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嶼望江晚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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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我以後一定不會辜負你。”

“那如果你以後欺負我怎麼辦？”

“那我就把刀交給你，讓你把我的心挖出來！”

……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不同的周嶼。

為我做飯的周嶼，給我係鞋帶的周嶼，兼職給我買禮物的周嶼……

最後是大學的周嶼，他在操場上咧開嘴對我笑，畫麵卻逐漸和倒下前周嶼慌張的神情重合。

我聽見他叫我。

“晚晚，晚晚，你彆嚇我……你怎麼了”

再醒來，我已經躺在了醫院。

白色的天花板，空氣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有些發涼的頭頂，光禿禿的，那頂戴了很久的假髮已經不見了。

一個小護士走進來，見我醒了，笑著說：

“你醒啦？”

“你男朋友給你留了字條，還說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溫粥和水果，讓你記得吃。”

男朋友？

我愣了一下，纔看到了床頭櫃上的紙條和保溫桶。

字條上，是周嶼的字跡，龍飛鳳舞。

下麵是一串電話號碼。

皮蛋瘦肉粥還冒著熱氣，旁邊放著一盒打理過的榴蓮和車厘子。

都是我以前很喜歡，但又怕胖不敢多吃的東西。

我冇什麼胃口，隻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我想再去媽媽的墳前看一眼。

想看看我剛給自己買好的那塊小小的墓地。

可是，我已經冇有力氣了。

身體像一個漏氣的皮球，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第三天傍晚，一個清潔阿姨推著車進來打掃。

她看了看桌上堆積如山卻一口未動的食物，又看了看我削瘦的臉，忍不住開了口。

“姑娘，你得吃點東西啊。“

她的口音很重，像是外地來的。

我勉強睜開眼，對她笑了笑。

阿姨歎了口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我看那個男人天天來，你治療的時候就在走廊上坐著，一坐就是半天。“

“有時候哭得像個孩子，保安都不忍心趕他走。“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是你老公嗎？“

我搖搖頭：“前任。“

阿姨愣了一下，然後說了句讓我意外的話。

“那他一定很後悔。“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記著什麼。

“他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每天記錄你的情況，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睡，有冇有吃東西。“

“還專門去問了醫生你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

“昨天他在走廊裡打電話，我聽到他說就算賣掉公司的股份，也要給你治病……“

阿姨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卻聽不下去了。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如果五年前，他能為我媽媽做這些，哪怕是十分之一……

阿姨見我不說話，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姑娘，人這一輩子啊，誰冇犯過錯。“

“我兒子以前也不懂事，等懂事了，我已經老了。“

“但隻要還活著，就還有機會。你……“

她冇說完，因為看到了我眼角滑落的淚。

不是為周嶼，而是為這個陌生人的善意。

在生命的最後，還能遇到願意為我說幾句寬心話的人。

阿姨慌忙站起來：“我多嘴了，你好好休息。“

臨走前，她悄悄在我枕邊放了一個平安符。

“這是我從老家廟裡求的，保平安的。“

“姑娘，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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