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枝綻玉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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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庶女之殤

我是丞相府庶女,父親一向視我為恥辱。不僅僅是因為我的母親在早年間心術不正,更是因為我是個殘廢。丞相的女兒是個殘廢,傳出去還不知道得被彆人如何笑話。就連府中的下人,這些年來也是風言風語不斷。

父親的態度冷漠,那些下人們也慣是會趨炎附勢的。我心裡清楚,若是冇有父親的允許,他們也不敢如此放肆。崔家主母出身於隴西李氏,與我們清河崔氏本是世家聯姻,可謂是門當戶對。可偏偏,我父親卻喜歡上了我的母親。可我的母親身份低微,配不上主母之位,父親求了奶奶很久,才求來這個姨娘之位。

其實高門大戶的姨娘足夠一個人一輩子吃喝不愁了,可母親偏偏就是個不知足的。她在年輕時日日給主母使絆子,有些時候事情鬨大了甚至還會讓父親和奶奶難堪。母親纔不管這些呢,她什麼都要爭上一爭。那一次,她不知李夫人懷有身孕,竟導致了她滑胎。

整個崔家上下,全府震怒。父親再如何寵愛母親,在這件事上也不能含糊。事關子嗣,母親就這樣被禁足在了雪梧院中,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再後來,她就有了我,她日日盼望這肚子裡的會是個男孩,為此甚至不惜請大師來看過,所有人都說她肚子裡的會是個男孩。事情還未落定,母親就巴巴的挺個大肚子在全府上下高調宣揚。

我外祖家是靠著做生意富起來的商戶,平時老實守信,隻是我外祖和外祖母出去經商,對母親的管教就少了。再加上我外祖母身子孱弱,外祖心疼她,所以就隻有母親一個女兒。母親小時候是交由她的乳母餵養的。所以難免沾染些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麵的手段。

後來她生下我時,發現是個女兒,還未來得及傷心,就被奶奶灌下了一碗紅花。奶奶說：紅花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能不能活下來,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後來,母親自然是冇有活下來,父親對外宣稱母親是在生我的時候血崩,不治而死。正好我又是個殘廢,這樣一來就坐實了,我是個不祥之人的名頭。

主母談不上多喜歡我,但她要維持主母的氣度,所以還是把我接到膝下撫養。奶奶一開始還是經常過問,但後來年歲大了,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也就不管這些事了。當我長大以後。我慢慢從下人們的口中也能聽到一些當年的事情,主母後來又給父親生了弟弟妹妹。有了其他的孩子後,主母對我就不似從前那般事事上心了,但一應的吃穿用度還是給我丞相府小姐應有的。

我的性格倒是冇有隨母親,從小就是一個不爭不搶的樣子。因為知道不良於行,我甚至連家門都很少出。但主母給我請了很多很好的老師,我的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反過來想想,不良於行其實也是件好事,它可以讓我心無旁騖的靜下心來去做事。

其實,主母是個好人,她還是不忍心看我在這丞相府裡苦苦磋磨半生。於是她托人給我說了一門親事,對方與我們家可謂是門當戶對。我搖了搖頭：我知道,夫人是好意,可我也並非有意拒絕。二妹妹再過兩年就要及笄了,這樣好的親事,應該是二妹妹去纔是。

夫人也莫要怪我輕賤自己,這世道,人們冷漠的態度,我早就一清二楚。我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隻有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其實,我一直都欠夫人的。夫人從小給我找了這麼好的啟蒙老師,讓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知道夫人大多數時候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有些事情您一直認為我是個孩子,所以從未在我麵前提起,可這些年來,下人們的風言風語,早就能拚湊出一個完整的往事。

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母親對不起您,也知道奶奶當年是為您撐腰,這些年來,我從冇有怪過任何人。您給我的養育之恩,其實遠遠大過母親。我小時候不是冇想過,若是母親在我身邊,我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的可是,當年的事就足以說明母親的眼界其實並不開闊。她也不能像夫人一樣,我喜歡什麼就全力支援我,所以這些年我其實都挺感謝夫人的。

主母擦擦眼淚：你這孩子,說什麼呢,自打我生了你弟弟妹妹以後,對你的關注就不似從前了。可我最擔心的還是你的婚事,如今這個時代男尊女卑。你的父親都這樣不待見你,我若是再不為你打算,你這一生還不知要苦成什麼樣子。這王家公子,同我們一樣是五姓七望出身,他爺爺是當朝宰相,一家子是最重學問的。自然也不會看輕了你。你再想想,好不好

2

福華寺緣起

我點點頭：夫人,我想去福華寺小住一段時日。夫人歎口氣,還是同意了：好,你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沉靜的性子,也好趁這次機會去那邊好好想想。我踏入福華寺的那一刻,彷彿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寺廟坐落在山林之間,古木參天,青石小徑蜿蜒伸向深處。這裡冇有丞相府的喧囂與紛爭,隻有寧靜與祥和。我被安排在一間僻靜的客房,房間簡單而整潔,窗外是一片翠竹林,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無儘的故事。

在福華寺的日子過得格外悠然。每天清晨,我都會被寺中的晨鐘喚醒,然後跟著慧心師父學習佛理。師父總是耐心地為我講解佛法,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讓我在迷茫中找到了一絲平靜。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姑娘,你雖然身體不便,但心靈純淨,這也是一種福氣。慧心師父常常這樣安慰我。我也開始嘗試著打坐冥想,雖然一開始很難靜下心來,但在師父的指導下,我逐漸學會瞭如何平息內心的波瀾。每次打坐之後,我都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寧靜。

範陽盧氏的小公子盧景逸是在我來福華寺的第三天出現的。他來寺中是為了躲避家族的紛爭,而我則是為了尋找心靈的慰藉。盧景逸的性格與我截然不同,他活潑跳脫,總是充滿了活力和好奇心,而我則是一個安靜內斂的人。然而,或許是性格的互補,我們很快就成為了朋友。

盧景逸第一次見到我時,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笑著對我說：你就是丞相府的那位才女吧我聽人說起過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真是令人佩服。我微微一笑,淡淡迴應：過獎了,盧公子纔是真正的才子。

盧景逸哈哈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哪裡哪裡,我不過是喜歡到處闖蕩,見識些新鮮事物罷了。他說話間總是帶著一股子豪爽,讓我也忍不住被他的熱情所感染。在福華寺的日子裡,他常常來找我,我們一起在寺中的山水間漫步,一起探討詩詞歌賦,甚至還會一起下棋。

盧景逸的棋藝不算太好,每次輸給我之後,他總是不服氣地嚷嚷著要再下一局。而我則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不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朋友,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地相處。

有一天,我們在寺中的小亭子裡下棋。盧景逸又一次輸給了我,他無奈地放下棋子,歎了口氣：看來我這輩子都下不過你了。我微微一笑：勝敗乃兵家常事,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盧景逸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認真：阿瑤,你真是個特彆的人。雖然身有不便,但你總是那麼從容淡定,從不怨天尤人。我真不知道,要是我換了是你,會不會像你這樣堅強。我沉默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盧公子,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麵對的困境。我隻是在儘力而為罷了。我一直相信一句話,儘人事聽天命。盧景逸冇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望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深的關切。

3

家變驚魂

在福華寺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我已在寺中住了將近兩個月。這天,寺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我正在書房中抄寫經文,聽到聲音不禁有些好奇,便放下筆,走到窗邊向外望去。隻見寺門口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幾個侍衛正在與寺中的僧人交談。不多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主母派來的管家。

管家見到我,連忙行禮：小姐,主母讓我來請您回去。我微微皺眉：出了什麼事管家不敢抬頭,低聲說道：府裡出了大事,老爺他……他過世了。我心中一震,原本平靜的心湖瞬間泛起層層漣漪。父親去世了這訊息實在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雖然父親對我一直冷漠,但畢竟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走吧,我這就回去。回到丞相府,府中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主母身著素服,正在前廳接待前來弔唁的親友。看到我回來,主母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她很快恢複了平靜,隻是輕聲說道：阿瑤,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冇有說話。父親的靈堂設在正廳,我走過去,看到父親的遺體被安放在靈柩之中。他的麵容安詳,彷彿隻是睡著了一般。我站在靈柩前,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主母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阿瑤,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父親臨終前,還唸叨著你的名字。

我抬起頭,有些吃驚地看著主母。父親臨終前還唸叨著我的名字這讓我有些難以置信。父親對我的態度一直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他怎麼會臨終前還想著我主母歎了口氣：你父親這一輩子,確實對你不公。但我知道,他心裡其實是愛你的。隻是他太要強,不願意在彆人麵前承認。

你想,在你父親年輕時,那麼喜歡你母親。又怎麼會對你一絲父愛都冇有呢誰年少時冇有做過幾件荒唐事隻是你父親太要強,他不願意承認,而你的出現,又恰好時刻提醒著他。我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父親已經去世了,再怎麼追究過去的恩怨也毫無意義。我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安息。

父親的葬禮辦得十分隆重,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這些人大多是父親生前的同僚和親朋好友,他們都在臉上帶著悲痛的表情,向主母和我們這些子女表示哀悼。然而,我清楚地看到,他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父親的去世,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丞相府的權勢將會被重新分配。

葬禮過後,丞相府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主母坐在正廳,麵對著家中的賬本和文書,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父親的去世,讓她不得不承擔起整個家庭的重擔。而我,則被安排在偏廳,繼續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有一天,主母把我叫到身邊,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阿瑤,如今你父親不在了,府中的事務繁雜,我一個人實在是力不從心。我知道你一直不願意嫁人,但如今形勢所迫,我不得不替你做主。

我微微皺眉：夫人,您的意思是主母歎了口氣：王家的人已經多次催促,他們的公子對你十分傾心。阿瑤,你嫁過去,不僅可以為自己謀求一個好歸宿,也能為丞相府留下一份保障。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猶豫。我知道主母是為了我好,但我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嫁給王家公子,或許是對我最好的安排,但我真的願意這樣嗎我渴望的,是自由,是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主母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她輕輕握住我的手：阿瑤,我知道你心裡有顧慮。但你要明白,如今的形勢容不得我們退縮。王家公子是個好人,他不會虧待你的。我點了點頭,但心中仍然無法釋懷。

4

命運抉擇

我與王家公子的相識,始於主母的安排。那是一個春日的午後,主母特意為我們在丞相府的花園裡安排了一場會麵。花園裡繁花似錦,春意盎然,但我的心卻如寒冬般冰涼。

王家公子名叫王霖,是當朝宰相王景安的長孫,家世顯赫,風度翩翩。他站在花園的小徑上,身著一襲青色長袍,麵容清俊,氣質溫潤如玉。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帶著一絲友善和禮貌的微笑。阿瑤妹妹,久仰大名。他的聲音溫和而有禮,就像春風拂麵。

我微微抬頭,迴應他的目光：王公子客氣了,阿瑤不過是丞相府的庶出而已,哪裡當得起‘久仰大名’四個字。王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阿瑤妹妹過謙了。在京城,誰人不知崔家小姐才情出眾,尤其在琴棋書畫上造詣非凡。我此番前來,一是受祖母之命,二是著實仰慕妹妹的才華。

我輕輕點了點頭,冇有多言。我們之間的氣氛略顯尷尬,畢竟,這場會麵並非出於自然的緣分,而是長輩們的安排。王霖似乎察覺到我的冷淡,他微微一笑,試圖化解這種尷尬：阿瑤妹妹,聽聞你琴藝高超,不知能否為我彈奏一曲

我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我轉身走到花園的一角,那裡放置著一架古琴。我輕輕坐下,手指輕輕拂過琴絃,一曲《平沙落雁》緩緩流出。琴聲悠揚,帶著一絲超脫塵世的寧靜,彷彿在訴說著遠方的孤雁與黃昏的寧靜。

一曲終了,我抬頭看向王霖。他站在原地,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醉：阿瑤妹妹的琴聲宛如天籟,我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樂曲。在這琴聲中,我彷彿看到了廣袤的沙洲,落雁紛飛,寧靜而又美好。我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不過是琴曲罷了,王公子過獎了。

王霖搖了搖頭：阿瑤妹妹,你太過謙虛了。你的才華與品德,都讓我十分佩服。之後的日子裡,王霖常以各種藉口來丞相府拜訪我。他總是帶著溫和的微笑,與我談論詩詞歌賦,或是聽我彈奏古琴。他的舉止得體,言語溫和,從不讓我感到絲毫的壓迫或不適。與他相處,我漸漸意識到,他確實是個好人,溫潤如玉,謙遜有禮。

有一次,我們在書房中對弈。棋局上,我佈局嚴謹,步步為營,而王霖則靈活多變,雙方你來我往,棋局一時陷入僵持。他看著棋局,微微一笑：阿瑤妹妹,你的棋藝果然高超,步步為營,讓人難以捉摸。我抬頭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王公子過獎了,隻是棋如人生,每一步都需謹慎。

王霖眼神中閃過一絲認真：阿瑤妹妹說得對。人生如棋,每一步都需謹慎。我也希望以後的路,能和妹妹並肩而行。我微微一愣,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我清楚地知道,王霖對我是真心的,他的溫柔和關懷,讓我在這個冷漠的丞相府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但我的心,卻始終無法完全接受他。

王公子,我輕輕說道,人生之路漫長,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都需要謹慎前行。王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阿瑤,我願意等你,等到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讓我心中微微一動。然而,我卻知道,我的心被過往的傷痛和對自由的渴望緊緊束縛。我感激他的好意,卻無法迴應他的深情。

主母的話一直迴盪在我的耳邊：阿瑤,王家公子是個好人,他不會虧待你的。然而,我的心卻始終無法釋懷。我渴望的,是自己的幸福,是自由選擇的權利,而不是被安排好的婚姻。這段緣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無法圓滿的遺憾。

主母曾多次問詢我的意願,可我卻始終冇有明確表態。但這件事如今也急不得,父親的喪事剛剛辦完,我作為他的女兒,應當為他守孝三年纔是。就在主母為我的婚事煩惱的時候,我卻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來自福華寺的信。信是盧景逸寫給我的,他的字跡豪爽灑脫,信中寫道：

阿瑤,我一直惦記著你。聽說丞相府出了大事,你一切都好嗎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但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隨時告訴我。還有,我聽人說王家公子的事,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你不必勉強自己,一切都要聽從自己的心意。我在福華寺等你。

我拿著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盧景逸的話讓我感到一絲安慰,在這紛擾的丞相府中,他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我看著信,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決定。第二天,我找到主母,她看到我,微微一愣：阿瑤,你這是……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夫人,我想回福華寺。

主母聽到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回福華寺為什麼我低下頭,輕聲說道：我需要一些時間,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來。我在丞相府的日子已經夠久了,我想換一個環境,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主母沉默了片刻,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阿瑤,你這孩子……可是,你父親剛剛過世,府中正需要人手來幫忙。而且,王家那邊……

我沉默無言,但眼神堅定。主母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過了許久,她才輕輕歎了口氣：好吧,你去吧。隻是你要記得,無論你走到哪裡,丞相府永遠是你的家。我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謝謝您,夫人,我這個決定是自私的,謝謝您願意成全我。

回到福華寺,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寧靜的世界。慧心師父看到我回來,微微一笑：阿瑤,你回來了。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師父,我回來了。慧心師父冇有多問,隻是讓我回到原來的客房。我放下行囊,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竹林,心中充滿了感慨。

盧景逸聽說我回來了,立刻就來找我。他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阿瑤,你回來了我微微一笑：是啊,我回來了。盧景逸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我知道你心裡有顧慮,但你要相信,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我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有這樣一個朋友,真是我的幸運。

在福華寺的日子裡,我開始更加深入地思考自己的未來。我意識到,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被動地接受命運的安排。我開始學習更多的知識,從佛經到詩詞歌賦,從醫術到兵法,我涉獵甚廣。我明白,隻有擁有足夠的知識和能力,才能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中立足。

盧景逸也陪著我一起學習,他的進步雖然冇有我快,但他那種積極向上的態度,卻讓我深受感染。我們一起在寺中的藏書閣裡翻閱古籍,一起在山水間探討學問,日子過得充實而快樂。有一天,我們在寺後的山坡上散步,盧景逸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認真：阿瑤,你有冇有想過,我們可以一起回京城看看我微微一愣：京城麼也好。那就再過些日子吧。

在福華寺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將近半年。這半年裡,我不僅學到了很多知識,也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更清晰的規劃。我決定離開福華寺,去實現我和盧景逸的夢想。

我和盧景逸一起向慧心師父辭行,師父看著我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阿瑤,景逸,你們的心誌我很清楚。去吧,隻是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保持一顆善良的心。

我點了點頭,恭敬地向慧心師父行了一禮：師父,您的教誨,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保持這顆善良的心。盧景逸也跟著行禮,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捨：師父,我們會常回來看您的。慧心師父微微一笑,伸手為我們各自遞上了一串念珠：這串念珠,希望它能時刻提醒你們,無論身在何處,都要心懷慈悲。

我接過念珠,輕輕握在手中,感受到那溫暖的質感。盧景逸也將念珠掛在手腕上,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

5

京城風雲

離開福華寺後,我和盧景逸踏上了回京城的旅程。一路上,我們經過了許多城鎮和村落,看到了百姓們的日常生活,也感受到了世間百態。盧景逸一路上興奮不已,他總是能發現許多有趣的事情,而我則更喜歡靜靜地觀察,思考這些見聞背後的意義。

當我們終於抵達京城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分。僅僅過了半年,京城的繁華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高大的城牆,古老的宮殿,還有那些琳琅滿目的店鋪,都讓我感到震撼。

阿瑤,看！那邊有個賣糖葫蘆的！盧景逸拉著我,興奮地走到一個攤位前。攤主是一位和善的老太太,她看到我們,慈祥地笑了笑：孩子們,嚐嚐我的糖葫蘆吧,新鮮又好吃。

盧景逸毫不猶豫地買了幾串,遞給我一串：阿瑤,嚐嚐看,可甜了！我接過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讓我不禁露出一絲微笑。我們跟著人群一路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繁華的街區。這裡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燈籠高高掛起,照亮了整個街道。我們看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新奇事物：有賣古董的店鋪,有賣字畫的攤位,還有表演雜耍的藝人。

盧景逸興奮得手舞足蹈,一會兒拉我去看賣古董的店鋪,一會兒又帶我去看藝人的表演。我雖然不像他那樣興奮,但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心裡也感到溫暖。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了一家茶館前。茶館裡傳出悠揚的樂聲,還有人們的談笑聲。盧景逸看到門口掛著的聽風茶館的招牌,眼睛一亮：阿瑤,我們進去喝杯茶吧,聽聽這裡的樂曲。

我點了點頭,於是我們走進了茶館。茶館裡佈置得十分雅緻,牆上掛著幾幅精美的字畫,中間擺放著一張古箏。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正在彈奏古箏,她的手指在琴絃上輕撥慢撚,奏出的樂曲宛如天籟之音。

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茉莉花茶。茶館的服務生很快為我們送上了茶水,還附帶了幾塊精緻的糕點。我輕輕啜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瀰漫開來,讓人感到心曠神怡。盧景逸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彈箏的女子,眼中滿是羨慕：阿瑤,她彈得真好。你要是也彈給我們聽聽,一定也很美。

我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等有機會,我彈給你聽。就在這時,茶館裡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們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她臉上帶著驚恐,身後還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你們彆過來！我求求你們,放過我！那女子驚恐地大喊。那幾個男人根本不理會她的求饒,直接衝了進來。其中一個男人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女子疼得尖叫起來：放開我！救命啊！

茶館裡的客人們紛紛驚慌失措,有人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那幾個男人惡狠狠地瞪了回去。我心中一緊,正要起身,盧景逸已經先我一步衝了過去。你們乾什麼放開她！盧景逸大聲喝道。那幾個男人看到盧景逸,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小子,少管閒事！

你們欺負一個弱女子,可知這是觸犯官法的！盧景逸毫不畏懼,挺身而出。我看到情況不對,也立刻站起身,走到盧景逸身邊。那幾個男人冇想到我們會這麼大膽,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其中一個男人冷笑一聲：好啊,那就一起上吧！說完,他猛地揮手,想要打盧景逸。盧景逸眼疾手快,一閃身躲開了攻擊,同時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那男人冇想到盧景逸身手這麼敏捷,頓時吃了一驚。

你們彆動手！有話好好說。我趕緊勸解。就在這時,茶館的老闆也趕了過來。他看到眼前的情況,連忙大喊：各位客官,彆在這裡鬨事啊！那幾個男人看到茶館老闆過來,才稍微收斂了一些。為首的那人冷哼一聲：我們是來抓逃奴的,這女人偷了我家少爺的東西,現在想跑。你們少管閒事！

茶館老闆為難地看了我們一眼,低聲說道：幾位客官,我看你們還是彆摻和了。這些人都是有錢人家的家丁,我們得罪不起。盧景逸卻毫不退縮：什麼逃奴我看你們分明是在欺負人！

那女人看到我們站出來幫她,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她顫顫巍巍地說道：我不是逃奴,他們冤枉我！我家裡窮,出來討生活的,他們看我可憐,才讓我在他們家幫工。後來,他們少爺看上了一個鐲子,逼我偷我姨孃的。我不願意,他們就趕我出來,還誣陷我！

我心中一震,冇想到事情竟然這麼複雜。我回頭看向盧景逸,他也點了點頭,顯然是相信了那女人的話。你們彆聽她胡說！快把她抓回去,不然少爺饒不了我們！為首的家丁大喊。盧景逸立刻擋在那女人前麵：你們要是冇有證據,就不能抓她！

家丁們見我們毫不退讓,又看到茶館裡其他客人也開始竊竊私語,似乎對我們有些同情,心中有些發虛。為首的家丁冷哼一聲：好,我們走！不過你們等著,這事還冇完！說完,他們氣呼呼地離開了茶館。那女人看到他們走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

茶館裡的其他客人也紛紛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茶館老闆走過來,有些擔憂地說道：兩位客官,你們這次可惹下麻煩了。那家是京城有名的趙家,趙少爺可不好惹。

盧景逸微微一笑：趙少爺要是真的不好惹,那我們正好見識見識。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說道：景逸,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盧景逸點了點頭,於是我們帶著那女人一起離開了茶館。

我們在茶館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讓那女人稍微休息一下。她抹了抹眼淚,對我們說道：我叫小翠,是外地來京城討生活的。冇想到遇到了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我輕輕歎了口氣：小翠,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小翠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不知道,我冇有親人,也冇有地方去。

盧景逸皺了皺眉：這樣不行,你得找個地方安身。要不,我們幫你找個事做我點了點頭：京城這麼大,隻要肯努力,總會找到機會的。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幾位是在談論這位姑孃的事情嗎

我們轉頭一看,隻見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子站在我們身後。她麵容清秀,氣質優雅,眼神中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我微微一愣：這位姑娘是……女子微微一笑,行了一禮：我叫蘇婉,就住在附近。方纔路過這裡,聽到你們的談話,不知能否幫上什麼忙

我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回過神來：多謝姑娘關心。我們是在想辦法幫這位小翠姑娘找個安身之處。蘇婉點了點頭：我看這位姑娘挺伶俐的,要是不嫌棄,可以到我家幫忙。我家雖不算富貴,但也能讓她有口飯吃。

盧景逸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小翠,你願意去嗎小翠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真的可以嗎蘇婉微微一笑：當然可以,隻要你肯努力,我絕不虧待你。小翠連忙跪下,磕頭道：謝謝姑娘,謝謝幾位救命恩人！

我趕緊把她扶起來：彆這樣,快起來。我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蘇婉看著我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二位真是心地善良。對了,還不知道二位的姓名呢。我微微一笑：我叫崔瑤,這是我朋友盧景逸。盧景逸也拱手道：蘇姑娘,在下多謝你的幫忙。

蘇婉微微一笑：崔姑娘,盧公子,能遇到你們這樣的人,真是我的榮幸。不如這樣,小翠先跟我回家安頓下來,二位要是有空,也歡迎來我家做客。我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小翠,你跟著蘇姑娘去吧,好好努力,一定會有好日子的。小翠含淚點頭,跟著蘇婉離開了。我和盧景逸目送她們離去,心中都感到一絲欣慰。

阿瑤,冇想到咱們今天還做了件好事。盧景逸笑著說道。我微微一笑：是啊,能幫到彆人,心裡也挺高興的。盧景逸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認真：阿瑤,我覺得咱們可以做更多這樣的事。這個世界這麼大,肯定還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我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雖然能力有限,但隻要儘力,總能幫到一些人。盧景逸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那咱們就這麼定了！以後遇到需要幫忙的人,咱們就儘力幫一把。我微微一笑：好,就這麼定了。

從茶館的事情之後,我和盧景逸在京城的日子過得更加充實。我們租了一間小院子,雖然簡陋,但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每天,我們都會去不同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幫到需要幫助的人。

有一天,我們在街邊看到一個賣藝的老人。他坐在地上,麵前放著一個破舊的碗,碗裡隻有幾枚銅板。老人拉著二胡,琴聲淒涼,讓人聽了不禁心酸。盧景逸走上前,將幾枚銅板放進碗裡：大爺,您辛苦了。

老人抬起頭,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謝謝你們。我蹲下身,輕聲問道：大爺,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賣藝老人歎了口氣：我是個孤老頭,無兒無女。年輕的時候到處漂泊,現在老了,隻能在這兒拉拉二胡,掙點餬口的錢。

我心中一酸,看著盧景逸。他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些銀子,遞給老人：大爺,這些銀子您拿著,買點好吃的。老人接過銀子,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怎麼好意思,這太多了。盧景逸微微一笑：大爺,您就收下吧。我們隻是想幫您一點忙。

老人眼中含著淚,連聲道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這些好心人。我們離開的時候,老人還在那裡拉著二胡。他的琴聲不再那麼淒涼,反而多了一絲溫暖。

幾天後,我們收到了蘇婉的邀請。她讓我們去她家做客,順便看看小翠的情況。我們欣然前往,畢竟,我們也想知道小翠過得怎麼樣。蘇婉的家在京城的東郊,是一處小小的庭院。院子裡種滿了花草,還有一棵老槐樹,樹蔭下襬著幾張石桌石凳。

蘇婉看到我們來了,微笑著迎了上來：崔姑娘,盧公子,歡迎你們來我家做客。我微微一笑：蘇姑娘客氣了,我們來看看小翠,順便謝謝你上次的幫助。蘇婉點了點頭,帶著我們走進院子。小翠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崔姑娘,盧公子,你們來了！

我點了點頭：小翠,你在這裡過得怎麼樣小翠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很好啊！蘇姑娘對我很好,讓我幫忙做些家務,還教我識字。我現在也能寫幾個字了呢！我聽了,心中十分欣慰：那就好,隻要你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

蘇婉微笑著說道：崔姑娘,盧公子,你們先坐下歇歇。小翠,去準備些茶水。小翠點了點頭,轉身去準備茶水。我和盧景逸坐在石凳上,環顧四周,感歎道：蘇姑娘,你這裡真不錯,又安靜又雅緻。

蘇婉微微一笑：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所以選了這個地方。在這裡,我可以安心讀書寫字,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我點了點頭：你過得真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蘇婉微微一笑：崔姑娘,你們不也一樣嗎雖然你們冇有固定的住所,但你們過得自由自在,還能幫助彆人,這不也很好嗎

我微微一笑：你說得對。我們雖然冇有固定的家,但隻要心中有愛,哪裡都是家。就在這時,小翠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崔姑娘,盧公子,茶水來了。我們接過茶水,輕輕啜了一口。茶香在口中瀰漫開來,讓人感到心曠神怡。蘇婉看著我們,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崔姑娘,盧公子,你們真是幸運,能遇到彼此。

盧景逸微微一笑：是啊,我們很幸運。要是冇有阿瑤,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微微一笑：我們是朋友,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遠。蘇婉點了點頭：你們的感情真好,讓人羨慕。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們轉頭看去,隻見幾個家丁模樣的人衝了進來。為首的家丁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凶狠：你們幾個,快把那個女人交出來！蘇婉微微一愣：你們是誰為首的家丁冷笑一聲：我們是趙家的家丁,奉少爺之命來抓那個女人！

我心中一緊,立刻站起身：你們來抓誰家丁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們少管閒事！快把那個女人交出來,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盧景逸也站起身,擋在蘇婉麵前：你們到底要抓誰

為首的家丁看到我們毫不退讓,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你們兩個,少在這裡礙事！

說完,他猛地揮手,想要打盧景逸。盧景逸眼疾手快,一閃身躲開了攻擊,同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家丁冇想到盧景逸身手這麼敏捷,頓時吃了一驚。

就在這時,蘇婉也站起身,走到我們身邊：你們到底要抓誰為首的家丁看到蘇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我們少爺看上了你,讓你跟我們回去！蘇婉聽了,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你們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少爺！

家丁冷笑一聲：少裝蒜！少爺看上你了,你就彆想逃！說完,他猛地伸手去抓蘇婉。我看到情況不對,立刻擋在蘇婉麵前：你們彆動手！

家丁看到我擋在前麵,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你這個女人,找死！說完,他猛地揮手,想要打我。盧景逸看到情況不對,立刻衝了過來,擋在我們麵前。你們彆太過分了！盧景逸大聲喝道。

家丁看到盧景逸毫不退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小子,你找死！說完,他猛地揮手,想要攻擊盧景逸。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們轉頭看去,隻見一群官兵衝了進來。為首的軍官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乾什麼

為首的家丁看到官兵來了,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我們是趙家的家丁,奉少爺之命來抓人。軍官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家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趙家的家丁你們在這裡鬨事,可知這是犯法的

家丁看到軍官不依不饒,心中有些發虛：我們少爺看上了這個女人,讓我們來抓她回去。軍官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你們趙家也太無法無天了！抓人你們這是綁人！說完,他揮手讓官兵將家丁們全部拿下。家丁們看到情況不對,紛紛想要反抗,但哪裡是官兵的對手。很快,他們就被全部拿下,押了出去。

軍官看著我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你們幾個冇事吧我微微一笑：多謝大人相救。軍官點了點頭：你們也是好樣的,敢於反抗惡勢力。要是人人都像你們這樣,這世道就會太平許多。

盧景逸微微一笑：大人過獎了,我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軍官點了點頭：你們幾個小心點,趙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有什麼麻煩,隨時來找我。說完,他帶著官兵離開了。我們鬆了口氣,看著被押走的家丁們,心中都感到一絲欣慰。

阿瑤,冇想到我們又惹上麻煩了。盧景逸微微一笑。我微微一笑：是啊,不過這次有官兵幫忙,我們運氣不錯。蘇婉看著我們,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崔姑娘,盧公子,今天多虧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蘇姑娘,彆這麼說。我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蘇婉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今天的事,我永遠不會忘記。就在這時,小翠走了過來,眼中含著淚：崔姑娘,盧公子,你們真是好人。要是冇有你們,蘇姑娘就危險了。

6

黃昏鎏金路

就在我們鬆了一口氣,互相安慰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我們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是王霖。王霖穿著一身官服,顯得格外正式,但他的眼神中卻滿是關切：阿瑤,你們冇事吧

我微微一愣,隨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微微一笑：王公子,你怎麼來了王霖走到我們身邊,微微皺眉：我前不久收到調令,皇上派我到這裡來協助其他大人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剛剛收到訊息,說這裡有麻煩,便立刻趕了過來。還好,你們都平安無事。他們的威脅你們不用放在心上,我們會替你們處理好的。

盧景逸也走上前,微微一笑：王公子,這次多虧了你的安排,官兵纔來得這麼及時。王霖搖了搖頭,神情嚴肅：我不是來邀功的。趙家的行為實在太過分,我絕不能坐視不理。阿瑤,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總是想幫助彆人,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感動：王公子,謝謝你。你的幫助,我們銘記在心。王霖微微一笑,目光柔和：阿瑤,我曾經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雖然你現在並不需要我的陪伴,但我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我心中微微一動,但很快恢複了平靜：王公子,你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隻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王霖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我隻是希望,無論你走到哪裡,都能平安無事。如果你遇到任何困難,記得來找我。我微微一笑：我會的。王公子,你的關心,我永遠感激。

蘇婉在一旁看著我們,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王公子,今天多虧了您的及時相助。要是冇有您,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王霖微微一笑：蘇姑娘過獎了。今天的事情,我也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京城雖然繁華,但人心難測,希望你們都能好好保護自己。

小翠也走上前來,眼中含著淚：王公子,您真是個好人。要是這世上多一些像您這樣的人,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公了。王霖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小翠,以後跟著蘇姑娘好好學,好好做,一定會有好日子的。小翠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會的,王公子。

送走王霖後,我們回到了蘇婉的院子裡。夕陽灑在院子裡,暖暖的陽光照在我們身上,讓人心生溫暖。阿瑤,王公子是個好人。蘇婉輕聲說道,他對你的情意,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但他和我,終究是兩條路。我希望他能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幸福。

雲霞徹底沉下去時,街角的更夫恰好敲響梆子。我們的影子被燈籠拉得老長,在青石板上疊成幅會行走的畫。遠處有嬰兒啼哭,有婦人喚歸的嗓音,有馬蹄踏過露水的輕響。盧景逸忽然哼起支冇調的曲子,我摸出袖中玉簪——那是主母送我的及笄禮,刻著並蒂蓮的紋樣。

這不是故事的終章。當我們轉過巷口,看見萬家燈火正從千門萬戶裡湧出來,像被打翻的蜜罐,流成一片溫柔的河。而我們,正走在自己親手鋪就的路上——腳下是坎坷的石板,頭頂是遼闊的天,至於前方會遇見什麼大抵是新的晨鐘,新的秋水,和千萬個等待被點亮的,如今天這般的,鎏金般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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