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門前是非多 052
連環計
從天牢出來,司馬荇已著人守在外麵,說在食為鮮定了酒席,等她過去。
早上沒吃,又折騰了一上午,楊樂夭正覺餓的慌,一聽說有的吃,立馬跟了過去。
待進了雅座,楊樂夭才發現不止司馬荇一人,小郡爺蕭滿也赫然在座。
楊樂夭笑著行了禮,問候道,“小郡爺也在!”
蕭滿點了點頭,微笑著看向她,說道,“我從宮中出來,正好遇著叔父,所以就跟過來蹭飯了,侯爺不在意吧!”
楊樂夭搖了搖頭,指向司馬荇,道,“無礙,反正這頓時他請,我也是來蹭飯的!”
蕭滿笑意滿滿,“叔父說侯爺是個趣人,果真說的沒錯!”
司馬荇讓人去廚房傳菜,回過頭來看著楊樂夭,眼神寵溺,說道,“小郡爺為你一早就進了宮,你難道就不該表示表示?”
楊樂夭眼神一亮,問道,“一切已辦妥?”
看蕭滿點頭應是,楊樂夭深鞠一躬,“謝小郡爺,如此,我就放心了!”
“侯爺客氣了!”蕭滿雖受了楊樂夭的大禮,但表情卻是憂心忡忡,“你隻讓我告訴了光哥哥嬌花會那事是人為,其他一概不說,可我擔心......”
“擔心曹嬪娘娘似你一樣,懷疑錯了人?”楊樂夭理解他的憂慮,笑答道,“小郡爺莫要擔心,曹嬪娘娘會猜對的!”
曹光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得到陛下的寵愛,勢頭直逼餘真兒,除了將軍府的力量,自身想必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的,隻小郡爺被護的太好,還以為曹嬪仍是當初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將軍府世子。
看蕭滿仍眉頭緊鎖,楊樂夭終是不忍毀了他心中那份美好,換了種說法道,“你先點播了他,後有往皇後殿跑的勤,他必不會再懷疑皇後娘孃的!”
蕭滿聽此,果然眉頭舒展,司馬荇窺了她一眼,心中有絲觸動。
她竟是將手伸向深宮,看來小四這次是真將她惹火了。
隻是,宮中那位也憑地好手段,他哥哥入宮這麼多年都無所出,偏他入宮不滿一年,就生了個皇子,地位怕不是想動就動的了的。
能除了餘真兒,去了哥哥的心腹大患,他當然雙手讚成,可她如此用心謀劃,到底是真想給小四一個警告,還是為了其他私心?
畢竟,那餘家丫頭可聽說是玉樓的常客。
他抬眼看向楊樂夭,卻發現她已然在狼吞虎嚥,估計是被她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嚇著,蕭滿在一旁頗為尷尬,遲遲沒有動筷。
司馬荇心中暗笑,估計真是自己想多了,單看她這樣,哪是謀大略之人。
“阿滿,不要客氣,她就那樣,你要是再不動筷,她就吃光了!”
“這麼多,我哪會吃光,小郡爺,不要客氣,快吃,不夠再叫,我請,我請!”楊樂夭口齒不清的說道,眼明手快,又夾了塊豬蹄。
一旁的楊英都覺得臊的慌,背過身去。
三人都沒遵守食不言古訓,在歡聲細語中用完餐,真正施行了光碟行動。
之後,楊樂夭要去花滿樓,司馬荇要送蕭滿,三人於是在食為鮮外分道揚鑣。
······
楊樂夭嘴上說著顧不上花滿樓,但心中擔憂一點不少。
如今該做的都已做了,接下來也隻是等待事情發酵,多下來的時間不如去花滿樓盯著,以防再生變端。
與她擔憂的完全相反,如今的花滿樓著實沒什麼可令她擔心的,程錦將一切安排有序,工人們努力的搬磚、砌牆,竟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楊樂夭看著人群中乾的熱火朝天的程錦,努了努嘴,沒有吭聲,轉身和楊英回了侯府。
千紫已經回了,一切按部就班,曹寧被打入大牢,白珊珊遣人去了崔府拿人,卻被崔家老爺子給轟了出來,捕快們怕不好交代,全在崔府外守著,受來往行人的注目禮。
如今隻等著白珊珊明日遞出的摺子,崔菲菲這頓牢獄之災怕是免不了了。
如此,楊樂夭定下心來,藉口乏的厲害,免了晚餐吃食,將一乾人等趕出寢室,隻等夜幕降臨。
好不容易等到亥時,楊樂夭千求萬求,好話說儘,終是讓楊英答應帶她去玉樓。
一路風馳電掣,楊樂夭總算體會了在屋頂飛奔的驚心動魄,實在不想再來一次,好在在她快支撐不住時,楊英已帶她飄落在辛玉郎的屋前。
阿三從暗處閃了出來,看到是她,眼神顫了顫,將門輕輕開了個縫,轉身離去。
楊樂夭嘴角含笑,沒想到遇到個如此上路子的,改天一定讓玉郎給他配個好人家。
她進去時,辛玉郎背對著她,估摸是睡著了。
她偷偷一笑,躡手躡腳的爬上床,鑽進被子,辛玉郎竟毫無動靜。
這下她有點笑不出來了,玉郎之前還跟她保證,這玉樓有多安全,結果她進來這麼久,也就阿三出來閃了一下,現在她都鑽進他被窩了,他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楊樂夭心中暗急,手下便使了勁道,辛玉郎終是歎了一口氣,轉了身來。
“夭夭這是將我當那仇人呢,使這麼大勁兒!”
楊樂夭觀他眼中毫無睡意,知自己被騙了,不由紅了臉子,撒嬌道,“你詐我!”
“嗬嗬!”辛玉郎笑意淺淺,實說道,“你不在我身邊,我難以入眠!”
說得楊樂夭有絲不好意思,玉指輕點他胸脯,道一聲,“死相......”
話未說完,自己倒先被自己嘔心著了。
然辛玉郎眼中卻蜜意甜甜,似一團迷霧慢慢將她籠罩。
楊樂夭閉眼親了上去,那感覺竟似飄在雲中,不知此身在何處。
久旱逢甘霖,兩人攀著對方嚮往極樂世界,彼此都極儘全力,給了對方最極致的溫暖與愛。
完事後,兩人都大汗淋漓,卻不嫌棄彼此,仍緊緊擁抱。
待氣息均勻,楊樂夭開口道謙,“對不起,昨日我竟把你當做我的夢境,讓你一人獨自離開!”
辛玉郎親了她一口,聲音沙啞,“沒事,是我太想你了,擾了你的休息!”
楊樂夭撲哧一笑,道,“我們這樣說話,真有點像話本中那些相敬如賓的夫妻!”
辛玉郎稍稍一想,也緩過神來,摸了摸她的臉龐,“你我之間無需抱歉,以後我想你了,便去找你,你若想我了,隨時可來!”
“恩!”楊樂夭點點頭,將心中之情一吐為快,“其實這些天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有好多事情想告訴你,有好多委屈想向你傾訴,可是我不敢過來,我怕你煩我,我怕你覺得我懦弱,我怕你......”
楊樂夭說到此竟有些哽咽,她畢竟不是原版的女尊人,生來就大女人主義,她性格中有弱點,她也希望有個人能讓自己依靠。
這些天,她都是硬扛著的,誰知道她到底撞著了四皇女什麼破事,一來就想害她,她躲都躲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
“不怕,不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辛玉郎聲音低沉,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著一個小孩。
楊樂夭將他擁的更緊,半響,帶著哭音威逼著,“你說的,你發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離開我!”
“好,好,我發誓!”辛玉郎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誰人能知道在京中名聲漸佳的定遠侯爺,此時竟像個哭鼻子的小孩子。
楊樂夭破涕而笑,在他懷中,享受著難得的安靜。
兩人絮絮叨叨,敘述著這些沒有彼此的日子裡,雙方的生活,大多是楊樂夭在講,辛玉郎安安靜靜的聽。
“也就是你弄了個假證人在十王府裡,誘那幕後之人出手!”辛玉郎總算聽明白了她的計劃。
楊樂夭諷刺道,“對啊,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那工匠之女被追殺,就正好被十王撿到了!”
“工匠之女是真的,她被追殺也是真,隻是我們找到她時,她已命在旦夕,我們隻能將計就計,聯合她做了這場戲,讓她順利進了十王府!”
“你們怎能斷定,十王會救了她!”這其中曲折,他聽著都覺揪心,她怎麼就能算準十王爺會心慈手軟,走進她的局。
“十王這人看似跋扈,其實口硬心軟,最見不得這種殺人滅口之事,平日不瞧見也罷,若是瞧見了,我篤定他會出手!”
楊樂夭自信自己看人還是有一套的,她纔不承認她有賭的成分。
辛玉郎寵溺的親了親她額頭,笑道,“你啊!”心中卻對她這副傲嬌樣喜歡透了。
“然後呢,若是讓那幕後之人得了手怎麼辦,十王府也並非銅牆鐵壁,若那人真似你說的這般神乎,也並非沒有可能!”
楊樂夭苦著臉,目光中帶著陰狠,“若真是,這也是她的命,我必為她找出真凶,手刃滅家仇人!”
話落,神情又變得慘淡,“其實我們找到她時,慶姨已經斷定她活不過三日,可她如今仍吊著一口氣,不過是怕引不來凶手,死不瞑目罷了!”
“她都能如此堅持,我又有何理由來放棄!”
“她們罔顧人命,妄想用同樣的手段再來害我,我若是再不回手,是不是有一日也會如此這般,家破人亡......”
“不會的,不會的!”辛玉郎反複撫慰著她,直待她沉沉睡著,方露出一絲複雜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