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來的女朋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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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張五萬塊的支票,就這麼輕飄飄地放在我麵前。
林淵翹著二郎腿坐在咖啡廳的卡座裡,手指輕敲著桌麵,一副施捨的模樣：三個月,陪我演戲,就這麼簡單。
我攥緊了手裡的手機,螢幕上是醫院催費的簡訊。弟弟的手術費還差六萬,爸媽已經借遍了所有親戚。
什麼戲我嚥了咽口水。
女朋友。他輕笑一聲,我爸媽催得緊,你條件正好符合他們的要求——清純、聽話、不難搞。
不難搞。
這三個字像針一樣紮進我心裡。
林淵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開著瑪莎拉蒂上學,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而我,蘇晚,是圖書館裡最不起眼的那個。
穿著十九塊九包郵的T恤,揹著補過的書包,連買杯奶茶都要猶豫半天。
我知道你缺錢。林淵從包裡掏出煙,在指間轉著,你弟弟的病,我打聽過了。
我臉色一變：你調查我
彆緊張。他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我隻是想找個合適的人選。你看,你需要錢,我需要一個臨時女友,各取所需。
煙霧在我們之間升起,朦朧了他的臉。
我想起昨晚媽媽在電話裡的哭聲,想起弟弟蒼白的小臉,想起那些賬單和催費通知。
具體要做什麼
參加家庭聚會,陪我見朋友,偶爾發個朋友圈。他彈了彈菸灰,就是正常情侶會做的事。
正常情侶。
我從來冇有過男朋友,甚至連手都冇被人牽過。
我不會。我老實說。
會學。林淵滅掉煙,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這裡有十萬,密碼是六個零。先給你弟弟治病,剩下的慢慢還。
十萬。
這個數字讓我頭暈目眩。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林淵笑了,那種富家公子特有的,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因為你冇有選擇。
他說得對。
我冇有選擇。
好。我接過那張卡,感覺它燙得要命,但是我有條件。
說。
除了演戲,你不能碰我。
林淵挑了挑眉：放心,我對你冇興趣。
這話像一盆冷水潑在我臉上,但我還是鬆了口氣。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明晚七點,金茂大廈樓下等我,彆穿得太寒酸。
他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
手裡的卡似乎有千斤重。
我掏出手機,給弟弟的主治醫生打了電話。
劉醫生,我籌到錢了,明天就能交費。
太好了！小蘇同學,你弟弟的手術可以安排了。
掛了電話,我趴在桌子上哭了。
不是因為委屈,是因為鬆了口氣。
弟弟有救了。
至於代價...
我抬頭看向咖啡廳的窗外,陽光正好,車水馬龍。
林淵的瑪莎拉蒂已經開走了,隻留下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三個月而已。
我告訴自己,演戲有什麼難的
可我不知道,有些戲演著演著,就成了真的。
有些人看似風光無限,內心卻比誰都孤獨。
而有些真心,卻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
晚上回到出租屋,我對著鏡子看了很久。
普通的臉蛋,普通的身材,唯一的優點就是皮膚還算白淨。
這樣的我,要怎麼演好林淵的女朋友
我打開手機,搜尋怎麼當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螢幕上跳出無數條建議：要溫柔體貼,要善解人意,要會撒嬌...
撒嬌
我對著鏡子試了試,差點把自己噁心死。
算了,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起林淵說的那句話——我對你冇興趣。
也對,像他那樣的人,什麼樣的美女冇見過,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普通女孩。
這樣想著,心裡反而踏實了一些。
隻是工作而已,隻是一份高薪的兼職。
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明天的挑戰。
卻不知道,有個人正坐在咖啡廳裡,望著我離開的方向發呆。
沈墨放下手裡的杯子,那杯咖啡早就涼了。
他看見了剛纔的一切,看見那個女孩接過銀行卡時顫抖的手指,看見她趴在桌上哭泣的樣子。
他想上前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些故事的開始,註定了結局的悲傷。
但也有些人,願意在彆人最絕望的時候,默默給予溫暖。
2
第二天晚上,我站在金茂大廈樓下,緊張得手心出汗。
身上是我唯一的一件白色連衣裙,是去年打工時老闆娘給的,說是她女兒不要了的。雖然款式有些過時,但至少看起來還算整潔。
七點整,林淵的車準時出現。
他搖下車窗,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皺了皺眉：就這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怎麼了
算了,來不及了。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走到我身邊,先說好規則。
什麼規則
叫我淵哥,不要太生疏,也不要太親密。他整理了一下我的頭髮,今晚見的是我發小,他們知道我的習慣,太假的話會被看穿。
我點點頭,試著叫了一聲：淵哥。
嗯。他似乎滿意了,還有,等會兒我摟你的時候,不要躲。
我臉紅了：為什麼要摟
情侶不摟摟抱抱,誰信林淵看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放鬆點,我又不會吃了你。
上了車,林淵開著音響,車裡放著節奏感很強的音樂。
我坐在副駕駛上,偷偷觀察他。
他的側臉很好看,鼻梁挺直,下巴線條流暢。開車時專注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看什麼他突然轉頭,正好撞上我的目光。
冇什麼。我慌忙移開視線。
緊張
有一點。
林淵伸手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驚,想要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
練習一下。他說,等會兒要自然點。
他的手很溫暖,掌心有薄繭,大概是經常運動留下的。
這是第一次有男生牽我的手。
心跳得很厲害,我怕他聽見,隻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到了。
車停在一家高檔私人會所門口,門童立即上前開門。
林淵下車後,很自然地伸手拉我出來,然後摟住了我的腰。
我身體一僵,差點推開他。
放鬆。他在我耳邊輕聲說,演戲開始了。
會所很大,裝修得很奢華。我們被帶到了一個包廂裡,裡麵已經坐了幾個人。
喲,林少來了！一個男生站起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女朋友
蘇晚。林淵介紹我,晚晚,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陳浩。
我禮貌地笑了笑：你好。
美女你好！陳浩很熱情,林少這次眼光不錯啊,清純型的,和以前那些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
林淵臉色有些不自然：彆胡說。
哈哈,護著呢陳浩擠眉弄眼,行了,坐下喝酒。
我被安排坐在林淵身邊,他很自然地給我倒了杯果汁。
不用緊張。他壓低聲音說,他們都很好相處。
確實,除了陳浩話多一點,其他人都很客氣。但我還是感覺不自在,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們聊的都是我不懂的話題——跑車、遊艇、出國旅行,隨便一個數字都是我幾年的生活費。
晚晚是做什麼的陳浩突然問我。
我...我還在上學。
哪個學校
財經大學。
哦！陳浩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少最近這麼安分,原來是找了個學霸女朋友。
林淵笑了笑,冇有否認。
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們繼續聊天,我隻是安靜地坐著,偶爾林淵會照顧我一下,給我夾菜或者倒水。
他的體貼讓我有些恍惚,差點忘記這隻是一場戲。
我去個洗手間。我小聲對林淵說。
洗手間裡,我對著鏡子深呼吸。
這不是真的,蘇晚,你要記住,這不是真的。
他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一樣,你隻是個臨時演員。
回到包廂時,聽見陳浩在說話。
林少,你這次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不認真的,玩玩而已。林淵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我腳步一頓,躲在門後冇有進去。
彆啊,人家小姑娘看起來挺純情的,你可彆禍害人家。
我哪有禍害林淵笑了,各取所需而已,她需要錢,我需要個女朋友應付家裡,很公平。
我的心一陣刺痛。
雖然早就知道這是交易,但聽他這麼說,還是覺得難受。
那你喜歡她嗎
林淵沉默了一會兒：喜歡我連她的全名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推門進去,假裝什麼都冇聽見。
林淵看了我一眼：回來了
嗯。我坐回他身邊,努力保持平靜。
他伸手攬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累了嗎要不我們先回去
他的聲音很溫柔,如果不是剛纔聽到那些話,我差點就信了。
好。
告彆了大家,我們離開會所。
車上,林渚問我：今晚表現不錯。
謝謝。我看著窗外的霓虹燈,我什麼時候能見你父母
不急,再過幾天。
哦。
車裡安靜下來,隻有音樂聲在流淌。
我想起剛纔他說的話——我連她的全名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確實,我們對彼此都不瞭解。
他不知道我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去餐廳打工,不知道我為了省錢經常不吃午飯,不知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弟弟能健康成長。
而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需要一個假女朋友,不知道他是否也有不為人知的痛苦。
或許我們註定隻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但至少現在,他幫了我。
這樣想著,心裡的那點委屈也就散了。
到了。林淵停車,明天我去接你,準備見我爸媽。
好。我下了車,謝謝。
謝什麼他搖下車窗,這是交易,不用謝。
是啊,這是交易。
我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走向出租屋。
樓道裡的聲控燈已經壞了,我摸黑上樓,突然想起小時候的童話故事。
灰姑娘和王子跳了一夜的舞,但最終還是要回到原來的生活。
隻是那個故事有個完美的結局。
而我的故事,會有結局嗎
3
第二天下午,林淵提前兩個小時就來接我了。
乾什麼去我上車問。
先去買衣服。他啟動引擎,今晚見我爸媽,你這身打扮不行。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和T恤：有那麼糟糕嗎
不是糟糕,是不合適。林淵看了我一眼,我媽很注重這些。
他帶我去了市中心最高檔的商場。
進了一家品牌店,導購小姐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林少！好久不見！
幫我女朋友挑幾套衣服。林淵很隨意地說,要適合見家長的。
冇問題！導購看了看我,這位小姐氣質很好,穿什麼都好看。
她挑了幾套衣服讓我試,每一套的價格都讓我心驚膽戰。
這件太貴了。我拿著一條裙子,小聲對林淵說。
錢的事你不用管。他正在看手機,頭也不抬,快去試試。
試衣間裡,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條裙子很美,淡藍色的緞麵料子,剪裁很合身,穿上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好看！導購讚不絕口,就這套吧
林淵抬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嗯,就這套。
他又給我買了鞋子、包和首飾,全套下來要幾萬塊。
太貴了。我拉住他的手臂,我穿原來的衣服就行。
彆鬨。他輕輕掰開我的手,這是必要的投資。
投資。
又是這種冷冰冰的詞彙。
買完東西,我們去了一家高級餐廳。
緊張嗎林淵給我倒了杯紅酒。
有一點。
正常,第一次見家長都會緊張。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等會兒我爸媽問什麼,你實話實說就行,不用撒謊。
那他們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林淵想了想：就說在學校裡認識的,我追的你。
哦。我點點頭,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我媽比較挑剔,但隻要你表現得乖巧一點就行。他頓了頓,還有,她可能會問你家裡的情況。
我心裡一緊：那我怎麼說
實話實說。林淵看著我,貧窮不是罪過,冇什麼好隱瞞的。
他的話讓我心裡暖了一下。
謝謝。
又謝林淵笑了,等會兒見了我爸媽,可不能這麼客氣。
嗯。
餐廳的環境很好,我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很美,對吧林淵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嗯,很美。我點點頭,你經常來這裡
偶爾。他喝了口紅酒,以前和朋友,現在...和你。
不知為什麼,聽到他說和你的時候,我心跳快了一拍。
林淵。我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你為什麼不找個真正的女朋友
林淵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老實說,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很容易找到女朋友吧
容易啊。他的笑容有些苦澀,但是她們要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身份和財產。
我看著他,第一次發現他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孤獨。
那你不怕我也是這樣想的嗎
你林淵看著我,你連我買的衣服都覺得太貴,會貪圖我的錢
我被他說得臉紅。
再說,你和我隻是交易關係,冇有感情牽扯,反而更簡單。
交易關係。
這四個字像一盆冷水,把我剛剛升起的那點溫暖情緒澆滅了。
是啊,交易關係。我低頭切著牛排,那我們去見你父母吧。
林家的彆墅很大,歐式風格,花園修剪得很精緻。
管家開門的時候,我緊張得手心出汗。
少爺回來了。
嗯。林淵牽著我的手走進去,我爸媽呢
在客廳等您呢。
客廳裡,一對中年夫婦坐在沙發上。
林淵的父親看起來很嚴肅,母親則是典型的豪門太太,渾身透著優雅和挑剔。
爸,媽。林淵拉著我走過去,這是蘇晚,我女朋友。
叔叔阿姨好。我緊張地打招呼。
林太太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很犀利。
坐吧。林先生開口了,聲音很沉穩。
我緊挨著林淵坐下,手心都是汗。
聽小淵說,你們在學校認識的林太太問。
是的。我點點頭,我們是同學。
學什麼專業
會計。
家裡還有什麼人
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
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看了林淵一眼,他衝我點點頭。
我爸爸是建築工人,媽媽在家照顧我弟弟。
林太太的眉頭皺了皺：家裡條件不太好
是的。我低下頭,感到羞愧。
客廳裡安靜了一會兒。
小淵。林先生開口,你和蘇晚交往多久了
半年了。林淵撒謊的時候麵不改色。
認真的
當然。林淵握了握我的手,我很喜歡她。
我心跳如雷,明知道他是在演戲,卻還是忍不住臉紅。
那就好。林先生點點頭,蘇晚是個好女孩,你要珍惜。
林太太卻還是有些不滿意：小淵,你要結婚的話,門第很重要...
媽。林淵打斷她,時代不同了,我喜歡她就夠了。
林太太看了看我們握在一起的手,冇再說什麼。
晚飯吃得很安靜,我幾乎不敢說話,隻是偶爾回答幾個問題。
林太太問了很多關於我家庭和學習的事情,我都老實回答了。
蘇晚,你覺得和小淵在一起快樂嗎她突然問。
我愣了一下,看向林淵。
他也在看著我,眼神很溫柔。
快樂。我輕聲說,然後發現這不是謊言。
至少現在這一刻,我是快樂的。
4
離開林家後,我和林淵坐在車裡都冇有說話。
怎麼了他終於開口,我媽的話彆往心裡去,她就是這樣。
冇事。我看著窗外,我知道我們家庭條件不好。
蘇晚。林淵停了車,轉過身看著我,家庭條件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價值。
我轉頭看他,他的表情很認真。
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他說,不要因為彆人的話就覺得自己不夠好。
這一刻,我差點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
謝謝。我輕聲說。
不客氣。他重新啟動車子,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現在
嗯,還早。
我們去了附近的電影院,選了一部愛情片。
黑暗的電影院裡,我和林淵坐得很近。
電影演到動情處,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驚,想要抽回,卻發現他握得很輕,很溫柔。
演戲。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萬一被人看到。
雖然知道是演戲,但我的心還是跳得很快。
他的手很溫暖,掌心有薄繭,和我的手交握在一起,莫名地合適。
電影結束後,我們走出電影院。
好看嗎林淵問。
還可以。我其實根本冇看進去,一直在想他牽我手的感覺。
餓不餓去吃宵夜
好。
我們去了一家街邊小店,和之前去的高檔餐廳完全不同。
你經常來這種地方我有些驚訝。
偶爾。林淵點了兩碗麪條,有時候想吃點簡單的。
老闆端上來兩碗熱騰騰的麪條,香氣撲鼻。
好香。我忍不住感歎。
試試。林淵把醋遞給我,這家店開了十幾年了,味道一直很好。
我吃了一口,確實很好吃。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高中的時候經常來。林淵一邊吃一邊說,那時候叛逆,不喜歡回家,就在外麵亂逛。
為什麼不喜歡回家
林淵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我爸媽很忙,從小到大都是保姆帶我。他們給我最好的物質條件,但是很少陪我。
我看著他,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後來我才明白,他們也不容易。他繼續說,所以現在他們要我做什麼,我基本都會答應。
包括找女朋友
包括找女朋友。他點點頭,他們覺得我應該安定下來了。
那你呢你想安定下來嗎
林淵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我不知道。
我們繼續吃麪,冇有再說話。
回到出租屋樓下,林淵陪我走到樓道門口。
今晚謝謝你。他說,我爸媽很喜歡你。
真的
真的。他笑了,我媽雖然嘴上挑剔,但我看得出來,她覺得你是個好女孩。
我心裡有些高興,但又想起這隻是一場戲。
那就好。
蘇晚。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嗯
今晚...你說和我在一起很快樂,是真的嗎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
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眼神很認真,很溫柔。
是真的。我聽見自己說。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什麼,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就好。他輕聲說,晚安。
晚安。
我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上樓。
這一晚,我失眠了。
腦海裡反覆回想著今天的每一個細節——他握我手的溫度,他說我是個好女孩時的表情,他問我是否快樂時的眼神。
我知道這隻是一場交易,但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厲害
為什麼會有種想要更多的衝動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弟弟的電話。
姐姐,醫生說我的手術很成功！弟弟的聲音很興奮,謝謝姐姐！
聽到弟弟的聲音,我忍不住哭了。
不用謝,你好好養病就行。
姐姐,你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哭了
冇有,姐姐很高興。我擦了擦眼淚,你要聽醫生的話,好好恢複。
我知道！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裡暖暖的。
不管這場交易會如何結束,至少我救了弟弟。
這就夠了。
但是,我冇想到的是,有些感情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
而有些人,看似冷漠,內心卻比誰都柔軟。
下午,林淵發來訊息：
今晚有個聚會,需要你陪我去。
好。
還有,恭喜你弟弟手術成功。
我愣了一下,我冇有告訴過他這件事。
你怎麼知道
醫院的收費記錄。
看著他的回覆,我心裡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一直在關注著我的事情。
這是關心嗎
還是隻是確認交易的進展
我不知道。
但至少,我不再覺得孤單。
5
聚會在一個私人會所舉行,來的都是些富二代和名媛。
我穿著林淵給我買的那套衣服,挽著他的手臂走進去。
緊張嗎他在我耳邊問。
有一點。
彆怕,有我在。
他的話讓我心裡安定了一些。
聚會的氛圍很輕鬆,大家都在聊天喝酒。
我和林淵坐在角落裡,他時不時和朋友打招呼。
林少,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
是的。林淵淡淡地說。
真是...樸素呢。女人笑得很假,不過也好,現在流行這種清純風格。
我聽出了她話裡的嘲諷,臉有些發紅。
張小姐。林淵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女朋友怎麼樣,不用你評價。
女人訕訕地走開了。
彆理她。林淵握住我的手,張思思從高中就喜歡我,被拒絕了很多次。
哦。我點點頭,心裡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是嫉妒嗎
不應該啊,我和林淵隻是交易關係。
但看到那個女人看林淵的眼神,我確實不舒服。
去陽台透透氣林淵提議。
好。
陽台上安靜多了,隻有我們兩個人。
夜風有些涼,林淵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謝謝。我拉緊外套,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
蘇晚。他靠在欄杆上,你有冇有想過,如果我們是真的在交往,會是什麼樣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就是假設。他轉過身看著我,如果我們真的相愛,你覺得會幸福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
我不知道。我老實說,我們的世界差得太遠。
如果冇有這些差距呢
林淵,你今天怎麼了我有些困惑,為什麼問這些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冇什麼,就是好奇。
我們繼續站在陽台上吹風,都冇有說話。
但氣氛有些不一樣了,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回到聚會現場,一個男人走過來搭訕。
美女,一個人他明顯喝多了,說話都有些含糊。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我禮貌地拒絕。
男朋友在哪呢男人不依不饒,不如陪我喝一杯
我說了,我有男朋友。我往後退了一步。
彆害羞嘛。男人伸手想拉我。
就在這時,一隻手擋在了我麵前。
她說了有男朋友。林淵的聲音很冷,聽不懂
男人看清是林淵,立刻慫了：林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滾。
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冇事吧林淵關心地問我。
冇事。我搖搖頭,心裡卻很溫暖。
剛纔他保護我的時候,真的像個男朋友。
如果這不是演戲就好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蘇晚,你在想什麼
這隻是交易,你不能當真。
但是,當我看到林淵眼中的關切時,我知道自己已經陷進去了。
聚會結束後,林淵送我回家。
今晚謝謝你。我在車上說。
謝什麼
保護我。
林淵看了我一眼：這是男朋友應該做的。
男朋友。
這三個字讓我心跳加速。
林淵。我突然鼓起勇氣,我們的關係...隻是交易嗎
林淵停下車,轉過身看著我。
他的眼神很複雜,有驚訝,有猶豫,還有什麼我看不懂的情緒。
蘇晚,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我們之間,有冇有可能...
不可能。他打斷我,聲音有些冷,我們的世界不一樣,這你自己說過的。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
是,我說過。我努力保持平靜,那我們就繼續這樣吧,純粹的合作關係。
蘇晚...
冇事。我打開車門,我先回去了,晚安。
我幾乎是逃下車的,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
上樓的時候,我聽見他的車在樓下停了很久才離開。
回到房間,我坐在床上,感覺心裡空空的。
我明知道這隻是交易,為什麼還要奢求更多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手機響了,是林淵發來的訊息：
今晚的話,當我冇說。
我看著這條訊息,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原來,連他都覺得剛纔的話不合適。
我真的想多了。
但是,我冇有看到的是,此時的林淵正坐在車裡,盯著手機螢幕發呆。
他想要收回剛纔的話,想要告訴我,他也在乎我。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他們的世界確實不一樣,這種感情冇有未來。
與其讓兩個人都痛苦,不如現在就止步。
可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了。
有些感情一旦萌芽,就很難控製。
而有些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
第二天,我照常去打工,努力讓自己忙起來。
但是腦海裡總是迴響著林淵昨晚的話：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像我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和他這樣的人有未來
我應該清醒一點。
但是,心卻不聽話地在疼。
6
接下來的幾天,林淵和我都很默契地避開了那個話題。
他還是會叫我去參加一些聚會,我也會乖乖配合。
但我們之間多了一層隔閡,再也冇有之前那種自然的親密。
直到那天晚上,一切都變了。
我正在宿舍裡複習,室友小雯突然興奮地跑進來。
晚晚,你快看這個！她舉著手機。
我接過手機,看到一個視頻。
是前幾天那個聚會的視頻,有人偷拍的。
視頻裡,林淵和幾個朋友坐在一起聊天。
林少,這次是認真的陳浩問。
什麼認真不認真的。林淵靠在沙發上,手裡轉著酒杯,賭約而已。
什麼賭約
和你們打賭說三個月內能讓蘇晚愛上我,現在看來,應該差不多了。
林淵的聲音很輕鬆,彷彿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哈哈,那你贏了。陳浩笑得很大聲,那丫頭看你的眼神,明顯是動了心的。
是吧。林淵也笑了,其實挺簡單的,女孩子嘛,給點關心就容易動心,特彆是她這種從來冇被人寵過的。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拿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賭約。
原來這一切都是賭約。
我的真心,在他眼裡隻是一場遊戲。
晚晚,你冇事吧小雯擔心地看著我,你臉色好白。
我冇事。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給我看這個。
不客氣。小雯猶豫了一下,晚晚,這個林淵...你還是小心點吧。
我知道了。
小雯走後,我一個人坐在宿舍裡。
腦海裡反覆回放著視頻裡的內容。
給點關心就容易動心
她這種從來冇被人寵過的
原來在他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可憐蟲。
原來他的所有溫柔,都是計算好的。
我想起那天在陽台上,他問我如果我們真的相愛會怎樣。
原來那也是演戲。
我想起他保護我時認真的樣子。
原來那也是為了賭約。
我感到一陣噁心,衝到洗手間裡乾嘔了好久。
手機響了,是林淵打來的。
我冇有接。
他又連續打了幾次,我都冇接。
然後他發了條訊息：怎麼了
我看著這條訊息,眼淚掉了下來。
演戲演到現在,他還在裝關心。
我回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很快,他的電話又打來了。
這次我接了。
蘇晚,你知道什麼了他的聲音有些緊張。
賭約。我的聲音很平靜,三個月讓我愛上你的賭約。
電話那頭沉默了。
蘇晚,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我打斷他,你贏了,我確實愛上你了。現在可以去找你朋友領獎了。
蘇晚,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我終於忍不住哭了,你告訴我,還有什麼是真的
我...他說不出話來。
算了。我擦了擦眼淚,我們的三個月還冇到,我會繼續配合你演戲。但是請你記住,這隻是交易。
我掛了電話,關了機。
然後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我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愚蠢。
明明知道是交易,為什麼還要動心
明明知道不可能,為什麼還要奢望
我以為自己對他來說至少是特彆的。
原來我隻是他朋友圈裡的一個笑話。
第二天,林淵來學校找我。
我看到他的車在校門口等著,但我從後門走了。
他給我發了很多訊息,我都冇回。
一直到傍晚,我正在圖書館看書,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蘇晚,我們談談。
周圍的同學都看過來,我不想成為彆人眼中的戲碼。
出去說。
我們走到圖書館外麵的樹蔭下。
聽我解釋好嗎他的眼圈有些黑,看起來一夜冇睡。
解釋什麼我看著他,解釋你和朋友打賭拿我當賭注還是解釋你演技這麼好,差點讓我以為你是真的在乎我
蘇晚...
林淵,你知道嗎我笑了,笑得很苦,我從小到大,從來冇有被人這樣對待過。我以為終於有人在乎我了,結果這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他突然提高聲音,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假的！
感情我冷笑,什麼感情為了贏賭約而培養出來的感情
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賭約,但是後來...
後來什麼後來你發現我真的愛上你了,所以更有成就感
不是的！林淵急了,後來我也愛上你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頭：你騙人。
我冇有騙人。他走近一步,想抓我的手,被我躲開了,蘇晚,我知道開始的方式不對,但是我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我看著他,那為什麼那天在陽台上,我問你我們有冇有可能的時候,你說不可能
林淵啞口無言。
因為你心裡很清楚,我隻是你的一個賭注,一個玩具。我的聲音越來越冷,等你玩膩了,就會把我扔掉。
不是的,蘇晚,你聽我說...
夠了。我後退一步,林淵,我不想再聽你的謊言了。我們的約定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我會繼續配合你。但是一個月後,我們就結束吧。
蘇晚...
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什麼愛不愛的。我看著他的眼睛,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把遊戲當真。
說完,我轉身就走。
蘇晚！他在後麵叫我。
我冇有回頭。
如果回頭,我怕自己又會心軟。
我已經受夠了一廂情願的痛苦。
這一次,我要保護好自己。
7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林淵維持著表麵的和諧。
該配合的場合我還是會去,該做的事情我還是會做。
但我們之間再也冇有之前的親密,甚至連基本的交流都很少。
他還是會牽我的手,摟我的腰,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僵硬。
而我也不再會因為他的觸碰而心跳加速。
心死了,就真的不會再痛了。
這天,我們又要去參加一個聚會。
今晚的聚會很重要。林淵在車上說,是我爸的一個商業夥伴舉辦的。
我知道了。我看著窗外,冇有看他。
蘇晚,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哪樣我轉過頭看他,我覺得挺好的,很符合我們的合作關係。
林淵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你還在生氣
我冇有生氣。我的聲音很平靜,生氣是對在乎的人纔會有的情緒,我對你冇有任何情緒。
林淵的臉色有些蒼白。
蘇晚,你真的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我笑了,機會做什麼繼續騙我還是繼續把我當成你朋友圈裡的笑話
我從來冇有把你當成笑話！
那視頻裡的人是誰我看著他,說我是那種'從來冇被人寵過的','給點關心就容易動心'的人是誰
林淵啞口無言。
林淵,你知道那些話有多傷人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是冇有被人寵過,我是很容易動心,但那不是我的錯。
我知道,我當時說錯話了...
不是說錯話,是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我閉上眼睛,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冇見過世麵的可憐蟲,隨便給點甜頭就能哄住。
不是的！
那是什麼我睜開眼睛看他,你告訴我,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
林淵停下車,轉過身看著我。
他的眼中有痛苦,有愧疚,還有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蘇晚,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重要我冷笑,重要到可以拿來做賭注
我...他說不出話來。
我們到了聚會地點,下車前,林淵拉住了我的手。
蘇晚,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證明給你看,我的感情是真的。
我看著他握著我的手,內心毫無波瀾。
不用了。我輕輕抽回手,再過一個月,我們就結束了。何必再折騰
聚會上,我和林淵表現得像一對恩愛情侶。
但隻有我們自己知道,這種和諧有多麼勉強。
中途,我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叫張思思的女人。
呦,這不是林少的女朋友嗎她補著口紅,眼神很惡毒。
我冇理她,準備離開。
等等。她叫住我,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我回頭看她。
林淵和我們打賭,說三個月內能讓你愛上他。她笑得很得意,現在時間快到了,你們是不是要分手了
我知道。我平靜地說。
張思思愣了一下,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反應。
你知道
早就知道了。我整理了一下頭髮,還有彆的事嗎
你...你知道還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不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反正我也需要錢,他也需要女朋友,各取所需。
張思思被我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難過嗎
難過什麼我轉過身看她,我又不是真的愛他。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真的不愛他了嗎
還是我隻是在逞強
回到聚會現場,林淵立刻走過來。
去哪了怎麼這麼久
遇到熟人了。我挽住他的手臂,我們繼續吧。
林淵看了看張思思,皺了皺眉。
她和你說什麼了
冇什麼重要的。我笑了笑,就是恭喜我們感情這麼好。
林淵明顯不信,但也冇有再問。
聚會結束後,送我回去的路上,林淵突然開口。
蘇晚,不管彆人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相信什麼
關於我們的事情。他看了我一眼,隻有我們自己知道真相。
真相我笑了,真相是什麼你告訴我。
林淵沉默了。
看,你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我看著窗外,算了,也不重要了。
到了樓下,我下車前,林淵叫住了我。
蘇晚。
我回頭看他。
對不起。他說,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我看著他真誠的表情,心裡有一瞬間的動搖。
但很快,我就恢複了平靜。
道歉就不必了。我說,我們本來就是交易關係,冇有誰對不起誰。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留下林淵一個人坐在車裡,久久不能平靜。
他想要挽回什麼,但不知道從何做起。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很難修複。
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很難重建。
而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她。
8
一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我開始為分手後的生活做準備。
弟弟的手術費已經解決了,但我還欠林淵很多錢。
那些衣服、首飾、還有他為我花的各種費用,我都記著。
雖然他說不用還,但我不想欠他的。
我開始瘋狂打工,餐廳、咖啡廳、還兼職做翻譯。
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但我覺得很充實。
至少這樣忙著,就不會想起他。
這天中午,我正在一家咖啡廳打工,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一直在角落裡坐著的男人。
他幾乎每天都來,總是點一杯美式咖啡,然後坐在角落裡看書或者工作。
很安靜,從不給人添麻煩。
沈老闆又來了。同事小莉對我說,他好像每天都來呢。
沈老闆
對啊,這家店的老闆,叫沈墨。小莉說,人很好的,從來不催我們乾活,工資也給得很準時。
我看了一眼那個男人。
他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清秀,戴著眼鏡,給人很溫和的感覺。
小蘇,你去給沈老闆送杯咖啡吧。店長對我說。
我端著咖啡走過去。
您的美式。我輕聲說。
他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謝謝。
我正要走,他突然叫住我。
等等。
我回頭看他。
你最近看起來很累。他關心地說,要注意休息。
我愣了一下,冇想到他會注意到我。
謝謝關心。我說,我冇事的。
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他的聲音很溫和,我是說,作為老闆,我有責任關心員工。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謝謝。我說,我真的冇事。
回到工作崗位,我偷偷看了幾眼那個叫沈墨的男人。
他又在低頭看書,很專注的樣子。
和林淵的張揚不同,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安靜,很踏實。
下班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雨。
我冇帶傘,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衝回去。
用這個吧。
一把傘出現在我麵前。
是沈墨。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說,我可以等雨停。
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他說,你明天還要上課吧
他居然知道我還在上學。
你怎麼知道
你帶著學生證。他笑了,而且經常看到你在背書。
我接過傘：那謝謝了,明天我還給你。
不急。
我撐著傘走在雨中,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至少,還有人關心我是否會被雨淋到。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咖啡廳,想要把傘還給沈墨。
但他冇有來。
沈老闆今天不來了。店長說,他出差了。
我有些失望,但也冇多想。
幾天後,沈墨回來了。
我把傘還給他的時候,他問我：最近好些了嗎
什麼
你的氣色。他說,之前看起來很憔悴,現在好多了。
我確實好多了。
不是因為不想林淵了,而是因為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謝謝關心。我說,對了,你為什麼每天都來這裡
這裡很安靜。沈墨說,適合工作和思考。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軟件開發。他說,比較無聊的工作。
我們聊了幾句,我發現他是個很有趣的人。
知識麵很廣,說話也很幽默。
和林淵的那種張揚不同,沈墨的幽默很內斂,很溫和。
你呢他問,學什麼專業
會計。
畢業後想做什麼
還冇想好。我老實說,先找個工作吧。
以你的能力,應該不難找到好工作。
你怎麼知道我的能力
觀察出來的。沈墨笑了,你做事很認真,很負責,這些都是好品質。
我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
從那天開始,我和沈墨經常聊天。
他會在我工作的時候給我一些鼓勵,也會在我累的時候讓我休息一下。
冇有任何曖昧,就是很純粹的關心。
這種感覺很好,讓我想起了久違的溫暖。
但我冇有忘記,我和林淵的約定還冇有結束。
還有一個星期。
這天,林淵又來接我去參加聚會。
你最近怎麼樣他在車上問。
很好。我說,你呢
還行。
我們都在說謊。
他看起來很憔悴,眼圈很黑,應該是冇有休息好。
而我雖然很忙,但精神狀態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
蘇晚。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嗯
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
是的。我打斷他,就結束了。
林淵的手緊握著方向盤。
你真的不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
我看著他,心裡很平靜。
林淵,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說,我們都應該向前看。
我不想向前看。他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我問,因為你發現自己真的愛上我了還是因為你不甘心冇有完成那個賭約
蘇晚...
算了。我擺擺手,不重要了。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互不相欠了。
車裡安靜下來,隻有音樂聲在流淌。
我看著窗外,心裡很平靜。
是的,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自由了。
我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也許,我還可以和沈墨做朋友。
那個溫和的男人,給了我久違的安全感。
雖然我不會再輕易愛上任何人,但至少,我還相信友誼。
9
最後一個星期很快就到了。
這天是林淵父母的結婚紀念日,他們在家裡舉辦了一個小型聚會。
我和林淵一起去了。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以情侶的身份出現在公眾場合。
晚晚來了。林太太看到我很高興,快坐,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菜。
這段時間的相處,林太太對我的態度確實好了很多。
雖然她心裡還是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但至少表麵上很和善。
謝謝阿姨。我禮貌地笑了笑。
聚會進行得很順利,客人們都很開心。
我和林淵坐在一起,表現得很恩愛。
但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中途,林太太突然站起來。
今天除了慶祝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宣佈。她笑得很開心,小淵和晚晚決定訂婚了！
我一愣,看向林淵。
他也很驚訝,顯然這不是他的主意。
客人們都鼓掌祝賀,氛圍很熱烈。
媽...林淵想要解釋。
小淵昨天和我說的。林太太繼續說,他說要給晚晚一個正式的身份。
我看著林淵,他的表情很複雜。
是嗎我笑著問他,你昨天和阿姨說要和我訂婚
林淵看著我,冇有否認。
客人們繼續祝賀,氣氛很熱鬨。
但我的心裡很冷。
聚會結束後,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和林淵都冇有說話。
最後還是我先開口。
訂婚我看著他,這是你的新計劃
蘇晚,我是認真的。林淵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地和你媽媽說要訂婚我冷笑,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聽我說話,但是...
但是什麼我打斷他,但是你覺得既然賭約快結束了,不如來真的
不是的！林淵急了,我是真的愛你！
愛我我看著他,林淵,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他愣住了。
愛是尊重,是理解,是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會考慮對方的感受。我的聲音很冷,而你呢從一開始就把我當成賭注,現在又自作主張地說要訂婚。你有哪一次征求過我的意見
我...
你以為給我錢,給我買漂亮衣服,帶我參加聚會,就是愛我我搖頭,那不是愛,那是施捨。
林淵的臉色很蒼白。
蘇晚,我可以改的...
算了。我疲憊地閉上眼睛,林淵,我們結束吧。
什麼
我說,我們結束吧。我睜開眼睛看他,不用等到約定的時間了,現在就結束。
不,蘇晚,你不能這樣...
我可以。我打開包,拿出一張銀行卡,這裡有五萬,是我這段時間攢的。剩下的錢我會慢慢還你。
我不要你的錢！林淵把卡推回來,蘇晚,我們好好談談...
冇什麼好談的。我把卡放在他麵前,林淵,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但是我們到此為止吧。
我下了車,冇有回頭。
身後傳來林淵的喊聲,但我冇有停下。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終於結束了。
這場從一開始就註定冇有好結局的遊戲,終於結束了。
雖然心裡還是會疼,但我知道,時間會沖淡一切。
我還年輕,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著我。
比如明天,我可以和沈墨聊天,聽他說一些有趣的故事。
比如下個月,我可以專心準備期末考試。
比如明年,我可以去找一份好工作,開始新的生活。
生活不是隻有愛情。
我還有友情,還有家人,還有自己的夢想。
想到這裡,我感覺好多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咖啡廳打工。
沈墨還是坐在那個角落裡,看到我就笑了笑。
今天心情不錯他問。
還行。我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在笑。沈墨說,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確實在笑。
因為我知道,最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以後的路,我要自己走。
雖然可能會有困難,但至少,我是自由的。
冇有人可以再把我當成賭注,當成玩具。
我要為自己而活。
10
一個月後。
我正在圖書館裡複習,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蘇晚嗎我是林淵的朋友陳浩。
我皺了皺眉：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林淵出了點事情...
我的心一緊：什麼事
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開車撞了護欄,現在在醫院。陳浩的聲音很著急,醫生說冇有生命危險,但是他一直在說胡話,喊你的名字。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蘇晚,你能來看看他嗎陳浩說,我知道你們分手了,但是...
我馬上過去。
我收拾好東西,匆匆趕到醫院。
病房裡,林淵躺在床上,臉色很蒼白。
看到我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然後眼圈紅了。
蘇晚...你來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坐在床邊,喝酒還開車,你瘋了嗎
我冇瘋。他苦笑,我隻是...想你了。
我的心一疼,但還是保持著冷靜。
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彆走。他抓住我的手,求你了,彆走。
林淵...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他看著我,眼中滿是痛苦,我知道那個賭約傷害了你,我知道我不應該自作主張說要訂婚。
我看著他,冇有說話。
但是蘇晚,我是真的愛你。他繼續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記得了,也許是看到你為了弟弟努力打工的時候,也許是看到你被人欺負時我想保護你的時候,也許是看到你笑的時候...
我的眼圈也紅了。
林淵,彆說了。
讓我說完。他握緊我的手,我知道我不配,我知道我傷害過你。但是蘇晚,我想用我的一生來彌補,用我的一生來愛你。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裡的冰開始融化。
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的嗎他繼續說,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做什麼,想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想你會不會永遠不原諒我。
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我不是不想原諒你。我說,我是怕再一次受傷。
不會的。林淵坐起來,輕輕抹去我的眼淚,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可是我們的世界...
什麼世界不世界的。他打斷我,我隻知道,冇有你的世界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看著他,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崩塌了。
林淵...
答應我,給我們一個機會。他說,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點了點頭。
這一次,我願意相信。
不是因為他的錢,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誠。
但是有條件。我說。
什麼條件
以後任何決定,都要和我商量。
好。
不能再有任何欺騙。
好。
還有,我要慢慢還你的錢。
這個不行。林淵搖頭,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我瞪了他一眼。
好吧。他笑了,聽你的。
看著他的笑容,我也忍不住笑了。
也許這一次,我們真的可以好好開始。
三個月後。
我和林淵手牽手走在街上,看到一家熟悉的咖啡廳。
進去坐坐林淵問。
好。
我們走進咖啡廳,沈墨還是坐在那個角落裡。
看到我們,他笑了笑。
蘇晚,好久不見。
沈老闆,你好。我介紹身邊的林淵,這是我男朋友。
你好。沈墨和林淵握手,要恭喜你們。
謝謝。
我們坐下聊了一會兒。
沈墨還是那麼溫和,那麼善良。
離開的時候,他對我說：要幸福。
謝謝。我笑了,我會的。
走出咖啡廳,林淵問我：他是誰
一個朋友。我說,一個很好的朋友。
林淵點點頭,冇有再問。
這就是成長吧。
學會信任,學會包容,學會珍惜。
我們都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一年後,我們結婚了。
婚禮很簡單,隻邀請了最親近的朋友和家人。
弟弟已經完全康複了,還考上了重點中學。
爸媽也搬到了城裡,開了一家小店。
一切都在變好。
而我和林淵,也找到了屬於我們的幸福。
愛情不是童話,會有爭吵,會有矛盾。
但隻要兩個人都願意為對方改變,為對方努力,就冇有什麼過不去的。
我們的故事,從一場交易開始。
但最終,它變成了一個關於愛與成長的故事。
而我也明白了,真正的愛情,不是占有,不是控製,而是彼此成就,彼此成長。
林淵教會了我什麼是愛,而我也教會了他什麼是責任。
我們都變成了更好的人。
這就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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