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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語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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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兄弟把減肥手術時摘下的肋骨寄給我煲湯喝,還讓我錄視訊給他看。

我實在下不去嘴,在網上發帖子求助。

一個匿名賬號在帖子下評論,

「千萬彆喝,這叫骨相易命,他這是要跟你換命!」

我靈機一動,去菜市場買了一斤牛排骨煲成湯,還給好兄弟錄了喝湯視訊。

然後反手把他給我的肋骨丟進了養豬場的石槽裡。

第二天再去看,隻見那隻一晚上配了五隻母豬的種豬,眼裡滿是怨毒

「陳州,這是我做手術時特意為你摘下來的肋骨,你一定要煲湯喝掉,彆忘了錄視訊!」

好兄弟王鵬宇發來訊息,後麵還跟著一個笑臉表情包。

緊接著,我收到一份同城快遞。

開啟一看,竟然是兩塊生肋骨,不知道用什麼利器割下來的。

其中一塊,還沾著血漬。

我一陣乾嘔,猛地把盒子推出去。

上上週,王鵬宇說自己胖了,要去做全身吸脂手術。

我委婉勸他,手術有風險,要三思而行。

沒想到,他不但做了手術,還摘了兩根肋骨。

我稍微緩了緩,給他回訊息,

「你瘋了吧,讓我用你的肋骨煲湯?!」

「要喝你自己喝,我不喝!」

訊息剛發出去,王鵬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鈴聲像催命一樣,在深夜裡格外刺耳。

看著手機螢幕上不斷閃爍的笑臉頭像,我遲遲不敢接。

就在第六個電話打來時,女友夏晴忽然從身後出現,埋怨道,

「陳州,你發什麼呆,怎麼不接電話?」

我一愣,剛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手機已經被她按下了接聽鍵。

我連忙奪過手機,去陽台接聽。

還沒開口,王鵬宇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陳州,咱們前兩天不是說好了嗎?要當一輩子的好兄弟!」

「這是好兄弟間特有的儀式,隻要你喝了湯,這個願望就能實現了!」

我全身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因為我跟王鵬宇已經兩個月沒見了,最近更是因為忙工作,一週都沒聯係。

哪來的前兩天?

上次聊天,還是他恭喜我走了狗屎運,被夏晴這個白富美倒追。

我冥思苦想,越想越不對勁。

於是用小號在網上發了一條帖子求助,

「好兄弟讓我用他的肋骨煲湯喝,還讓我錄視訊,這正常嗎?」

帖子剛發出去,評論區就多了十幾條回複,

「樓主,你真的下得去嘴嗎?反正我下不去。」

「隻聽說過病嬌男友,還第一次聽說病嬌哥們,樓主不會是在引流吧?」

「就是,雖然我愛看變態小說,可現實中真遇到,還是要抖三抖。」

在網友的調侃和震驚中,我忽然發現有個匿名賬號很不一樣。

他連發了三條評論,

「千萬彆聽他的!這叫骨相易命,他這是要跟你換命!」

「隻要你按照他說的做,你的命格和身體就會跟他調換!」

「趕緊把肋骨處理掉,但不能直接丟,不然會被反噬,最好找個活物承接!」

盯著這幾條評論,我冷汗直流。

王鵬宇是我發小,後來更是跟我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我倆從小就約定,誰先結婚,另一個就要當伴郎。

以後有了孩子,就算不能結娃娃親,也要當好兄弟,好姐妹。

他怎麼可能害我?

可剛剛電話裡的聲音,的確是王鵬宇。

就在我盯著手機發呆的時候,夏晴忽然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把湯端到我麵前,柔聲道,

「你剛剛不是說餓了要吃夜宵嗎?我看你買了排骨,就燉了,快趁熱吃吧!」

說著,夏晴舀起一勺油汪汪的骨湯,就要往我嘴裡送。

看著碗裡那兩塊眼熟的排骨,我一驚,下意識往外一推,勺子裡的湯直接撒了出去。

夏晴臉色一變,

「陳州,你怎麼回事,差點燙到我。」

我趕緊解釋,

「你知道的,沒有白鬍椒,我喝不下肉湯。」

「正好家裡沒有胡椒粉了,要不你去樓下便利店買一瓶吧?」

不知為什麼,我隱約感覺,夏晴有些不對勁。

平日,她連煮個泡麵都不願親自動手,今天這麼晚了,竟然主動煲湯,實在太反常了。

難道她跟王鵬宇是一夥的?

夏晴臉色緩了緩,剛要準備叫跑腿。

我立馬裝出一副失望的模樣,摟著她輕聲勸道,

「便利店就在樓下,你十幾分鐘就買回來了。」

「要是叫跑腿,最起碼半個小時,到時候湯都涼了。」

夏晴見拗不過我,隻得出了門。

見她走遠,我立馬把熱騰騰的排骨湯倒進保溫盒,藏起來。

然後拿出冰箱裡昨天沒吃完的牛排骨,小心翼翼挑出兩塊小排,加水燉煮,倒進夏晴剛剛拿出來的碗裡。

那兩塊牛排骨油汪汪的,像極了王鵬宇快遞給我的那兩塊。

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夏晴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

她氣喘籲籲,似乎很著急。

我故意裝作沒看見,笑著接過胡椒粉,撒在湯裡。

一邊喝,一邊錄視訊給王鵬宇看,

「鵬宇,晴晴幫我把排骨燉了,現在我要開始喝了。」

說著,我讓夏晴舉著手機,一仰頭,把碗裡的湯喝了個乾淨。

喝完,還不忘誇夏晴手藝好。

夏晴見我喝完湯,稍微鬆了口氣。

視訊發給王鵬宇後不到一分鐘,他就回複了一個ok的表情包。

見他沒起疑,夏晴也離開了,我終於放下心來。

趕緊把那兩塊骨頭從湯裡撈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顏色竟然變得不一樣了。

其中一塊,還泛著青灰色,彷彿是從死了很久的骨架上割下來的。

忽然,我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那盒骨頭湯去了郊外的養豬場。

養豬場的老闆是我一個遠房親戚,小時候經常過去玩。

豬圈裡,一隻體型碩大的黑色公豬,正懶洋洋曬著太陽。

孫姨見我盯著它看,笑道,

「怎麼,不認得了?這就是你小時候喂的那隻豬崽,現在都開始配種了。」

「不過它最近有些奇怪,總低著頭斜眼看人,還咬傷了好幾隻母豬,怪滲人的。」

我一愣,反應過來,

「孫姨,你去忙你的吧,我來幫你喂。」

孫姨點點頭,把一桶豬飼料遞給我。

看她走遠,我連忙從包裡掏出保溫盒,糾結要不要這麼做。

這時,剛剛還在眯著眼曬太陽的種豬,忽然睜開黑豆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一抖,湯和骨頭一起掉進了石槽。

那隻種豬,忽然跟中邪了一樣,掙紮著起身。

瘋了一樣,衝到石槽前,呼嚕嚕拚命喝起來。

就連那兩塊骨頭,也被它嘎吱嘎吱嚼碎,吞進了肚子。

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骨頭被嚼碎的聲音,聽得我耳根直發寒,連忙轉身想要離遠點。

這時,身後的種豬忽然發出一聲嗚咽。

那聲音,根本不像豬叫,倒像是一個人的歎氣聲。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扭頭一看。

隻見它前蹄離地,竟然站了起來,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怨毒。

我一驚,大叫出聲,人也摔倒在地。

孫姨聽到聲音,連忙趕來,關切的把我扶起,

「小州,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我嚥了嚥唾沫,抖著嗓子結結巴巴道,

「孫姨,那那頭豬,好像不太對勁」

說著,我朝豬圈指去。

沒想到,剛剛還前蹄離地的種豬,現在竟恢複了正常。

它跟往常一樣,悠閒地吃著豬飼料,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這時,我忽然發現,手機上多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還有七八條未讀訊息,全都是王鵬宇發來的。

「陳州,排骨湯你到底喝沒喝?為什麼視訊裡我看著不像我的肋骨?」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掉包了那兩根骨頭?」

「陳州,你敢騙我!」

我正在猶豫如何回複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喘息聲,緊接著,是王鵬宇咬牙切齒的聲音,

「陳州,你竟然把我給你的肋骨給豬吃了,你怎麼敢」

話還沒說完,電話突然斷了。

緊接著,夏晴又打了過來,

「陳州,你在哪裡,我找你有急事!」

聽著她焦急的聲音,我終於確定,王鵬宇算計我這件事,絕對跟她有關係。

不然,她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找我?

我冷笑一聲,打斷她,

「夏晴,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我發現咱倆並不合適,分手吧。」

「你以後也彆再來找我了。」

說完,沒等她同意,我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雖然,我不知道夏晴跟王鵬宇什麼關係。

不過,隻要躲開這兩人,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算計到我頭上。

可沒想到,開啟家裡監控後台,我發現夏晴竟然找了開鎖師傅,撬開了我家房門。

看來那邊是回不去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隻得暫時找了家酒店住下來,再從長計議。

當晚,我輾轉難眠。

淩晨兩點,手機忽然發瘋一樣,響了起來。

我猛地坐起,發現是王鵬宇發來的視訊通話。

猶豫再三,還是接了。

手機螢幕上出現的,竟然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依稀可以看出是王鵬宇的五官,但顴骨異常高聳,眼睛也變得細長上挑,嘴角還掛著詭異的微笑,

「猜猜我在哪裡」

接著,鏡頭一轉,畫麵裡出現一個豬圈,月光下,孫姨家那頭種豬正在發生恐怖的變化。

它的嘴巴快速縮短,眼睛也在下移放大,就連整個豬頭,也開始逐漸浮現出人臉的輪廓。

就在這時,人不人豬不豬的種豬,忽然對著鏡頭開口,發出了王鵬宇的聲音,

「陳州,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當一輩子的好兄弟,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心中的恐懼到達頂峰,手一抖,手機直接摔在地上,視訊也中斷了。

忽然一陣電閃雷鳴,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暴雨。

幸虧我沒在家,不然就是恐怖片照進現實了。

就在我鬆了一口氣後,手機上忽然彈出一條訊息。

那是我之前跟夏晴繫結的情侶app,可以實時監測情侶之間的距離。

「您和愛侶的距離正在縮短,5k,3k,900」

我瞬間汗毛直豎,夏晴怎麼知道我的位置?

難道她在我手機了裝了定位軟體?

可我仔細檢查了一遍,手機並沒有什麼異常。

就在這時,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難道是夏晴?

可app顯示,她還在三百米以外。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門外有人用一種奇怪的音調說話,

「陳州,我是你的好兄弟鵬宇啊,你快開門啊」

可這聲音,既像王鵬宇,又像某種動物的聲音。

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背靠著房門滑坐在地上,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想要報警。

就在這時,我忽然收到了孫姨發來的訊息,

「小州,你在哪?豬場出事了!那頭種豬不知怎的,突然開口說話了,大半夜一直喊你的名字,瘮得慌,我已經報警了,你要不要來看看?」

可門外,還站著那個不知道是人還是豬的王鵬宇。

見我一直沒說話,他用指甲在房門外瘋狂抓撓,發出刺耳的聲響。

手機再次震動,

「那頭種豬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警察也束手無策,它現在跟人一樣說話,還說要找你算賬,小州,你是不是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還沒來得及回複,門外的王鵬宇又開口了,

「陳州,我知道你在裡麵,你怎麼不開門啊」

緊接著,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陌生,

「你以為躲起來,我就沒法子跟你換命了嗎?你逃不掉的」

下一秒,窗戶那邊忽然傳來聲響。

我扭頭一看,隻見一個姿態扭曲的黑色影子,正在暴雨中攀著窗台,往裡看。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因為那根本不像一個人的身影。

而門外剛剛說話的,也不像王鵬宇的聲音。

那他們到底是誰?

就在我進退兩難時,手機突然亮起,是那個在我帖子下麵評論的匿名賬號發來的新訊息。

「門外那個不是你好兄弟王鵬宇,他本來想要跟你換命,結果沒換成,陰差陽錯換到了彆人,現在骨相易命已經完成了一半,有三個意識在爭奪這具身體,你好兄弟,那頭豬,還有施法的人,他們正在想辦法拉上你!」

我哆哆嗦嗦回複他,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現在的情況?」

那人回道,

「沒時間跟你解釋,聽我說,千萬彆開門,然後想辦法出酒店,去豬場找孫姨,她應該知道不少內幕,快!」

這時,門外非人非豬的王鵬宇,正在用頭瘋狂的撞著房門,發出砰砰聲。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搬起凳子,砰的一聲,砸在了窗戶上的人影上。

既然那個匿名賬號說窗外這個是人,那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果然,隨著玻璃碎裂,那人直接掉了下去。

我瞅準空隙,攀上窗台,然後順著消防管道,爬了下去。

黑夜中,我不顧自己被雨水淋濕,直接打了輛計程車,來到了養豬場。

見我頭腳滴水出現在養豬場,孫姨神色有些凝重。

她把我帶到辦公室,給了我一條毛毯,又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緩過勁來後,我終於哆嗦著開了口,

「孫姨,那頭豬呢」

孫姨歎了口氣,

「被我關到雜物間了,它實在太可怕了,像一個披著豬皮的人,警察都被它嚇傻了,說要回去找救援」

話語間,她的言辭忽然開始閃爍,

「小州,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外公他,不是普通人」

說著,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個褪色的老相簿,遞到我手裡。

翻開第一張照片,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年輕時的外公,站在一個東南亞風格的神龕前,捧著某種動物的骨頭,表情很是神聖。

孫姨指著照片,彷彿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皺眉說道,

「其實,你外公的人生很離奇,他來自一個古老的國度,精通一些邪術」

「臨終前,他曾經交給過我一些東西,說家裡如果出現骨相異常的情況,能用上。」

說著,她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破布包,裡麵是一串骨頭項鏈和一本發黃的筆跡。

我翻開筆記,隻見上麵寫著,

「骨相易命,最惡毒的換命邪術。」

這時,孫姨忽然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問我,

「王鵬宇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比如怕光,或者對某種食物上癮?」

我猛地想起,兩個月前,也就是我最後一次跟王鵬宇見麵,即使在室內,他也一直帶著墨鏡和帽子,好像很怕光。

而且,他還點了三杯超濃冰美式。

可我記得以前,他是不喝冰美式的,說是怕影響睡覺。

我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把這些告訴了孫姨。

孫姨聽完後直搖頭,

「那八成就是了,骨相易命的參與者,通常會被迫攝入大量的咖啡因,為的就是削弱原來靈魂對身體的掌控力。」

「隻有削弱了掌控力,才能最後完成換命,不然靈魂和身體就會排異,若排異明顯,肉體就會死亡,但如果換命三日內,全部辦妥,就能成功。」

「他本來想要換命的人是你,做的準備,也是你的靈魂和肉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三日內,你一定得多加小心!」

話音剛落,窗外忽然傳來讓人發顫的笑聲,像是豬叫,又像是人聲。

孫姨歎了口氣,

「它來找你了。」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那個匿名賬號再次發來了一條訊息。

那是一張圖片,王鵬宇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眼睛猩紅,似乎已經喪失了神智。

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人影,看起來有些眼熟。

緊接著,又是一條訊息:

「你好兄弟也是受害者,他是被利用的,真正的幕後主使人,是一個長生協會的會長,叫任青,她用這種方法,幫自己和老公偷換年輕女性男性的身體,已經很多年了。」

我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半年前,王鵬宇的確加入了一個聲稱研究長生的協會。

那個協會的會長,好像就叫什麼青。

當時我還提醒他,千萬彆被人洗腦騙了。

王鵬宇還說,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可能被人騙。

可他就是在加入那個協會後不久,開始瘋狂攝入咖啡和畏光的。

想到這,我歎了口氣,問孫姨應該怎麼辦。

孫姨皺著眉,翻開外公留下的一頁筆記,指著上麵的符文說,

「你外公說,想要解咒,需要三樣東西」

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狠狠撞了開來。

那頭原本被鎖起來的種豬,確切說,應該是半豬半人的怪物,正直愣愣的站在門口。

它的上半身,已經變成人的樣子,但下半身,還是豬的身體。

它歪了歪頭,看到我後,有些呆滯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陳州陳州」

「救我」

說著,它就要搖搖晃晃的朝我撲來。

電光石火之間,孫姨忽然抓起桌子上的鹽,朝著那頭怪物撒了過去。

怪物發出一聲嘶吼,後退了幾步,捂著眼睛,痛苦掙紮。

就在這個間隙,孫姨趕緊拉著我從窗戶跳了出去。

我們飛快爬上皮卡車,孫姨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叮囑我,

「小州,你聽著,現在養豬場肯定已經被那個任青監視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要想徹底解決這件事,我們必須分頭行動。」

「我去找任青,你去找王鵬宇半年前加入的那家協會的資料,那裡麵肯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趕在徹底換命之前阻止他們!」

我遲疑片刻,問道,

「那鵬宇和那個人不人豬不豬的怪物怎麼辦?」

孫姨的表情有些複雜,

「它們現在是共生體,暫時沒有危險,不過,隻要任青活著,它們的實驗就不會停止,我們必須阻止她,不然會有更多人被害!」

說著,她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這裡麵是你外公的骨灰,帶著它,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我接過骨灰,放在離胸口最近的口袋裡。

這時,手機又亮了。

那個匿名賬號發過來一個地址,

「這是任青的實驗室地址,她會在那裡完成換命的最後一步,你還有五個小時,如果失敗了,你的好兄弟就再也回不來了,而且,你的人身安全也會受到威脅,因為任青的目標是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看著這條訊息,我忍不住攥緊拳頭,青筋暴起。

來到協會所在的醫院,我拿著申請單,心裡有種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其實,這家醫院,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

大四那年實習,我和鵬宇在這家醫院的樓頂,遇到過無法用語言解釋的事情。

那年冬天,我們在醫院附近實習,聽說當晚有流星雨,於是偷偷爬上了醫院天台。

可流星雨還沒看到,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背對著我們,站在頂樓邊緣。

我們以為他要尋短見,連忙衝過去想要救他,可沒想到,夜色中,等我們衝過去時,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地上隻有一排淡淡的腳印。

協會檔案室的管理員見我要調王鵬宇的資料,有些狐疑,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竟然有兩個人要調這個人的檔案。」

我一驚,難道自己來晚了?

可緊接著,管理員就把檔案抽出來,放在了我麵前。

解開檔案袋,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照片上的王鵬宇,被綁在椅子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照片背麵寫著:

「第五次嘗試,宿主反應強烈,需要再次加強對身體和靈魂的隔離。」

右下角,是任青的簽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叫任青的幕後主謀,她的筆跡好像有些眼熟。

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任青的簽名後麵,有個不是很明顯的印記。

對著燈光一看,竟然是一枚鋼印。

我連忙借來白紙和鉛筆,將那個鋼印拓印了下來。

那竟然是一個豬頭的圖案。

我瞬間心跳加速,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個圖案裡的豬頭,跟孫姨養豬場家的那頭種豬特彆像。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收到了那個匿名賬號發來的訊息,

「照片右下角的鋼印,就是任青那個實驗室的標誌,裡麵可能有你要的訊息。」

我連忙回複,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什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你跟那個任青,是不是一火的?」

那人正在輸入中,過了幾十秒,終於發過來一條訊息,不過是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大學畢業照,照片最後排的一個男生,被人用紅色筆跡圈了出來,

「我叫賀楓,你和王鵬宇的學長,也是任青的第一個試驗品。」

我想仔細看清那張照片上男生的長相,缺發現越看越模糊,根本看不清。

隻是隱約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

實在想不起,於是我掏出手機,搜尋了學校的貼吧。

沒想到,竟然真的搜到了賀楓這個人。

不過貼吧裡說,賀楓已經在五年前跳樓身亡了,說是為情自殺。

如果他已經死了,那現在這個頂著賀楓名字,給我提供資訊的人,又是誰?

我的後脊背頓時起了一層白毛汗。

就在這時,賀楓又給我發來一個視訊檔案。

開啟一看,是已經喪失意識的賀楓,正被像王鵬宇一樣被綁在椅子上。

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手裡正拿著一塊骨頭,在默默唸叨著什麼。

賀楓說,任青的老公,每十年,就要換一次身體,今晚十二點,就是最後的期限。

我必須趕在十二點之前,拿著那三樣東西,趕到實驗室,才能阻止一切。

看著賀楓發來的視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名叫任青的人,越看越眼熟。

在視訊的最後,她終於轉過了頭。

那竟然是我前女友,夏晴的臉。

任青,夏晴,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因為她們兩個竟然是同一個人!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認識夏晴後,她的怪異舉動。

其實,夏晴並不是對我一見鐘情,而是在得知了我的生辰八字後,忽然對我發起了進攻。

而且在一起後,她每天雷打不動的給我泡超濃的咖啡喝。

想想她的詭異舉動,我忽然如夢初醒。

難道,從那個時候起,她就選定我當她的下一個實驗物件了?

我就說,像她這樣的白富美,怎麼會莫名其妙追求我。

可再一想賀楓的話,任青每隔十年,就會給自己和老公換新的年輕身體。

那他們兩個的真實年齡,豈不是已經年近古稀?

想到這,我一陣惡心。

想要再跟賀楓問什麼,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檔案室的管理員,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看神盯著點我看,他的瞳孔,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見情況不太對勁,我立馬抓起裝資料的檔案袋,就往門外衝。

就在這時,孫姨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州,我找到任青實驗室的具體位置了,就在你當初實習的那家服裝廠的地下!」

「但是,實驗室的規模比我們想象中大很多,還有你千萬彆相信」

話還說完,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孫姨的悶哼聲。

我連忙大喊,

「孫姨,你怎麼了!」

可緊接著,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我不死心,又打了回去,卻無人接聽。

我立馬抱著檔案袋,打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報出了幾年前實習的那家服裝廠的名字。

可司機的眼神,卻像在看怪物,

「小夥子,你確定要去那家服裝廠嗎?那裡早就倒閉了,聽說還鬨鬼」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還附了一條訊息,

「如果不想你的孫姨死,就一個人來!」

我點開照片一看,孫姨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沒了意識。

我心一狠,朝著司機說,

「我給你五百,隻要你把我帶到那個服裝廠!」

我現在的這個位置,有些偏僻,如果再叫車,肯定會浪費更多時間。

司機猶豫片刻,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轟油門,出發了。

但是在路上,他不停跟我重複,

「小夥子,咱提前說好,我隻能把你送到大門口,再往裡,我可一步也不進。」

「還有,如果你在那裡出了什麼事,可跟我沒關係。」

我很是焦急,隻得一次次無奈應下。

一到服裝廠大門外,把我放下後,司機師傅就跟見鬼一樣,飛快踩著油門一溜煙跑了。

我帶著外公的骨灰和檔案袋裡賀楓留下的東西,小心翼翼進了服裝廠,找到了去地下室的入口。

去往地下室的通道上,貼著很多年輕男性的照片,上麵還標著日期。

最近的一張,竟然是我,而我的旁邊,貼著王鵬宇,上麵還用紅色的筆劃了一個叉。

正在我愣神的間隙,通道儘頭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她背對著我,幽幽開口,

「陳先生,你遲到了。」

我握了握拳,冷聲道,

「夏晴,你還要裝多久?或者說,我應該叫你任青?」

那人身影一頓,緊接著轉過身,從臉上扯下一張麵皮,笑道,

「看來陳先生已經認出了我,那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揭下那張麵皮後,我纔看到了夏晴,或者說是任青的真麵目。

雖然她十年一換身體,但從眼神裡,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年人。

一想起自己曾被她親吻擁抱過,我就泛起一陣惡心。

緊接著,我看到了手術台上正躺著的兩人,一個是孫姨,還有一個是王鵬宇,兩人都已經昏迷不醒。

角落裡,還有一個人不人,豬不豬的怪物,那人,難道是任青的老公?

我瞬間一陣惡寒。

就在這時,任青忽然端著一碗湯,走了過來,

「上次僥幸讓你逃了,這次,你可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我家建明還等著你換命呢,乖,趕緊把這碗湯喝了,不然彆怪我對你動粗!」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放了那兩個人」

任青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後退。

就在這時,忽然手機又開始震動,竟然是一條賀楓的語音訊息,

「快用你外公的骨灰畫破解符,當年就是你外公壓製住了這個怪物,現在,隻有他的骨灰能做到!」

聽到聲音,任青忽然臉色大變,

「這是賀楓的聲音?不可能,他明明已經跳樓,這怎麼可能」

說著,她一把扯下架子上的黑布,露出來的,竟然是十個裝滿福爾馬林的玻璃瓶。

其中一個的上麵,就寫著賀楓的名字。

我趁機掏出骨灰和符紙,貼在孫姨和王鵬宇身上,開始按照外公筆記裡寫的那些做法。

忽然,符紙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地下室也開始顫動。

那道光芒照到任青身上,她的臉皮忽然開始脫落,露出裡麵已經蒼老的本體。

她一愣,開始拚命捂臉,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沒給建明換命!」

說話間,她端著骨頭湯已經衝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想要閃躲,可已經沒了空間。

就在這時,孫姨忽然清醒了過來,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骨灰,把我推向了一邊。

然後將手中的骨灰,全部撒在了任青身上。

任青發出一聲慘叫,身上也開始冒黑煙。

孫姨滿頭大汗,朝我喊道,

「小州,畫符!」

我一愣,連忙從包裡掏出外公留給我的那隻筆,蘸著骨灰,開始在任青身上畫符。

果然,在最後一筆落下後,任青扭曲了幾下,最後沒了氣息。

緊接著,我又用同樣的方法,在那隻豬身上畫符。

黑豬發出淒厲的尖叫聲,身體開始劇烈抽搐,最後由一個半人半豬的怪物,最後完全變成了一隻豬。

而王鵬宇上半身的豬臉豬蹄,也恢複到了人的模樣。

見邪咒已破,我終於鬆了口氣。

出了實驗室後,我立馬報了警,讓警察處理這邊的事情。

原來,這些年被任青抓進實驗室的這幾個男生,都是近年發生的失蹤案,警察一直束手無策。

隻是誰也沒想到,人會在一個鬨鬼的服裝廠下麵的密室裡。

在征得警局同意後,我帶走了標著賀楓那個頭骨,幫他安葬。

一切塵埃落地後,我又收到了那個匿名賬號發來的訊息,

「謝謝你,其實五年前,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你。」

「現在,我終於可以去好好投胎了。」

我一驚,終於想起,為什麼看著賀楓的畢業照,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了。

原來,我和王鵬宇爬到醫院頂樓看流星雨那晚,遇到的那個白襯衫男生,竟然是賀楓。

他被任青換命後,靈魂進了一隻豬的身體裡。

這些年,他一直躲躲藏藏的活著,為的就是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把所有線索交給他,拯救那十幾個無辜的亡魂。

如今,我做到了,他也終於可以安心的走了。

這件事情過去後,孫姨決定把她開了十幾年的養豬場賣掉。

我問她為什麼,養了這麼多年了。

孫姨撓了撓頭,跟我說,總覺得那件事過後,看到豬都有心理陰影了。

我笑了笑,跟她說,不是有心理陰影,而是她家之前那頭老母豬,本來就有問題。

誰家養的豬,動不動就斜著眼睛盯人?

可孫姨還是擺了擺手,說她年紀已經大了,想要安穩的養老了。

這樣的事情,她真的沒有勇氣再經曆一次。

豬場轉賣掉之前,她把外公留下的那本舊相簿給了我,說給我留個念想。

我開啟相簿,忽然發現最後一張照片的角落裡,有個人看起來很眼熟。

那竟然是任青。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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