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行 第1109章 邪氣作祟
鷹爪功本就狠辣刁鑽,極具殺傷力,加之鷹王出手毫不留情,並非完全抱著切磋的心態,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相當緊張。
僅得一隻單掌迎敵,又不欲拿出真功夫來,嗜血魔鬼也逐漸被打得血氣上湧,眼神狠厲了起來。
“老東西,人要臉樹要皮,你莫要得寸進尺!”
應玉堂的喝罵,鷹王卻充耳不聞,手腳齊出,越發不講道理。
左手手掌抵於咽喉之間,險之又險地避過撩喉之厄,應玉堂也來了脾氣,血氣爆發,將鷹王震退。
不待對方反應,五指探出,反向扣住鷹王的一條臂膀,將之牢牢鎖死。
“死來!”
一手被擒,掙脫不得,鷹王雙目通紅,隱隱有一抹墨綠色的邪光浮現。
倏忽之間,鷹王力量大增,金色巨鷹那如鋼刀般鋒銳的羽翼上染上一層幽光,另一條手臂毫無避忌,直接向著應玉堂心窩子而去。
夜鷹嚎啼,探出的利爪上皮肉儘去,隻剩下森然白骨,全靠幽光緊密聯係在一塊。
虛空洞破,原本隻是末流天虛的鷹王迸發出數以倍計的威力,連洛一緣與橫飛鷹都要為之側目。
自己百般忍讓,換來的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縱然是泥人都會有三分火氣。
再要留手隻會害了自己,應玉堂的眼神也冰涼了下來,體內血神珠泛起金紅兩色的華光,右手四指並和,血手印蓄勢待發。
兩方火並一觸即發之際,一抹深邃的劍光劃破長空,切入其中。
劍氣入體,鎖住了鷹王的一切氣息,令他渾身束縛,呆立當場。
劍指亦是抵在了應玉堂的膻中穴上,隻需稍加用力,便足以震散血神珠的一切力量。
一舉切入戰局,將戰火直接壓滅,洛一緣身在兩者之間,一手一個,輕鬆製敵。
“洛兄……”
應玉堂心中雖有驚詫,卻也不至於嚇破了膽。
能夠與血骷髏平等論交的存在,遠遠勝過自己,乃是再應該不過的事情。
他不解的,是洛一緣為何會在關鍵時刻插手介入,難不成真的是要拉偏架麼?
“鷹王前輩身上沾染了邪氣,並非是出於本意。”
“邪氣放大了他的慾念,哪怕隻對你有一點半點的邪念,也會被無限度擴大。”
“此事,倒是怪不得他。”
化指為掌,輕輕一掌推出,鷹王頓時向後倒飛了出去,再度跌入橫飛鷹的懷抱之中。
“邪氣!”
應玉堂終於恍然大悟,曾見識過齊寒彥、納蘭曜身上的邪氣,再聽聞滅劫盟的闡述,自然是有所涉獵。
“難怪這老倌兒的實力暴增許多,老夫要是不多用幾分本事,還真容易翻船。”
散去血神氣,應玉堂平複了一下心情,原有的怒意也消散了大半。
事出有因,倒也實在怪不得鷹王,真要深究起來,問題還得算到天外邪魔的頭上。
“師父!”
攙扶住鷹王,橫飛鷹滿臉愁容,連忙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切了切脈搏。
在確認鷹王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他纔算是安心了幾分。
“飛鷹兄,還望見諒,鷹王前輩剛剛被邪氣影響,意識不由己控,洛某唯有先行將其製服,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你可放心,他身上的邪氣並不算濃鬱,隻是輕微的一縷,唯有趁著慾念上頭,方能作祟。”
抬起手來,一團墨綠色的小氣流在掌心左支右拙,試圖逃離掌控。
血光化作囚籠,將邪氣籠罩其中,無論它如何抗爭抵禦,都無法離去。
“就在剛剛,洛某已將邪氣驅除,相信再過個一時三刻,鷹王前輩便會蘇醒,忘了先前的事情。”
見識過血骷髏身上那濃鬱到無以複加的邪氣,鷹王沾染的這點,實在是微不足道,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飛鷹兄,看你們風塵仆仆,氣息都有些不穩,該是從天海關而來吧?”
“邊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鎮北王老前輩一人已鎮不住場子了麼?”
小心翼翼將鷹王安放在一張石椅上,橫飛鷹歎了一口氣,有些猶疑地望瞭望應玉堂一眼,欲言又止。
“無妨,應兄也算是入了滅劫盟,他一片赤誠,乃是王爺他們認定的正直誠實之人。”
“都是自己人,就無需再有避諱。”
知道橫飛鷹在顧慮糾結些什麼,洛一緣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出言解釋。
一句“正值誠實”聽在耳中,應玉堂隻感覺到胃裡頭翻江倒海,一陣一陣地犯惡心。
他堂堂嗜血魔鬼,天虛榜上排名前列的存在,昔日魔教赫赫有名的雙魔之一,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什麼時候聽到過這樣荒唐的評價?
“也罷。”
洛一緣都發話了,橫飛鷹也不好再表現得太過刻意。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再要分彼此,未免太過生分了一些。
“天海關告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原本狄族族長紫承厭,也就是天虛榜第一的那位魔刀在的時候,還能震懾一下草原上的散兵遊勇。”
“可不知為何,自魔刀斬滅石元城接天台之後,紫承厭便失去了蹤跡。”
“就算紫衣衛、潛龍密影窮儘所能,也找不到半點與他有關的跡象。”
橫飛鷹也坐了下來,鼻息聳動之間,似乎聞到了幾縷酒香,大為意動。
覓陳香的香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散去,好酒之人聞了,更容易食指大動,貪杯其中。
看出了他的小動作,洛一緣不動聲色地從須彌戒裡再摸出了兩壇子覓陳香,擺在桌上。
如此一來,須彌戒裡的庫存已少之又少,即將瀕臨告急。
“飛鷹兄,不急,來,先壓壓驚,潤潤嗓子。”
“左右鷹王前輩蘇醒還要一些時日,長夜慢慢,可以慢慢說。”
四個碗碟裡都斟了些許的覓陳香,洛一緣淡然一笑,先乾為敬。
應玉堂哼哼了兩聲,扭過身子,不欲搭理橫飛鷹二人,自行抄起碗碟,抬頭望月。
唯有看著天上那被黑雲完全覆蓋住的月亮,方纔能夠讓他回憶起那位月靈公主,那位被他朝思暮想了無數年的女神。
“好香的酒!”
“也罷,我早已不管軍中事務,鷹揚軍都沒了,有何好怕!”
“來,乾!”
將碗中酒一飲而儘,橫飛鷹擦了擦嘴巴,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