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門前是非多 017
冤家路窄
因為離得不是很遠,四人皆步行走到食為鮮,辛玉郎被冷風吹了吹,眩暈的感覺已漸漸消退。
倒是楊樂夭在後麵看的頗為心疼,這大冷天的,自己裡三層外三層仍覺得寒氣逼人,前麵玉人的背影此時看起來是風華絕代,想必沒穿幾件衣服。
“小姐!”
剛想隨著辛玉郎入食為鮮的楊樂夭卻被千紫拉住,緩了一步,卡在門檻處。
“小姐,剛剛走時我看到許公子也在那船上!”
“許公子?”楊樂夭愣了一會兒方反應過來,“許昌平?”
千紫點了點頭。
“哦!”剛剛自己就隻顧著辛玉郎了,眼裡哪還有彆人,何況,就算見著了,她也不知許昌平長啥樣啊。
看楊樂夭無動於衷的走了進去,千紫覺得果然是自己多事了。
待千紫走進食為鮮,就看見自家主子迫不及待領著辛公子上了樓,默默歎了一口氣,也追了上去。
因顧念著辛玉郎暈船應該沒有胃口,楊樂夭坐下後也就沒點菜,倒是讓跑堂的送幾種店裡的招牌醃梅子過來。
很快小廝便送上了□□種梅子,酸、甜、鹹,各種味道占了個遍。
“辛公子,你嘗嘗,他家的梅子特好吃!”
楊樂夭把自己喜歡的兩種梅子往辛玉郎麵前推了推,喜滋滋的等著他揭開麵紗品嘗。
然辛玉郎隻是半揭麵紗,梅子便進了口中。
他輕咬一口,一股甜酸在口中化開,確實好吃,便又撿了一顆。
楊樂夭沒能看到那張令她心動的容顏,心中微微失望,但看到他似喜歡她推薦的梅子,心裡又像被抹了一層蜜。
“公子,這裡沒彆人,我替你將麵紗解下透透氣吧!”
小十二再次神助攻,楊樂夭此時看他的眼神簡直可稱為崇拜,若將來自己與他主子成了,一定給他也找門好的親事。
不,不要找了,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嗎!
看到自家小姐對自己一副審視的眼神,千紫突然感覺背後發涼。
“辛公子,你真好看!”自麵紗解開後,楊樂夭的視線就沒從他臉上離開,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就差嘴角掛上口水了。
不過饒是辛玉郎身經百戰,被眾女環繞習以為常,也架不住楊樂夭如此大膽露骨的眼神,臉皮漸漸紅了起來。
看到辛玉郎如玉的麵孔添上一股玫瑰紅,容顏更見豔麗,楊樂夭心中喟歎一聲,自己隻怕中毒已深,再也沒得救了。
其實這些日子她也問過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如此窮追不捨,甚至拋卻身份門第之見。
因為他長的好看嗎,可莫說前世那些影視明星,這世的司馬荇長的就更為驚豔,自己為何獨獨對他鐘了情,她也沒想明白。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一眼萬年吧,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裡就有一個聲音在說,就是他了。
她也有想過,或許上天讓她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遇見他。
“夭夭小姐,時候也不早了,走吧!”
美好的時光總是溜得很快,楊樂夭覺得自己還沒瞧得夠,辛玉郎已起身告辭。
楊樂夭點頭,並讓千紫把包廂外候著的小廝喊了進來。
“把這兩種梅子各打包一份!”
辛玉郎對其他幾種都是淺嘗為止,唯這兩種甜梅嘗了一些,想必是極喜歡的。
待小廝拿著打包好的梅子送過來,楊樂夭示意其遞給十二。
見十二看他,辛玉郎點了點頭,“收下吧。”
得到他的首肯,小十二方接過小廝遞來的梅子。
“如此,玉郎多謝夭夭小姐了!”雖然看不全他麵紗下的表情,但那眼神中的輕淺笑意卻是真實的。
“隻要你喜歡就好!”楊樂夭低聲嘟囔。
兩人剛準備離開,對麵的門卻與他們同時開啟,雙方一對眼,卻原來都是老熟人。
“夭夭,玉郎!”顯然對麵的人更驚訝一些,“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我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上次的氣她還沒消呢,這哪是救命恩人啊,冤家路窄才對,怎麼哪哪兒都碰到他。
“玉郎,你說!”興許是被楊樂夭給氣著,司馬荇的公子脾氣不覺上來。
“今日我本與餘大小姐有約,誰知中間身體不舒服,便提早離席,這是正好遇著夭夭小姐了!”顯然是不想被誤會,辛玉郎解釋道。
“你向他解釋那麼多乾啥,我...”被辛玉郎撇清關係的行為傷著,楊樂夭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想因此遷怒他人,“算了,算了,我先送你下樓吧!”
辛玉郎點了點頭,轉身向樓梯口走去,與司馬荇擦肩而過時,卻聽得他輕聲說道,“我若說我喜歡夭夭,你當如何!”
司馬荇看著辛玉郎陡然僵硬的身形,哈哈大笑一聲,率先離去。
“他說什麼了?”楊樂夭隻隱隱聽到她的名字,司馬荇這人心思莫測,誰知道他在玉郎麵前說了她什麼壞話。
辛玉郎隻搖了搖頭,提腳離去。
楊樂夭也不敢再多追問,追隨而去。
······
“啪!”又一聲瓷器碎聲從許府書房傳出。
而此時,許昌平正攙扶著許父走到書房門口。
“你主子怎麼了?”許父的聲音中含著一絲威嚴。
“老,老爺...”
一向伶牙俐齒的許府大丫頭藍菱此時竟連連搖頭,許父也不為難她,讓跟著來的一個侍兒上去敲門。
“滾!”一個瓷器物件兒砸在門內,碎裂的聲音刺耳,嚇得敲門的侍兒連連後退。
“開門!”許父的聲音中已飽含怒意。
“父親!”門立馬從裡麵開啟,“您怎麼來了?”
許父看著門內一地的碎瓷器片兒,眉毛輕皺,但好在許昌莘除了衣角沾了點茶漬,儀表還算正常,心也就放下了大半,讓隨著來的侍兒收拾了書房,自己則帶著姐弟兩人換了個地方說話。
下人全都退去,屋中隻剩下許父與一雙兒女,許父問道。
“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何事?”
“還不是侯府那聘禮,自玉竹軒退了訂製的事兒傳開後,京中竟沒有一家金銀店肯承接了,外頭現在到處傳我許府忘恩負義,高中後便想撇開舊日恩義...”
“要不,這婚就不要退了,我看夭夭那女娃甚好!”若不是自己這大女兒堅持,自己本就屬意這門婚事。
“更何況,當年許府落魄時,若不是侯爺夫婦鼎力相助,豈能有如今這般光景!”
“不行,那老匹夫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替他那傻女兒娶了我許府公子,妄想!”
“莘兒...”許父氣的不輕,“何為讀聖賢書,立君子品,做有德人?我看你這麼多年的書算白得了。”
“父親!”許昌莘繼續申辯,“楊樂夭那廝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哪裡配得上平兒,更何況,我今日帶平兒去赴約,京中好幾個貴女都表現出好感...”
“住嘴,你這是打算賣弟求榮嗎?”許父怒吼。
難道權利就真的使人趨之若鶩嗎,他這個女兒一向心高氣傲他自是知道,可變成如今這般,卻是讓他難以接受。
“父親!”
“以後莫再與我提你這些醃臟事兒,上次幫你騙過侯府,已使我愧疚終身。”許父失望離去。
若不是怕毀了女兒好不容易得來的前程,他又如何會助紂為虐,上次夭夭意外受傷,他事後聽著都覺得凶險,他這連螞蟻都未踩過一隻的女兒,如今竟變得與那屠夫無異。
“平兒,你可與父親想法一樣?”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許家,父親為何就不能理解。
“我知姐姐是為了我好,為了許家好!”他本就無心於情愛,嫁誰不是嫁。
“隻是姐姐...”許昌平有點猶豫的問,“你對夭夭是不是還有其他動作?”
“什麼意思?”許昌莘臉色拉下。
平兒莫不是對楊樂夭動了惻隱之心?
“今日我瞧見那辛公子下船後與夭夭一同走了。”
在今早見到那驚為天人的辛公子前,他就常聽姐姐提起這位藍顏,那話語中明明處處露著傾慕之意。
但同時他也清楚,夭夭與姐姐的長袖善舞不同,她不善交際,除了上朝和必要的交往,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中,比他過的更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子哥兒。
在斷了聯係之前,楊樂夭身邊甚至隻有他一個異性算得上熟識。
所以,早上見到那一幕,他並沒有往楊樂夭招蜂引蝶的方向想去,而是擔心自己姐姐做了什麼。
“辛公子與楊樂夭,你確定?”
看姐姐的訝異程度不低於自己,許昌平點了點頭。
“她一隻癩□□也能妄想天鵝肉!”許昌莘嗤笑,“放心吧,主子那邊暫時還不想要她的命。”
許昌莘本意是想安慰弟弟,卻不想她這樣說讓許昌平更為擔心。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那日若不是他相約,她如何會看到不該看的,以至累及性命。
“今日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有空幫我多勸勸父親!”許昌平說道。
許昌平點了點頭,心煩意亂的離開。
看著弟弟離去的背影,許昌莘眼神複雜。
四皇女那邊其實早有滅口之心,不管楊樂夭是否真的失憶,留著總是個禍害,如今一直沒動手,隻是苦於沒下手的機會。
一來,楊樂夭活動範圍很是簡單,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府中;再就是,自那次傷了後,她身邊總跟著人,每次出行也都挑著人多的地方走,實在不好下手。
不過,楊樂夭跟辛玉郎竟然有了私下交往,這倒是意外之喜。
在許昌莘的潛意識裡,相對於楊樂夭,辛玉郎必然更親近於她,若她有個請求什麼的,想必不會遭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