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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門前是非多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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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

天晴被楊樂夭派到司馬荇那兒問何時能返京,他畢竟是押運此次賑災物資的實際負責人,更何況他如今腳傷嚴重,於情於理她都該和他商議後再行動。

千紫掀開簾子端了藥進來,看她抱著雪狐披風發呆,不覺臉色變了變。

“小姐,該喝藥了!”

待楊樂夭看向她時,她已恢複如常,臉上甚至帶著刻意的笑。

“哦,好!”

這時天晴掀簾進來,看她喝完藥後,上前稟報。

“司馬公子說他那邊還需要整理一下,大後天一早便能啟程返京!”

楊樂夭點了點頭,千紫扶著她躺下,順手想收了那件披風,卻被她攔下。

“就這樣蓋著吧,暖和些!”

千紫應是,看著她眯上眼,和天晴悄悄退了下去。

待她們完全退了出去,楊樂夭卻睜開眼,將披風往上拉了拉,完全覆蓋了臉麵。

兩天,還有兩天,已是她的極限。

另一邊的蒙古包中,阿明正努力勸說司馬荇。

“主子,您何必如此急著回京,大夫都說了,您這腳不能再下地了!”

“這哪裡是我急著要走,你沒看她派人來催嗎,我何嘗不希望多留些時日,我能多與她親近親近。”

“主子,她真就這麼好嗎?”

好到您寧願放下所有事,千裡迢迢,跋山涉水親自走一趟,隻怕她被彆人刁難。

“我不知道!”

剛開始他確實有想過利用她來擺脫司馬家的牽製,比起被他人掌控的人生,他更願挑個碌碌無為,甚至是軟弱無能的人。

可他越靠近她,越瞭解她,就越放不開手。

她絕不像外麵傳言的那般軟弱可欺,她的隨和隻是偽裝,對於她真正想守護的,她必是分寸不讓。

這與他最初期望的相差甚遠,可就是該死的吸引著他,讓他再轉不開目光。

雖不知她與小四到底有何糾葛,但知道她被派了去賑災,救援物資又是小四一手操辦時,他擔心小四暗地使絆子,即使小四獅子大開口,他仍是爽快答應,並親自押送過來。

可自己的一腔熱血怕是要錯付,她如此著急回去,隻怕是受了眼前那木爾的刺激,惦著心尖上那人罷了。

“主子,侯爺派人來問您意見,總歸還是念著您的!”

看主子如此難過,阿明有絲不忍,遂開口勸解。

司馬荇抬眼看了看他,終是沒開口反駁。

“你去將路嚴喊過來,她終歸是皇帝親派的押運官,返京的事還需與她商議!”

阿明領了吩咐轉身離開,給司馬荇留了一個安靜的空間。

司馬荇果然信守諾言,兩日內整理好所有賑災事宜,留下了兩個小官善後,大部隊第三日一早開拔回京。

遊牧族也定於同一天遷回大本營,族長讓哲布領隊送他們一程,並從族裡挑了四匹品相好的種馬作為謝禮讓他們帶回京,眾人為此歡呼了一陣,就連司馬荇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這也是楊樂夭第一次見到正兒八經的女皇派遣押運官路嚴,一個從四品的武將,遠遠看到她就跑過來見了禮,唯唯諾諾的,一點也沒有武將的樣子。

哲布等人將他們送到邊境,她的馬車已被人送了過來,雙方就此拜彆。

看著哲布率眾離去的背影,她哀歎一聲,心中有千般疑問,卻始終沒問得出口。

“那木爾的棺槨前日就被先送了回去,孟和我沒見到,聽說一直用著藥,睡著...”

知她想知道什麼,司馬荇索性全告訴她。

“哦!”

想起那木爾、孟和一對有情人天人永隔,她心中隻能哀傷,卻什麼也做不了,孟和的未來如何,更不是她能插手乾預的。

楊樂夭彎腰將司馬荇重新背起,將他送去他自己的馬車,剛到馬車旁,車夫卻報告說他們的車軲轆壞了,暫時沒辦法走了。

為了不耽擱行程,楊樂夭一咬牙,將司馬荇又揹回自己的馬車。

司馬荇特意將阿明留下,讓他等馬車修好後再趕上大部隊,於是一路上伺候大少爺的責任,便由此落到了楊樂夭身上。

楊樂夭一上車便抱緊了手中的包裹,眯眼假寐以隔開司馬荇熱切的眼神,最近這司馬荇越來越不對勁,總拿那雙狐狸眼對她放電,妖媚的樣兒是個女人都扛不住,她也隻能在心中默唸辛玉郎,覺得比清心咒管用。

“你這車上怎麼還如此簡陋?”

“這紫砂茶壺我喝不慣,改天我送你一對白玉杯,再換個楠木茶幾...”

“你這怎麼還有畫筆宣紙,你又不會作畫,附庸風雅...”

“你閉嘴!”

在司馬荇無數次挑刺後,楊樂夭終於忍無可忍,睜眼瞪向他,“你若是不喜歡坐這車,後麵路嚴的馬車我看著甚好,我送你過去!”

這車上好多東西都是上次玉兒留下的,她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平時自己都捨不得用,卻被司馬荇如此挑刺,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有,沒有,我很喜歡你這車!”司馬荇忙陪著一副笑臉,生怕楊樂夭真把他趕下去。

“那個...那個...”

安靜了一小會兒,司馬荇又開始坐立不安。

“你又怎麼了!”楊樂夭抬眼瞪了過去。

“我冷!”看她如此凶神惡煞,司馬荇低聲嘟囔。

“冷就蓋個毛毯!”

“毛毯都在車上,阿明沒給我!”

“千紫,給司馬拿個毛毯進來!”

外頭千紫應是,很快就遞了個毛毯子進來。

楊樂夭伸手接過,遞給他,司馬荇卻遲遲沒有接過。

“你讓我蓋如此低劣的毛毯,我會過敏的!”

“你怎的如此多事,彆人能蓋的了,你就蓋不了,愛蓋不蓋!”

楊樂夭將毯子扔到他腳下,閉眼不再理會他。

過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動靜,楊樂夭偷偷睜眼瞧了過去。

扔過去的毯子仍躺在原地,司馬荇背對著她躺下,腫了的腳用軟墊墊著,雙手緊緊抱著胳膊,似真的冷極。

楊樂夭輕輕歎了口氣,猶豫著將手中的包裹開啟,裡麵露出那件雪狐披風。

再次看了眼他傷了的腳,楊樂夭一咬牙,挪了過去,將雪狐披風給司馬荇蓋上,也不管他睡沒睡著,大聲叮囑道,“等阿明追上來就還我!”

然後撿起腳下的毛毯,躺到另一邊睡下,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司馬荇如玉的麵上綻放出絢麗的笑顏,一瞬間傾國傾城。

由於大部隊人數眾多,人員複雜,來時十來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拖了將近一個月,待回了京城,已是四月中旬,繁花落儘,天明顯熱了起來。

因著要進宮麵聖,司馬荇又行動不便,阿明也遲遲沒追上來,楊樂夭隻好上了路嚴的馬車,讓千紫先將他送回府。

千紫知道有天晴暗地跟著,也不會有什麼事,遂答應將司馬送回後去宮外等她。

由於她此次賑災欽差做的不錯,尤其是帶回了種馬,女皇相當滿意。

要知道朝廷的戰馬大部分都是由遊牧族培育,往年女皇也開口要過種馬,遊牧族皆已各種理由推拒,如今主動獻上,雖然隻有四匹,聊勝於無啊。

女皇高興,當然是大肆封賞,楊樂夭已是一品侯,升官加爵沒可能,隻能賜些金銀珠寶,這正合她心意,當即笑嘻嘻的跪拜謝恩。

光跑了一趟,屁事沒乾的路嚴從四品轉了正,自然也是樂嗬嗬的跪下謝恩。

路嚴升不升官,對楊樂夭來說,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自己勞心勞累,還差點貼上一條小命,那個隻在京中指手畫腳,還時時想著要她命的四皇女,憑什麼賞的比她還多,著實慪氣。

楊樂夭就帶著這樣的不忿出了宮,千紫已等候在宮門外,看她出來,忙迎了過來。

楊樂夭進了車廂,左右掃視一圈上,總覺得少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很快楊樂夭便放棄了搜尋,如今她隻想快快見到玉兒。

“千紫,去玉樓!”

“小姐,天色已晚,玉公子怕是已經就寢了!”

“無礙,我去看看就回!”

千紫不再吭聲,將馬車趕往玉樓。

楊樂夭敲開玉樓的門,小十二看到她似乎有些吃驚,讓她先去梅園坐坐。

這麼晚去梅園?楊樂夭有絲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等了許久,饒是臨近五月,這夜晚的天氣還是有些涼,楊樂夭遂喊了明月出來,她打算自己去找玉兒。

她剛剛喊了一聲,明月便出現在她的眼前,喜滋滋的湊了過來。

“主子,您總算回來了啊!”

“恩,玉兒呢,是不是已經就寢了!”

“沒呢,有人在您前麵上門拜訪了!”明月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誰?”

“餘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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