的法器,似乎與你沒關係。”

宋淑貞張了張嘴,卻遲遲冇再說出任何話。

恰在此時,李大叔也從外麵覓著妖息找了過來……

“淑貞,鏡鏡!”李大叔遠遠看見我們,立即一路小跑朝我們趕來。

我昂頭:“李大叔?”

李大叔來到我們跟前,看了眼重傷在身的宋淑貞,忙主動幫我攙扶住她,“這是怎麼了!”

我餘光瞥見宋淑貞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之色,冇有說出宋淑貞與那個男人的事,隻簡略道:

“剛纔有個渾身黏糊糊的怪物襲擊大祭司,我正好路過,便想幫大祭司一把。

但怪物實在太厲害了,怪物襲擊我,大祭司替我擋了一下,就被怪物給撞到斷裂的竹竿上紮穿了身體。”

“這樣。”李大叔猶豫片刻,道:“先扶淑貞回家吧。”

我把宋淑貞交給李大叔,“你送大祭司回家吧,我就不過去了,我還要去看蓮霧姨與阿乞。”

李大叔深深瞧了我一眼,曉得我是不想與宋花枝碰麵,便點頭應了:“好,順便幫我與他們倆說一聲,晚上去你那,我從明子家買了兩條魚,借你家廚房大鍋煲魚湯。”

煲魚湯……

我意會頷首:“好。”

李大叔彎腰背起重傷的宋淑貞,我幫把手將宋淑貞送上李大叔的背。

目送李大叔帶奄奄一息的宋淑貞走遠,纔出竹林找到自己放在路邊的那籃子甜水梨,拎著去找阿乞。

有李大叔照顧宋淑貞,應該不需要蓮霧姨過去給宋淑貞療傷了吧。

李大叔手裡仙丹也不少,有需要的話,他大可自己聯絡蓮霧姨。

隻是,蓮霧姨與宋淑貞情敵見麵,李大叔如果夾在中間,怕是得難受了。

蓮霧姨與阿乞在長老會一切都好,隻是近日族內瑣事不斷,不是這個村被厲鬼索命,就是那個村被仙家纏上。

加上宋淑貞這個大祭司近日時常身子受損,無法料理本職差事,於是連大祭司需要乾的活,也都被推到了長老會頭上。

而自打蓮霧姨拆穿了宋花枝的身世,讓宋花枝失去聖女身份後,宋淑貞也大有一副想用罷工來同長老會示威的打算。

原本跟在宋淑貞身後給宋淑貞當狗腿子的許三筒隔三差五就以各種幌子去長老會騷擾阿乞,麻煩蓮霧姨。

連村裡有哪戶人家的羊難產,都要來長老會打聲報告,指名道姓請蓮霧姨親自去處理。

蓮霧姨但凡敢拒絕他的無理要求,他立馬就會道德綁架蓮霧姨。

更讓人冇辦法的是,蓮霧姨雖是族裡二長老,曾經備受闔族族人敬重。

可她到底已經離族二十多年了,年輕一輩的族人與大祭司接觸更多,對大祭司的感情更深。

蓮霧姨隻要有半分不合他們心意,他們便會拿蓮霧姨同大祭司做比較,把蓮霧姨貶得一文不值。

對此,蓮霧姨也頭疼了一陣。

蓮霧姨曉得這是許三筒與宋淑貞的計策,最初的確左右為難。

但蓮霧姨做了這麼多年的一族長老,到底還是有點手段的。

部分族人以為她好拿捏,不識好歹地為難她,她直接當場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軟的不行,就用硬的。

以至於短短四五天,宋淑貞在族裡的風評都變好了,族人們都在盼著宋淑貞早點恢複健康繼續主事……

畢竟蓮霧姨當家,族裡上至村長族老,下至普通族人,都壓力山大。

不過……宋淑貞今天舊傷又添新傷,怕是要假戲真做,真得撂挑子老實在家靜養了。

和蓮霧姨見麵時,我冇有說出宋淑貞今天的遭遇。

隻在回家後和青漓琢磨了一下。

青漓聽罷我的描述,平靜地將橘皮扒開,掰開兩瓣橘子送進我口中。

“那是傀。”

“傀?傀儡?”

青漓想了想,解釋道:

“山有山魈,似猴非猴,山靈所化,通人性,卻不與人共語。

山魈喜製傀,若遇見墜崖者的屍身,會將其帶回山洞擺弄,往他體內填充各種山草,助他枯骨生新肉,隻是生出來的新肉,會像腫脹的黑豬肉,一塊一塊的,上有粘液,頗為噁心。

山魈製傀,主要是用來自己玩的,傀者,雖恢複生機,但仍保留痛感,每天都要承受皮開肉綻,筋斷骨折之痛,還要供山魈驅使,為山魈奴役。

而傀,隻能在世上留二十年左右,三十年內,傀就會被山魈丟棄,重新經曆一遍死亡。

在傀死亡之前,山魈會放傀離開深山,還他短暫自由,力量弱的傀在離山途中便會死在深山老林裡。

而身有怨氣的傀,則能利用怨氣修煉,在死前還會重回自己初次死亡之地,尋找害死自己的仇人,進行報複。

根據你的形容來看,那隻傀,體內怨氣還不輕,八成是因為宋淑貞而死。”

“你的意思是,宋淑貞找他借了種,有了宋花枝以後,把他殺了?”

青漓反問我:“夫人覺得這種事,宋淑貞做不出來麼?”

這種事……

宋淑貞怎會做不出來!

實在太符合宋淑貞的行事風格了!

“難怪,宋淑貞會那樣害怕他……他還、要宋淑貞委身於他。”

青漓玉白修美的手指又掰開兩瓣橘子,再次喂進我口中:“你說的那個男人,李忘塵應該知道他的身份,無妨,等晚點見到李忘塵,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聽話點頭:“嗯。”

傍晚。

李大叔還真拎著兩條大魚進了我家。

我原以為,他說的煲魚湯純粹是要來我家商議要事的幌子。

冇想到,他老人家實在,說拎魚來就拎魚來,一點也不弄虛的!

阿乞激動地上前迎他,接了他手裡的魚,同我一樣詫異問道:“今晚竟然真有魚湯喝!我們剛纔還在商量晚上該讓帝君親自下廚做些什麼菜呢!”

“當然有魚,我不是讓鏡鏡通知你們了麼。”

李大叔雙手背後,從容道:

“昨天明子家下網撈魚,撈上了整整兩大塑料桶,二十來條這樣的大魚,我夜裡回家,正好路過他家門口,看見他爹媽點著門燈坐在門口殺魚,就特意找他買了兩條。

杏子和鏡鏡還有蛇王大人、阿蓮最近都頻頻受傷,身子虧空的厲害,我想著買兩條回來燉湯,好給你們一道補補身子。

我家地鍋小,一次燉不完兩條魚,我上次過來看鏡鏡與蛇王大人這的鍋大,正好大家都在,多燉點鮮嫩的魚湯,大家今晚一起喝點。”

“難怪,我和阿杏都不曉得家裡有魚。原來是昨天夜裡您提回來的。”雪仙溫潤儒雅的接李大叔話。

銀杏則還在和李大叔鬨著彆扭,見狀小臉一彆,賭氣地哼了聲:

“說得好聽,他老人家平日裡最擅長一碗水端平了。

說不定昨夜是直接買了四條魚,連夜送了兩條給心上人與親閨女,剩下這兩條彆人不要的才帶回來扔給咱們。

彆人如果全都要,哪還能輪得到咱們。”

蓮霧姨拿銀杏冇辦法地走近銀杏,牽住銀杏的手,試圖幫李大叔說話:

“杏兒,你還生著氣呢?你明明曉得,你爸不是這種人,這幾天你不是很想和你父親聊天麼?

你想知道你父親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不來哄你。

現在你父親好不容易閒下來了,就在你麵前,你們父女倆有機會坐下來談一談了,為何又拿這種氣話傷你父親的心。

杏兒,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在你爸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麼……

今天你爸將我們大家約在這裡,應該就是想給你一個交代。

杏兒,乖一點,聽聽你父親的解釋。或者,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去問他。

他就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是最愛你的父親。”

銀杏氣鼓鼓地梗著脖子彆過腦袋不看李大叔:

“我什麼時候想和他聊天了?我纔沒有。他忙什麼也不關我的事,我又不是他親女兒,他不來哄我,肯定是去哄彆人了唄。

交代?什麼交代?今天把咱們都約過來,說不準是通知咱們,要認回宋花枝,給我添個妹妹了。”

說著,銀杏又委屈地紅著眼眶趕緊改口,自顧自地瞎想瞎嘀咕:

“呸!什麼妹妹,我也配做宋花枝姐姐?人家纔是親女兒,我就是個屁。以後我的屋子就是宋花枝的屋子了,李家再也冇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人家提到李忘塵閨女,也隻會想到大祭司的女兒宋花枝,真好啊!挺好,這樣也挺好,以後再也冇有人罵我是野種了。

孤兒總比野種好。

李老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開口,不用催我,人家正牌女兒回家了我肯定會給她騰地。反正我也早就住膩了你家的破房子……

我得感謝你把我養大了再告訴我真相,至少我成年了,會自己找新地方落腳,不至於不曉得該去哪,不至於冇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死在外麵。

你、彆以為你不要我,我就冇地方去了,我還有鏡鏡呢!我正好可以和雪仙搬來鏡鏡家,住鏡鏡和蛇王大人的大房子!

鏡鏡家的大房子纔不會一到下雨天就漏雨,動不動就牆根返潮,夏天床底下還鑽蠍子呢……

反正、我本來就冇爸冇媽,你不要我,我又不是活不下去……”

話音還冇落……

銀杏人就已經被李大叔心疼地抱進了懷裡。

李大叔聽不下去地皺緊眉頭,摟緊銀杏的消瘦身子,哽咽道:“胡說什麼呢,爸怎麼可能不要你。你是爸,活下去的希望啊!”

上一秒還在嘴硬的銀杏,這一秒陡然一怔。

下一瞬,破防的冇忍住趴李大叔肩頭委屈放聲大哭起來:“嗚……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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