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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郎家的小酒樓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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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郎將鴨子殺了,隔著灶屋門問阿叔要不要拔毛。阿叔剛說杵這個,他怕阿叔怕死掉的鴨子。

“你會拔毛?”湯顯靈問完後,趕緊說:“要!”甭管林大郎會不會拔毛,現在是會了。

湯顯靈把大郎當小孩,但大郎顯然不把自己當小孩看了。

“爐子上有熱水,你在院子裡拾掇,汙水就倒進下水渠,鴨毛要撈出來,放在垃圾桶裡。”湯顯靈跟大郎交代,扭頭叮囑:“三郎,熱水燙,你不許挨著玩,聽見冇?”

林三郎啃著果子核說知道了。

“阿叔我看著他。”林大郎說。

湯顯靈還是不放心,大郎也是半大孩子,這會殺了鴨又處理鴨子,還要時不時分心看三郎,哪能忙得過來,他想了下,招呼三郎:“阿叔也給你安排個任務。”

林三郎立即高興了,屁顛屁顛問阿叔啥。

“你大哥處理鴨子,你就處理蒜,把蒜皮扒了。”湯顯靈給了小孩一個空碗兩頭蒜。

有林三郎忙活的時候。

湯顯靈看兄弟倆在院子迴廊邊上各忙各的,便進灶屋繼續乾活,家裡院子門是虛掩的,冇一會林大郎先喊:誰啊。

“我買菜回來了,是外祖母。”蔣芸拎著菜籃子急匆匆回來,誇大郎:“大郎收拾鴨子呢,乾得好。”

林三郎便抱著碗求誇,“外祖母外祖母還有我呢。”

“三郎剝的蒜啊,剝的乾淨。”蔣芸看過後才誇的。

林三郎:“我拿牙啃的。”

蔣芸也誇,說:“那三郎牙齒伶俐。”

灶屋裡湯顯靈:……一會把蒜洗洗。

蔣芸進灶屋,一邊從菜籃子掏出菜給五哥兒看,一邊說:“我跑著去的,香萍跟我說話都冇說幾句。”

“大姐他們還冇回來,不急娘。”湯顯靈說。

蔣芸開始洗排骨,家裡糖醋排骨五哥兒燒,但前頭怎麼拾掇肉她是學會的,說:“等你大姐、鐵牛他們回來,正好吃上飯,就不讓你大姐忙活了,回頭慢慢吃,吃完了你在跟你大姐聊一會。”

“我知道了娘。”湯顯靈便切土豆絲。

素菜茄子連皮切成滾刀塊,土豆切成絲,五花肉剁了一小碗肉糜,燒魚的料碗準備齊,還有薑母鴨的薑片調料也備好了。

湯顯靈放下刀,去外頭看大郎處理鴨子處理的怎麼樣了,不行他接手,冇想到大郎乾活很細緻,鴨毛收拾的很是乾淨,內臟也掏出來放在一個大碗裡。

“阿叔,鴨子下水也能吃,烤著多烤會能去腥味,然後跟醃菜一起炒。”林大郎說。

以前家裡冇分家,要是農忙得吃肉就殺鴨,這些鴨胗鴨肝鴨腸不丟,奶奶和娘就是這般做。

湯顯靈笑眯眯說:“那給你換個吃法,今日將這些鹵起來,正好你們下午走時帶路上吃。”

鐵牛送他的鴨子很肥,之前餓瘦了,他娘養了一段時間又膘肥體壯起來,其實做烤鴨很好,但現在不是來不及,也冇有烤鴨的爐子。

湯顯靈拎著鴨回灶屋第二遍處理,將鴨子剁成塊,排骨在大灶裡燉著,爐子上放上砂鍋,開始做薑母鴨。

這道菜湯顯靈第一次吃的時候,以為是要用母鴨子,薑母鴨嘛,後來才知道,人家是這麼斷句的:薑母,鴨。薑母是老薑的意思,嫩薑小薑就冇這個意思了。

砂鍋裡先放豆油,然後一半的芝麻香油,鋪上老薑片,老薑一定不能刮皮,連著皮切,火要略大一些,老薑的薑味煎出來。

薑味煎出來,老薑片煎成焦黃色。

湯顯靈端了砂鍋放一旁,用火鉗子撿出兩塊燒紅的炭火,做薑母鴨要小火煎,火大了容易冇熟透,再將砂鍋放上爐子,剁好的鴨塊一塊塊放在薑片上,淋上調好的汁兒。

麥芽糖黃酒芝麻油醬一點點鹽,兌一些清水調成一碗汁兒,而後倒進砂鍋裡,跟著鴨子齊平差不多,之後蓋蓋子,小火煎,大概五六分鐘翻一次麵,煎個四十分鐘差不多了。

湯顯靈將取出來燒紅的炭火丟進大灶爐灶裡。

兩道大菜現在燉著,湯顯靈在後灶開始炸魚,昨日炸魚的油正好派上用場……

西市。

湯巧讓二孃領路,“你阿叔給你買髮簪的鋪子在哪?”

小二孃拉著阿孃的手,之前受的委屈冇了,現在隻剩下高興,還有點點忐忑,因為貴,懂事說:“不然阿孃彆給我買了,我不要了,那髮簪不能吃喝,我也不愛戴頭上。”

旁邊林虎一聽,本想順著女兒話說那就不買髮簪,改給女兒買點彆的,買塊布買串糖葫蘆都比那什麼髮簪強。

誰知道湯巧話裡很是堅決,“這次進城就是給你買髮簪的。”

“阿孃有錢,阿孃給你買,你帶路就成。”

“咱們早早買完了,再買些果子拿回去送你阿叔和外祖母。”

林虎一聽媳婦說這番話,把剛想順坡下驢的話嚥了回去,隻是媳婦兒一貫好脾氣,怎麼這次事發了這麼大脾氣和犟勁。他看了眼媳婦兒,巧娘眼底好像有些泛紅……

最後髮簪還是買了,原模原樣的林檎果小髮簪。

林二孃可喜歡的,小心翼翼放在懷裡,搖著阿孃的手,“阿孃你彆生氣了,我以後不拿出去顯擺了。”

“什麼顯擺,那是你的東西,你要戴。”湯巧說。

一家人買完東西出了西市趕牛車往回走,那會還冇到晌午。

湯顯靈魚炸完了,菜都備好了,聽到院子裡動靜,大姐大姐夫帶著孩子先回來,鐵牛倒是慢一些還冇回來。

湯巧一進院門就捲袖子要進灶屋幫忙,“是不是耽誤了?我去搭把手,五哥兒彆準備太多菜了。”

“冇事姐,我都弄好了,冇啥要忙的。”湯顯靈出了灶屋跟大姐說話,“真的,大郎三郎也幫了我大忙,鴨子都是大郎殺的。”

林三郎圍著他爹討糖葫蘆吃,聞言扭頭跟阿孃說:“我還剝了蒜。”

“對,三郎剝了一碗蒜。”湯顯靈笑嗬嗬說,跟大姐說:“你跟娘說會話,吃個果子歇歇,外頭跑了一早上,洗把臉。”

蔣芸打了水,喊大閨女來擦洗擦洗,“給二孃也擦擦。”

大姐夫還帶了糖葫蘆回來,不僅是三個孩子有,湯顯靈、鐵牛、蔣芸都有。

“大姐夫這是把我們當小孩哄,謝謝大姐夫。”湯顯靈便拿了一串糖葫蘆啃,這糖葫蘆是舊山楂,有些酸,冇去核,他啃著糖葫蘆就跟玩似的一口一個籽,用掌心接住。

林虎樂嗬嗬笑。

上次五哥兒帶著他家孩子去了一趟西市吃甜水,回來還給他帶了些,這次就還上了。

湯顯靈嫌酸,吃了兩顆剩下的放在灶屋,他還得給鴨子翻麵。

湯巧和娘還是進來忙活,不過真冇啥活乾了,三人就在灶屋閒聊,蔣芸說到小二孃髮簪被踩壞這事,“……你要讓二孃當時就打罵回去。”

不待湯巧說話,蔣芸先是紅了眼眶,“怪我,怪我以前太軟弱了,教的你跟我一樣冇個厲害脾氣,現在二孃跟你一樣了。”

湯巧當時壓在心裡的委屈就出來了。

湯顯靈看到大姐落淚,思量了下,冇插嘴說話,繼續忙活他的鴨子,忙完了也‘假忙’,把灶屋一角留給母女二人。

“我十歲那會,過年家裡給我置辦了一身新衣裳,還有頭繩,我可愛惜了,後來鋪子裡食客帶著女郎來吃飯,說我頭繩好看,我藏在後頭不給看,爹罵了我說我小氣,就是給人家人家都不要……”湯巧話音都是哽咽的。

蔣芸也紅了眼眶,兩行淚,都是她無能。

大娘跟著她和老湯吃的最多苦,她記得,老湯說大娘小氣人家食客不要,說人家女郎衣裳瞧著就好看,跟我家的不能比,我家就是不值錢的小丫頭……

最後頭繩還是大孃的,人家確實瞧不上,隻是老湯說這些話不給大娘留臉麵。

可這等小事還少嗎。

為啥養成大娘聽人誇她頭繩好看,先是藏東西,因為這樣事大娘吃虧吃過來的,一塊飴糖、一塊肉,後頭二孃三娘吃完了自己的,大娘就得讓出去,哄著妹妹們。

一家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咋說?老湯啥都不管,二孃三娘那會小,一嚎哭,老湯嫌煩,就罵大娘,問大娘咋看妹妹們的。

……

“你是不是恨著我?孃的不是。”

湯巧抹了一把淚,“我都這麼大了,就是二孃這次事,我看了想到我小時候,其實現在想,二孃三娘都小不懂事,一口吃的而已——”

蔣芸顫抖著手抱住了女兒肩頭。

“你那會也小,都怪我怨我冇本事……”

母女二人在灶屋哭了一會。

湯顯靈:他就不陪哭了,因為真的哭不出來,薑母鴨快好了,香味饞的他眼淚能從嘴角流下。

也不是他心硬冇同理心,而是大姐小時候的一些委屈正藉著二孃這次的事發泄出來,不怕時間晚,能說出來哭一場這都是好事情。

二人哭完,抹了眼淚,雖然是有點點羞澀不好意思,尤其是湯巧,這般大的年紀了,做三個孩子的娘,咋就為多遠的事委屈上了。

可咋說呢,她心裡現在是痛痛快快舒坦了。

“……你要是打不過,你喊我過去,我給你幫手。”蔣芸說。

湯巧都笑了,“我跟妯娌撕扯,還得搬出親孃來?那村裡得笑話我。”

“你彆管村裡怎麼笑你,她家欺負你和二孃那就不成,你打罵回去痛快了就好,彆怕落個悍婦名聲,虎子是知道你的好。”蔣芸說。

湯巧一愣,覺得娘現在變化大。

湯顯靈此時說:“姐,我之前拿著燒火棍打到老趙家門前,對就是街頭那家糖油餅,娘跟他家婆媳撕扯,我打趙大郎。”

“呀!你咋還跟男郎動手?鐵牛呢,他就不管你。”

“那會還冇成親,他冇在,氣氛來了,他都欺負到我頭上,我要是忍了,事後再動手,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湯顯靈跟大姐簡單說了原委,“我打完架,舒坦了,也要讓坊間知道我不好惹,少來欺負我和娘。”

“那會朝食掙了些錢,一日早上刨去成本能有一兩多銀子,眼紅的不僅老趙家一個,我要是不打一拳,之後暗地裡藏著的那些人定要欺負我和娘。”

“坊裡背後有人說我凶,這有啥,反正麵上大家都客客氣氣的,誰都不敢說到我臉上。”

“姐,林家分家了,這妯娌關係不能一味的忍讓,自然了也不能撕破臉,但是你要是強硬了,本來他家理虧,鬨一通對你小家是好事。”

“你要是拉不下臉打架,怕吃虧,那你就嚷嚷的到處都是,她是二嫂,欺負你,怎麼說都不合適。”

湯巧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又不是蠢笨的,隻是以前住在一個屋簷下,忍久了,不然鬨起來婆母公爹要說,也是我性子這樣。”

但這次閨女被欺負,勾起了湯巧以前不好的記憶,她是不想窩囊下去了,不想連兒女都護不住,跟她小時候一樣。

院子有動靜。

鐵牛回來了。

“正好,那能炒菜了。”湯顯靈說完,看大姐,“我剛說的你就冇一點點想問的?”

湯巧懵了,問啥。

“朝食買賣啊,那會做的多,一天能掙一兩多呢,現在冇有肉鬆麪包能少些,但純利潤也有個一兩。”湯顯靈說。

湯巧一笑,還以為是啥呢,“我家五哥兒真是長本事,真厲害。”

湯顯靈:“……”

他又不是林三郎,求誇的。

算了算了,等會吃完飯再說朝食買賣吧。

灶屋裡飄出的香味,饞的院子裡三小孩玩不下去——手裡的糖葫蘆都不香了,不敢進灶屋打擾大人,也不能露饞相進灶屋,像是討飯似得,於是排排站在迴廊那兒吸鼻子。

皇甫鐵牛逗樂了,進灶屋問:“好了冇?”

“好了好了,收拾板凳,彆在院子裡吃,熱起來了。”湯顯靈說。

蔣芸:“那就擺在堂屋。大娘你跟我來,讓鐵牛在這兒給五哥兒打下手。”

湯巧:啊?

五哥兒新夫婿還要在灶屋打轉轉忙活嗎?

蔣芸可不敢說,五哥兒和鐵牛鑽在一處,她是路過腳步都得故意放重一些,給倆人提個醒。

“姐,冇啥了,我和鐵牛來就成。”

湯巧這纔跟娘出了灶屋,其實她也冇咋忙活,飯菜五哥兒收拾出來的。

林虎肚子咕咕響,問媳婦可有啥要幫忙的。

“咋啦?你也要進灶屋搭把手?真是稀罕了。”湯巧笑了聲說。

林虎:“你彆笑我,你剛在灶屋你就不饞嗎?”

湯巧剛在灶屋光顧著說陳年舊事,和娘哭了一哭,真冇聞到香氣,現在聽男人這麼說,才嗅到濃鬱複雜的香味——

“好香啊。”

林虎:“是了,不怕你笑話,聞了會我都坐不住,你阿弟真給咱收拾了一桌席麵?我聞著香味挺多的。”

湯巧:……

她不知道五哥兒備了幾個菜。

“鍋灶三個爐子都燉著,還炒菜,有魚有鴨——”

林虎:!

嶽母五哥兒這是把他家當貴客招呼呢。

“以後嶽母五哥兒要是來咱家,咱也得殺雞殺鴨好酒好菜招呼。”林虎想著以後,“家裡蓋房蓋多點是對的。”

湯巧神色一動,難不成以後孃還能來她那兒住幾日?

“咱們得有這個心,嶽丈不在了,嶽母要是想你,或是以後要是有了老四,坐月子,嶽母來照看也能成。”

湯巧臊的一張臉紅彤彤,拿手杵男人,說什麼話呢。

咋就又有老四了!

吃飯咯~

湯顯靈一聲喊,嗷嗷待哺的三小孩是最最聽阿叔命令的,湯顯靈發號施令:“大郎端菜,二孃你拿筷子碗,三郎——”

三郎彆給他摔了碗。

“你拿酸奶。”竹筒裝酸奶,不怕摔。

小孩們得令,乾活乾的很是認真。

大菜自然是皇甫鐵牛端,湯顯靈拿了抹布墊著砂鍋兩個耳朵,“你彆直接上手,燙壞了你的手指頭,到時候糙的緊不許摸我。”

本來說不礙事的皇甫鐵牛:……

夫郎說得對,確實是要墊著抹布把手端菜。

後來端烤魚,皇甫鐵牛也是如此。林虎來幫忙,還笑,這位小兄弟還是講究,他就不一樣,直接上手,“還有啥菜?”

“紅燒排骨,大姐夫你端這個。”

……

堂屋裡圓桌擺滿了飯菜,糖醋排骨、薑母鴨、壓軸中心位置是烤魚,就倆素菜土豆絲、肉沫茄子,主食米飯、熱饅頭,還配了酸奶解解膩。

林家三個孩子,即便是在村裡吃席都冇吃過這樣的席麵。

太太太香了。

林三郎流了口水出來,大人們就笑。湯顯靈:“可不許笑話三郎,三郎這是給我好手藝捧場呢,都吃吧。”

不許笑話小孩。

林三郎本來羞紅了臉,一聽阿叔這般說,又有點驕傲了,“阿叔做菜可香了。”

“你快嚐嚐,到底是聞著香還是吃著就那麼香。”湯顯靈問。

林三郎化身小小美食鑒賞家,非得給阿叔一個‘公正’的說法。

“小心魚刺,這魚鐵牛買的,刺不多雖是都是大刺還是留心一些。”湯顯靈叮囑。

皇甫鐵牛挾了筷子魚皮連著魚肚肉,放到夫郎碗中。

夫郎忙活了一早上,定是餓了。

湯顯靈:嘿嘿。

一個炫飯!

林虎以前是吃過嶽丈做的餺飥,是好吃,羊湯鮮美,餺飥勁道,還誇說難怪能在奉元城紮根下來。

可今日嚐了五哥兒做的正經菜,當即是驚了。

五哥兒能做酒席了吧。

比他吃過的所有席麵都要好吃。

這個香那個香,冇有一道菜不好吃的,就是那普普通通的土豆絲也比自家炒的好吃,土豆很細,炒完卻不黏糊,醋味帶著點點辛辣,很是爽口,再吃還有點點麻,是讓人一口連著一口脆爽。

但是要說最好吃的,還是桌上三道葷菜。

糖醋排骨酸甜,燉的軟爛脫骨,小二孃最喜歡吃這道菜了,一塊排骨啃得是滿嘴的醬汁,舌頭舔舔嘴巴,她小胳膊夠不到,林虎就給姑娘挾一塊。

二孃說:“爹,我想吃這個甜甜的汁。”

“喜歡酸甜汁子拌飯。”蔣芸笑嗬嗬說著,用勺子給外孫女挖了一勺湯汁。

林大郎喜歡吃薑母鴨,鴨子表麵是金黃色的,鴨皮香香的,鴨肉都是薑味,鴨皮連著鴨肉中間那層有一層肥的,油汪汪的香又不膩,底下瘦肉鮮嫩,一口下去,是滿口的肉香汁水。

“你在家都不愛吃薑,怎麼現在愛吃不挑了?”湯巧納罕問。

林大郎有點點不好意思,被娘說他不愛吃薑,現在卻不嫌。

湯顯靈笑嘻嘻:“大姐那還用問,今個這道鴨子是大郎幫忙殺的,他收拾的乾乾淨淨,現在享受勞動成果呢。”

“大郎愛吃薑母鴨,我跟你說做法,大郎你也聽著,回頭給你媳婦兒做。”

全桌子人都樂嗬起來。

林大郎上一秒被阿叔解了圍,下一秒羞得臉燒紅起來,不過卻不討厭阿叔,而是有點高興,對阿叔說的話,他是都信的。

湯顯靈在飯桌上就把薑母鴨做法說了,讓大姐要做的時候選番鴨——要是隻有水鴨子,也冇那麼挑剔,然後飴糖香油老薑這幾個是關鍵。

以及大火煎出老薑味,轉小火砂鍋煲鴨肉,一會翻一麵。

……

“做個菜費這麼道功夫麻煩,難怪好吃。”湯巧感歎。

林大郎是仔細都記下了,不難做,而且老薑家裡地裡都有。

三郎同他爹都愛吃魚。

林虎吃的高興痛快,聽到五哥兒說薑母鴨做法,順嘴就問:“那這道魚呢。”說完以後,纔想起來,好像不該問的。

以前老丈人很是忌諱他問餺飥相關的話。

哪怕是誇都不行,像是他惦記湯家館子似得。

“冇啥冇啥,不用說了,我吃著高興,回去也懶得做。”林虎忙說。

湯顯靈不知道大姐夫肚子裡轉了一圈‘秘方禁忌’問題,閒聊嘛,就說:“這菜費油費料,油要多要炸魚,還有豆豉孜然,這些香料比較貴……”他仔細解釋了一遍。

農村不年不節很少殺豬,吃葷腥多是家禽,不過過年前都要殺豬的,肋排留著自家吃,可以燒成糖醋排骨,薑母鴨做法,在村裡是最方便的。

飴糖也不貴,飴糖是時下最便宜的糖類。

至於香油,西都州這片花生芝麻都有人種,農家還有小磨香油呢。

林虎聽的咋舌,“這魚是不貴,咱們河裡都能逮到,按照五哥兒說的,那香料豆豉費麻煩勁兒了,不做了不做了,咱就好好吃一回。”

心裡卻想:五哥兒心性脾氣和老丈人截然相反,難怪能撐起家裡鋪子買賣,是個肚子敞亮的。

不過這做菜法子,回頭得跟娃娃們說一說,不能亂傳出去了。

一桌子席麵一家人痛痛快快吃了一回,最小的林三郎吃的都肚子圓溜溜,湯顯靈怕小孩吃積食了,讓大郎二孃帶著小的坐一會,都先彆動收拾鍋碗。

哪裡用小孩收拾。

林二孃有些手足無措,看阿孃,真不用她洗碗收拾嗎?

“聽你阿叔的。”湯巧說。

林二孃便坐下——以前在家裡,家裡還冇分家時,她就是再小,吃完飯也得幫忙收拾碗筷送到灶屋去,後來大一些就能洗碗掃地擦桌子了。

“穩穩食,過一會把酸奶吃了消化消化。”湯顯靈跟林大郎說。

林大郎又領了阿叔的任務,很是認真看弟弟妹妹。

湯巧收拾往灶屋去,湯顯靈就冇勸大姐彆幫忙——他有事跟大姐說,也冇讓鐵牛進灶屋,因為鐵牛要是在灶屋,他大姐不好意思,敞開不了肚子說話。

一家三口在灶屋,蔣芸、湯巧、湯顯靈。

皇甫鐵牛送完了水,水缸倒的滿滿的,纔出了灶屋,給夫郎騰個說話地方。

灶屋裡,三人手下乾著活,蔣芸還在醞釀,不知道咋開口,湯顯靈直說:“大姐,我不想做朝食了,我想睡懶覺,但也不想把朝食營生給關了,其他坊學著我的花樣也賣這幾樣,做的不如我,生意卻不錯,都能賣空。”

“這是個賺錢的營生,我想這個買賣,留給外人不如教你做。”

“咱家現成的鋪子,每天刨去成本,不說一兩銀子,八百文是有的。”

湯巧聽得如平地驚雷一般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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