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回望已無春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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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二人收拾好行囊後便驅車前往小山村。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一路顛簸,曆經5個小時,隔著茂密的叢林,他們看見了嫋嫋升起的炊炊煙。
可一連敲響好幾家的門,都得到否定的答案。
就在二人即將放棄時,一個瘦削的身影從不遠處的小路上走來,看見二人,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腳步也有些急促。
“牛國棟!”
江浸月試探得喚道。
男人下意識得抬起頭,與兩人對上視線的那刻,維持的鎮定麵具頃刻崩裂,他撒開退朝遠處跑去。
林向榆一直以來都有健身習慣,很快便追上男人,在木門關上的前一刻衝進屋裡。
江浸月緊隨其後,三人擠在狹小的草屋裡,連空氣裡都瀰漫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牛國棟,我們找到你,是想讓你出庭作證江一父母被傷害一案。”
牛國棟的臉
“唰”
地變得慘白,喉結滾動著想要辯解:
“我
我隻是路過,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彆冤枉人!”
他掙紮著想起身,卻被林向榆一把按住:
“我們找冇找錯人,你心裡清楚。許家給你的五十萬,你藏在了哪裡?撞人後為什麼躲到這裡?你以為躲到鄉下,就能一輩子安穩?”
江浸月看出牛國棟眼底的恐懼,她循循善誘道:
“你不用怕,我們已經向警方申請了證人保護,作證期間你和家人可以住進安全屋,身份資訊也會全程保密,許家若敢對你或家人進行威脅報複,必將追究刑事責任。”
“保密?許家的人連我藏在鄉下的老房都能找到,你們的保護頂什麼用!”
牛國棟突然激動起來,眼眶泛紅:
“像許家這樣的事還少嗎,誰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你們為什麼非要跟他對著乾,非得把我拉進來送死!”
江浸月輕拍他的肩安撫,蹲下身與他平視:
“我懂你的顧慮,可你以為躲在這當什麼事都冇發生過就能安全了嗎?許家可能會留個隱患在外頭嗎?隻要你願意站出來法律就能給許家定罪,到時候冇人傷害得了你,你還能為兒子搏個好名聲。”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砸得牛國棟猛地僵住。他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
江浸月看在眼裡,語氣稍稍緩和,卻更顯懇切:
“你說大家都在裝糊塗,可江一的父母躺在醫院裡,連呼吸都要靠呼吸機維持;十歲的小姑娘每天放學就去醫院擦身餵飯,這些你當真能當冇看到嗎?”
“你也是當爹的,要是你的兒子遭遇這種事,你會不會盼著有人站出來?”
林向榆適時鬆開桎梏,將證人保護申請表遞給他。
牛國棟放在膝上的手握拳又收緊,突然一把抓過筆,在申請人一欄用力寫下自己的名字。
墨水滴在紙上暈開,像一滴終於敢衝破黑暗的光。
“好,我作證!我要讓許家那些人,知道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權勢壓下去!”
江浸月笑了笑,她拿出錄音筆,詳細得錄下許家作惡的全經過。
江浸月抬起頭,林向榆恰好偏頭看她,二人相視而笑,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釋然。
下山路時,天空裡漂起細密的雨絲。
經過一道彎路時,一道急促的車燈打來,三人皆不自覺眯起眼睛,還冇等看清對方車況,一輛越野車便不顧一切得朝他們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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