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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影行 第1187章 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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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莊主,這個就不必了吧?”

“莫說小石頭他們不在,就算他們真在這兒,架也沒法打。”

“屬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賠本的買賣絕不做。”

常聞也難得露出窘迫之色,悄悄挪動腳步,小心翼翼來到了馬三雄的身後,隻是探出一個腦袋來,生怕遭了殃。

未有任然低著腦袋,不言不語,想要表達的意思也算是相當明確。

“好吧。”

難得的機會,對方都不願領受,洛一緣自是不能強行逼迫他們乖乖聽話。

“來吧,坐下,與我好好說道說道這些年發生的事兒。”

“想必也是言王想辦法給你們傳信,通知我已到了言元城吧?”

“至於我身旁的這位前輩,乃是昔日魔教大名鼎鼎的嗜血魔鬼,魔教雙魔中之一,你們就當他是一個不存在的老酒鬼,無須顧忌就行。”

用不著捱揍,馬三雄與常聞很快就換上一張笑臉,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三人分彆坐下,應玉堂卻是站起了身子,風卷殘雲一樣掠走了石桌上七成左右的酒壺酒壇,飄然回了屋內。

“你們幾個聊,無需理會老夫。”

自家人說些悄悄話,應玉堂再是老臉老皮,也不好意思乾巴巴地坐在邊上瞎摻和,還不如去自飲自酌,再抽空拔除些邪氣來得暢快。

沒了外人在場,三人的拘謹也緩和了不少,尤其是任然,本就與應玉堂有了些許不對付,見他走了,終於算是恢複了幾分曾經的活潑。

“莊主你還真沒猜錯,是王爺飛鴿傳書通知太行山,屬下才得以下來。”

“你是不知道,太行山這幾年安分了許多,屬下整日就賴在山上吃吃喝喝,骨頭都快要生鏽了。”

見得好酒在場,馬三雄也不含糊,撕開封蓋,就往嘴裡“咕咚咕咚”瘋狂地灌下。

灑落的酒水打濕了絡腮胡,濺了一地,身旁兩人都露出明顯鄙夷的神情,悄然將坐下石凳挪得遠離了一些。

“哈,倒是好酒,暢快,真的暢快!”

一口氣乾了將近大半壇覓陳香,馬三雄隻感覺到渾身經絡都通暢了不少,彆提有多舒服了。

“得虧王爺通傳及時,屬下才得以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趕來,不至於耽擱。”

“紫元莊可比不得太行山,還要受製於朝政規則之下,許多事情做起來捉襟見肘,每日忙東忙西的俗物多不可耐。”

常聞一搖紙扇,自斟一小盅青葉生花酒,先放於鼻息之下嗅了嗅,大點起頭,而後以袖遮麵,一飲而儘。

短短十餘年的功夫,就從底層一路乾到紫元莊總莊的五當家,地位猶在鐵算輪盤金策之上,可見他能力非凡。

身居高位,忙則忙矣,享受到的待遇,自然遠遠勝過馬三雄,青葉生花酒於他而言,也不過是家常便飯。

唯有任然見得一桌好酒,微微皺眉,自須彌戒裡取來一小瓶蜂蜜,又探出四個小小盅,為其一一添上。

“小任子,想不到你師父號稱蜂後,還真與蜂有緣?”

清香撲麵而來,甜而不膩,尚未真的入口,氣味已縈繞在鼻息之間,大有蓋過酒香的感覺。

就連兩位酒徒都被吸引了注意,一把奪過屬於自己的一小盅,二話不說直接塞進嘴裡。

“哇!好甜,這什麼玩意兒,太膩……啊不,好吃,好吃!”

辛辣的酒水之後再吃甜食,難免會有種膩得慌的錯覺,馬三雄才剛抱怨到一半,就感覺到脖子上微微一涼,一根凝魄針已然抵在皮肉上。

冰涼刺骨的感覺,隻要再說錯半個字,絕對會洞穿咽喉,他才趕忙改口,訕笑連連。

“稠而不粘,甜而不膩,回味清幽,不錯不錯,當是上上之選。”

“任小妹,你當真拜了鼎鼎大名的蜂後為師不成?”

到底是做了許久生意的常聞,說起話來也八麵玲瓏,誰都不得罪,馬三雄與之一比,實在是相去甚遠,形象見絀。

“兩位,還有莊主,他日若然真的見到家師,切勿當麵提及‘蜂後’二字。”

“家師最討厭這個稱呼,一旦遇見,必下狠手,是以……”

任然輕聲解釋著古裡古怪的規矩,如同在講述一樁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實。

“啊?為什麼啊?”

“江湖上人人不都這麼叫麼,尤其是那太淵閣,人家排榜都這麼排,為什麼……”

凝魄針又向前遞進一分,尖銳的刺痛傳來,馬三雄老老實實把嘴巴給閉上,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四人當即掠過了毫無意義的話題,開始講述這些年的經曆。

不管是哪一段過往,聽著都跌宕起伏,表麵上看似波瀾壯闊,實則充滿了不足為人道的辛酸與苦楚。

閒話少敘,說完自身的故事,又聊到石長發、秦渺與鬱奕三人的身上,對於三個幾乎沒有音訊的同伴,他們都好奇得很。

待得洛一緣將三人更顯悲苦的經曆訴說了一通,話題方纔又轉回到最初的風雨山莊上,歡快的氣氛也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

長久的沉默之後,還是耐不住性子的馬三雄率先開口:“莊主,你是非得要去不成麼?”

“就不能不去,我們幾人都回來了,隻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刻與太行山劃清關係,加入到新的風雨山莊之中。”

“不錯。”

常聞放下手中的小酒盅,將收起的紙扇安於石台上,沉聲說道:“莊主,我們難得重逢,當真非要去一個不可知、不得知的未知之地麼?”

“我們好不容易可以再度重逢,若你真……不是屬下要說喪氣話,而是我們今生今世,都未必還有再見一麵的可能。”

兩人都收起了平日裡的姿態,憂心忡忡地凝望著洛一緣,渴望從他的嘴裡聽到真正的答案。

任然一如既往地並未多話,隻是看著洛一緣微微蹙眉,那不忍於心的神情,也說明瞭一切。

“看樣子,言王是給你們透了一些底。”

“這家夥,臨彆之際,還不讓我安生,當真是,唉。”

自嘲似的笑笑,洛一緣也清楚明白,自己的顧慮,同樣是言王的顧慮。

若不能夠徹底放下包袱,怎麼能夠走得無牽無掛?

“有些事情,終究要有人去做,誰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魔劫真的來臨的那一日,門前積雪已厚如城牆,還怎生清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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