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貴女？她裝的！又弄哭一個 095
巴不得我難產死掉
祁不竭就在這時閒閒起身，屈指掃了掃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閒散道：“既侯夫人有心彌補，孤也就不便多加追究了，……時限三日，孤耐心不多。”
申俊及屈辱道：“殿下死心，我就是死也不會同靜女和離！”
祁不竭剛欲離開，聞言又停下，居高臨下看過去，那眼神又冷又嘲，像在看什麼碾死都嫌臟的廢物一般。
這可是未來的天下之主，九五之尊。
如今皇上年事已高，隨時都會駕崩，一旦祁不竭登基為帝，整個侯府甚至整個申氏還有活路嗎？
侯夫人心下一驚，立即道：“殿下寬心，侯府如今還不是俊及做主，三日，三日內申氏一定休了謝家女！”
“侯夫人——”
‘林鹿’忽而冷冷道：“您好歹是侯府主母，設計離間兒子的夫妻關係在先，畏懼強權推無辜兒媳出來抵罪在後，是半點臉麵都不要了嗎？”
她一個小輩，當眾在侯府這般羞辱自己，侯夫人臉上掛不住，怒斥道：“將軍夫人，你不要仗著夫君軍功顯赫便這般猖狂！這裡是慎侯府，不是你首輔府，撒什麼野！”
“不好了不好了——”
靜女的貼身婢女就在此時跑了過來，急急道：“世子夫人剛剛哭著騎馬衝出去了……”
‘林鹿’提著裙擺衝下台階，許是太著急，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下去。
“她去了哪個方向？”
婢女手往西南方向一指。
‘林鹿’即刻便外衝去，‘茶茶’回過神來跟上去：“讓季朝霽去追，你不能去！季朝霽追上去會帶她回來的。”
命令的口吻。
但‘林鹿’太著急尋找靜女，半點沒注意到這點差彆，一路筆直衝出去坐上馬車：“季朝霽你先去追，路上做好記號，我馬上到。”
“是。”外頭傳來乾脆的一聲響，季朝霽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街角處。
……
馬車一路顛簸追出京城。
裡麵傳來女子隱約壓抑的呼吸聲，‘茶茶’心下一驚，即刻停下。
撩開簾帳往裡麵一瞧，就見‘林鹿’麵色煞白，橫臥在軟墊之上，不知是悶的還是痛的，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滾滾而落。
“找、找到靜女了……嗎……”見她看過來，她深喘兩口氣，氣若遊絲地問道。
‘茶茶’簡直要被她氣笑了，但轉念一想，自己生自己的氣好像也沒什麼用。
“你要生了，靜女那邊有季朝霽，我先帶你回去。”她說著又坐回去，調轉馬匹就往回趕。
沒開始走多遠，裡麵就傳來‘林鹿’痛苦到極致的聲音：“不要——不要動了……太痛了，茶茶……茶茶你去請穩婆……”
荒郊野嶺的，就她們兩個人，丟下她一個即將臨盆的人在這裡，被狼吃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茶茶’越想越氣，再次撩開簾帳：“眼下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說了讓季朝霽追你偏不聽偏不聽！”
說著擼起衣袖，跪在一旁，接連深呼吸幾下後：“我親自來！”
自己給自己接生，她林鹿也是出息了。
可掀起她一片衣角，看到濡濕一片的裙擺，她心臟一下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兒，又慌裡慌張地把腦袋抬了起來。
騎馬、射箭、把玩草藥，甚至連常人聽都沒聽過的蠱蟲她都極為順暢的上手了，可偏偏在接生孩子這一方麵，半點都不曾瞭解過。
要怎麼接？
就……張開雙手等著孩子自己出來嗎？
“接啊——”見她跪在那裡不動，痛到極致的女子忍耐著痛楚催促了一聲。
‘茶茶’尷尬地抬起衣袖給她擦了擦下巴處的汗：“你……你使勁兒，使使勁兒孩子生出來，我接著。”
‘林鹿’：“……”
外頭傳來馬蹄飛踏的聲響，聽聲音人數還不少，且越來越近。
‘茶茶’側耳聽了一會兒，立刻道：“算我們運氣好，來人了，我請他們回去幫我們請個穩婆……”
說著探頭往外一看，一看不要緊，心頓時涼了一半。
大批的黑衣護衛簇擁而來，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鮮衣怒馬，輕肆狂放的四皇子——祁不竭。
“將軍夫人好興致啊，好好的京城不待，跑荒郊野外來賞景？”他戲謔道。
“小皇……”
‘茶茶’叫順口，半路反應過來慌忙止住，轉口道：“殿下，我們家主子要生了，可否麻煩殿下遣人回去請個穩婆？”
祁不竭眉尾高高揚起，挑出個十分輕佻的弧度：“是麼？聽到沒有？要麻煩你們去請穩婆呢，……誰願意去？”
身後幾十個黑衣護衛鴉雀無聲。
祁不竭攤了攤手：“呶，不是孤不允，實是沒人願意跑這個腿啊……”
“茶茶，茶茶！”
身後，‘林鹿’虛弱道：“沒用的，太子同夫君勢同水火，巴不得我難產死掉，你……你去駕馬車，我、我忍得住……我們、我們回去……”
‘茶茶’歪了歪頭，半個身子都探出車窗。
然後她隱約在其中一人身後看到了半截女裙，灰色麻布裙，露出的半截臂膀看應該是個胖胖的中年女子。
“殿下，穩婆都帶來了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吧？先接生，後續殿下想要什麼酬勞，咱們好商量啊……”她笑道。
少女笑的眉眼彎彎，話裡透著一點點小小的狡黠。
半點婢女該有的敬畏跟謹慎都沒有。
祁不竭難得將視線落到她身上，他還從未注意過林鹿身旁的這丫頭，先前記得規規矩矩的，這會兒瞧著眉眼間竟有幾分神似她的主子。
還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丫頭。
……
歲寒同其他護衛在旁邊起鍋燒水。
‘茶茶’就守在馬車外，隨時從裡麵接出帶血水的盆，再將乾淨的水送進去。
祁不竭將他的皇室禮儀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沒個正形地斜躺在一株歪脖子樹乾上，一手把玩著海東青漂亮的羽毛，另一手拇指撫著頸口的人首蛇身玉，偶爾歪頭看過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