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門前是非多 068
和親使團
楊樂夭倒沒想到她如此短時間內被解禁,與和親使團的到來有莫大關係。
為了繼續保持遊牧族與瓊國的良好關係,遊牧族遣了送親隊伍過來和親,車架已進臨城,楊樂夭因為之前賑災的原因,成了迎親大臣的不二人選。
女皇顯然也不知對方送了誰來和親,隻是她這個年紀,已經沒了娶對方來鞏固政權的必要。
至於將來選中誰來娶這個遊牧族男子,端看對方品級如何,楊樂夭隱隱覺得,此等好事大部分是要落在太女的頭上的。
又是一個緊急出差的任務,迎親隊伍需要一天時間整合,第二天才能出發,楊樂夭鬆了口氣,下了朝直奔京兆衙門。
白珊珊猜到她會過來,早備好了酒菜,倒是慶娘看她連官袍都未換的急猴兒模樣,心中暗暗歎氣,果然“女大不由娘”。
眾人看她過來,識趣兒離開,留下空間給他二人。
“玉兒!”終於見到他,楊樂夭恍如隔世,一口玉兒含在嘴中,心頭情緒百回。
辛玉郎轉過頭看向她,眼中情緒不明。
楊樂夭心口一揪,這纔看清辛玉郎的模樣。
仍是記憶中的容顏,隻是兩頰的顴骨明顯凸現,臉色慘白,毫無生氣。
“玉兒,你不要嚇我!”楊樂夭腿軟的走到床邊。
辛玉郎仍是不言不語,隻是眼神微有變化。
“夭夭!”千言萬語終是化成一句歎息,“我配不上你了!”
擔憂成真,楊樂夭一時驚慌失措,他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為她受瞭如此大劫,此時若不能及時排憂,隻怕求生意誌薄弱。
而她,最害怕失去的,便隻有他。
“玉兒,我早就跟你說過,失去你,我會瘋!”
楊樂夭褪衣上床,輕輕將他攏在懷中,“比起失去你,我更願放棄這似枷鎖般的身份低位!”
鼻頭一酸,心口軟軟,辛玉郎終是放棄所有掙紮,緊扯被單的手終是慢慢攀爬到她腰間,緊箍到喘不過來氣。
或許是她的懷抱太暖,他竟覺得全身的疼痛都漸漸飄離,眼皮子開始打架,終是睡了這些天來第一個安穩覺。
待他睡醒,已是月上柳梢頭,他沒想到她還在。
完全沒有睡意,楊樂夭一眨不眨的盯著他,饒是跟她早有了肌膚之親,辛玉郎也不免對這過於熱切的眼神有些羞澀。
羞澀過後就是想起近幾天的不修邊幅,他該是憔悴成什麼模樣了,她是不是會嫌棄。
看著他有些閃爍的眼神和不安的動作,楊樂夭笑了笑,吻了一下他的唇,道,“無論何時,你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
辛玉郎噗呲一笑,“要不是夭夭的第一次確實在我這兒,我還以為夭夭是個情場浪子呢!”
“是浪!”楊樂夭擠眉弄眼,“隻對你浪!”
“流氓!”辛玉郎作勢要打她。
楊樂夭慣性一擋,卻見他眉頭一皺,便知自己碰到了他的傷處。
“疼不疼,我看看!”楊樂夭急迫的掀開他的衣服。
“不疼,不疼!”辛玉郎手忙腳亂的拉扯半褪的衣服,害怕她看到遍佈全身,醜陋不堪的累累傷痕。
“玉兒,我非膚淺之人!”楊樂夭輕吻那一道道剛結了疤的傷口,“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並非這個皮相!”
嘴上說的冠冕堂皇,楊樂夭內裡虛的很,初次見麵被他迷上,可不是看上了這副天人之姿!
看她說的真切,辛玉郎心中似浸了蜜,雖知道是些瞎話,但總歸還有心來哄他,自己該試著相信的。
楊樂夭手慢慢挪到他的腿上,知道這纔是根結。
他睡著時,她嘗試輕拍過,沒有任何反應。
她心中有些慌,她隱隱有所覺,這雙腿會成為她與玉兒之間的難以跨越的鴻溝。
從剛剛一見麵,辛玉郎的冷漠程度來看,他非常在意,這雙腿廢了的事情!
她也知道,此時不是揭開這個話題的最佳時間,可自己明日又要離開,雖說隻有短短數日,但變數太多,而她,最怕的就是這變數。
“玉兒!”楊樂夭滿臉嚴肅,“慶娘是天醫閣出來的,她說你這腿有救,便是有救!”
聽聞慶孃的真實身份,辛玉郎也是一驚。
天醫閣是這個世上最神秘的存在,它代表的是這個世上最精湛的醫術。
可自天醫閣首席慕容弢三年前宣佈女皇命不足四年始,天醫閣這個神秘的存在便消失於人前。
私下裡傳說不少,但大部分都偏向女皇派兵絞殺一事。
沒想到夭夭身邊竟有天醫閣之人。
外界傳說的真假,他自然知曉,女皇惜命貪生,如何會將這唯一一根稻草趕儘殺絕,隻是那慕容弢留下此言後,便連同天醫閣一同消失在人間。
女皇一方麵吞嚥大量虎狼之藥保命,一方麵暗派人手四處尋找天醫閣之人,四皇女知曉此事後,私下找的更為瘋狂,隻盼有一日能投女皇所好,得償所願登上那至尊之位。
“噓!”楊樂夭也知慶孃的身份及其隱秘,此時說出不過是為了增加他的求生意誌,“慶娘一事還需保密,隻能你知!”
辛玉郎愣愣的點了點頭,茲事體大,他心中清楚。
隻是這一怔之間,倒是將雙腿之事忘了個乾淨。
“天色不早了,我再不出去,白大人該急了!”
楊樂夭欲掀被子,卻被辛玉郎抓住,“你要走?”
楊樂夭一轉頭,看到他可憐兮兮,似沒人要的小孩模樣,心軟的一塌糊塗,“我不走,但是我餓了!”
似是印證她說的話,一陣“咕咕”之聲從楊樂夭肚中傳來。
辛玉郎臉色一紅,沒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會這般粘人。
看著將臉埋入被中的辛玉郎,楊樂夭哈哈大笑,俯身下去吻了吻他露在外額頭,調戲道,“莫悶著了!”
言罷,終是有了點女尊大女子主義的感覺兒。
白珊珊中午給備了餐,誰知道這小妮子重色輕友,一下午都沒出房門,猜到她估計是餓狠了,一直讓小廚房熱著飯菜,她一出來便有的吃。
楊樂夭也不免覺得她很上道兒,不過也難怪,能在這位置上坐著的果真不是一般人。
不過令她詫異的是,白珊珊告訴她的內幕訊息。
大理寺找著了一具屍體,經證實,正是那晚逃脫了的黑衣人。
連著黑衣人一網打儘的還有幾個埋屍的,可惜隻是些拿了錢辦事的,隻說雇主特彆大方,給了不少賞銀。
至於其他,一問三不知。
楊樂夭心中嘀咕,太女這是時時刻刻派人盯著呢,隻是這龍蔓也著實小心,埋個人都不敢用自己人。
白珊珊提醒她,辛玉郎的案子不日怕要移交大理寺,楊樂夭心中有數,蕭子濯那邊比這邊好操作,白珊珊再怎麼向著她,官職總歸太低,放不開手。
晚上楊樂夭將案子轉移與和親使團的事兒都知會了辛玉郎,辛玉郎因曉得了慶孃的身份,心思徹底放鬆下來,人也樂觀了許多。
隻是在楊樂夭替他上藥後,他滿頭大汗卻不吭一聲的樣兒,著實將楊樂夭的心刺的血淋淋。
龍蔓這根刺,終究是種下了,不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