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回望已無春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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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麵一瞬恢複平靜，就好像剛剛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傅北野死死握住欄杆，指節泛起青白，他咬牙想要翻過欄杆，卻被趕來的手下七手八腳得拉下。

“拉我乾什麼，快去找人啊，找不到江浸月，你們通通都去海裡給我陪葬！”

趕來的皆是跟著傅北野一路摸爬滾打的心腹，最危難時刻，他們也從未見過傅北野這般癲狂的模樣，當即應聲安排搜救船隊。

“還有，之前讓你們查的林苒一事怎麼樣了？”

傅北野掐著虎口極力使自己保持平靜。

“林小姐身份並無問題。”

“繼續往深裡查！”

傅北野暴喝道，他跌跌撞撞得跑向沙灘，拿起江浸月留給他的那張薄薄的紙張，他顫著手撫著紙上紋路，隻覺得每個字都化為利劍，將他的心紮得鮮血淋漓。

“傅北野，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你對我是那麼得好，會記得我所有喜好習慣，每次你望著我時，我也能從你眼中看出那滿滿的愛意，可我冇想到，我們的婚姻，是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你助推我父母走向死亡，甚至還在事後娶我，將我禁錮在你的掌控中，可知道真相的那刻，我發現，我竟恨不上你，我隻能恨我自己，恨自己的冇用，懦弱，天真，更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傅北野，我曾告訴過你林苒接近你另有所圖，之前你不相信，現在我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能夠相信我說的話了嗎？我用我的死亡請求你，彆再包庇罪魁禍首，以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靈”

一直到回到家中，這張紙張上的話語還不停在傅北野腦海中漂浮。

打撈隊毫無進展的訊息也讓傅北野更為煩躁，一連幾日，他分不出任何精力來處理公務。

他渾渾噩噩得待在家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頭是久違的悵然與焦急。

一旁的手機再次亮起，他以為是江浸月的訊息，連忙拿起，可裡頭卻傳來發小急切的聲音：

“傅北野，彆管什麼江浸月了，林苒知道你暗自調查她的訊息，要跳海自證清白！”

混沌多日的大腦被這句話一瞬激醒，外頭下著大雨，可傅北野甚至來不及拿把傘，跌跌撞撞得就衝出門。

車子在油柏路上一路疾馳，有司機隔著車窗罵他找死，可車速卻冇有慢下半分，傅北野赤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直到看見海邊礁石上站著的搖搖欲墜的身影。

“林苒！”

傅北野衝下車，向來齊整的頭髮被雨水打濕，軟塌塌得貼著頭皮，再不見半分往日矜貴模樣。

“彆過來！”

林苒猛地回頭，臉上的淚痕混著雨水往下淌，單薄的紗裙被風吹得咧咧作響，她哭著朝傅北野吼道：

“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命懸一線時是誰救得你，江浸月跳個海你能信她的話懷疑我，那我呢，是不是也要我從這跳下去，讓我去死，才能向你證明我的清白！”

傅北野的腳步猛得頓住，他哽了哽，與林苒與隔著漫天雨幕對視。雨水順著他的眉骨往下淌，模糊了視線，卻漸漸清晰得映出小林苒毅然割開手腕，將血一點點滴進他的嘴唇裡的模樣。

從那時，他就發誓要守護好這個女孩，不惜一切代價。

傅北野的發小跑來一拳砸上他的肩膀：

“傅北野，你在乾什麼，江浸月那封信的心思那麼明顯你看不出來嗎？她就是記恨林苒！就是想藉此讓你愧疚好心甘情願為她父母翻案！更何況船隊在水裡打撈了這麼久半點蹤跡也無，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假死1如此拙劣的手段你怎麼就被矇騙了呢？你如今因此懷疑林苒，就是正中了她的圈套！”

“一個用久了的物件突然丟了都會難過，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但這隻是因為不習慣，你不要把這種錯覺當成在乎！”

“你忘了之前傾儘所有都要為林苒減刑嗎，忘了你五年如一日偷偷進監獄探望她嗎，忘了她出獄前你高興得睡不著好幾日了嗎？怎麼江浸月跳個海，你就連自己的心意都認不清了呢！”

他的話語如一擊重錘砸在僵持著的兩人身上。

林苒抬手狠狠抹了把臉，隨即踩著細軟的沙子一步步走到傅北野麵前，顫著指尖去碰他的手：

“傅哥哥，原來，你對我也有情，我以為，你對我好隻是報恩”

她一點點掰開傅北野的手，直至和他十指相扣：

“傅北野，其實，我也一直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願意，接下來忘記江姐姐，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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