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軟秘書，竟是總裁的失控偏愛 101
土耳其之夢（3）
“顧宸，我愛你。”
安娜清脆的聲音，在清冷的空氣中響起。
顧宸抱著她的手臂，猛地一緊。
這三個字，狠狠地紮進了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也想說。
他想告訴她，他愛她，愛到可以為她去死。
可最終他卻隻用了一個無聲的擁抱，來回應她所有的深情。
…………
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慵懶，穿過伊斯坦布林錯綜複雜的小巷，灑在古老的石板路上。
吃過午飯，顧宸牽著安娜的手，漫無目的地在當地的大巴紮集市裡閒逛。
安娜的好奇心被徹底點燃，在琳琅滿目的攤位間穿梭。
她一會兒拿起一盞手工繪製的彩繪玻璃燈，一會兒又被色彩鮮豔的土耳其地毯所吸引。
顧宸牽著她的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他們之間沒有距離，卻又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就在這時，安娜被一家奇怪的小店吸引了。
店門很窄，門楣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造型獨特的藍色玻璃眼球，風一吹，叮叮當當地響，像是某種神秘的咒語。
“顧宸，你快看！”安娜拉著他的手，指向那家店。
小店櫥窗裡的一串墜著紅色寶石的手鏈，立刻吸引了安娜的目光。
顧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心口一滯，隨即跟著安娜走了進去。
小店裡光線昏暗，空間狹小，貨架從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擠得滿滿當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香料、皮革和陳年灰塵的奇特味道。
一個鬍子花白、戴著小圓帽的土耳其老頭，正坐在角落的小木凳上打盹。
聽到聲響，他睜開眼，看到顧宸和安娜，臉上立刻堆起了熱情的笑容。
“歡迎你們，漂亮的小姐和帥氣的先生。你們慢慢看！隨便看！”他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招呼著。
安娜興致勃勃地在狹窄的過道裡穿梭，這家小店裡所有的商品都很有藝術感，還很奇特，安娜感覺自己像是在尋寶。
很快，她找到了剛剛櫥窗裡吸引她目光的那條手鏈。
那是一條銀質的手鏈，上麵鑲嵌著一顆顆小巧精緻的暗紅色石頭，像極了飽滿剔透的石榴籽，她一眼就看中了它。
“顧宸，這個好看嗎？”她拿起手鏈，舉到顧宸麵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
“好看。”顧宸的聲音有些乾澀。
他看著安娜指尖捏著的那一抹暗紅，像一滴凝固的血，也像一顆等待被品嘗的果實。
他記得，在哪本旅遊冊子上瞥到過，石榴石在土耳其象征著豐饒、多子，以及……忠貞不渝的愛情。
“小姐，好眼光！”店主老頭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指著那串項鏈，熱情地介紹，“石榴石！我們土耳其的幸運石，代表……嗯……甜蜜的愛情！”
他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尋著合適的英語詞彙，還用手比劃了一個愛心。
“愛情，長久！”
安娜的臉頰“唰”地一下就紅了，她偷偷看了顧宸一眼，眼底的喜悅幾乎要溢位來。
這個寓意，她太喜歡了。
“我就要這個了。”她毫不猶豫地決定。
“好！好！”店主高興得搓了搓手，又把目光轉向了顧宸，“先生，不給美麗的愛人再買一件情侶飾品嗎？我們還有成對的戒指、手鏈，都是愛情的象征！”
老頭一邊說，一邊從櫃台下拿出幾款設計精巧的情侶飾品，熱情地推銷著。
愛人。
這個詞像一塊巨石，轟然砸在顧宸的心上，激起一陣沉悶的回響。
他的喉嚨發緊，目光掃過那些成雙成對、寓意著永恒和美滿的飾品，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的愛情，馬上就要被他親手送進墳墓了。
他要怎麼告訴她，他買下這象征“長久”的信物，卻是為了埋葬他們的愛情？
“不了。”他從喉嚨裡勉強擠出兩個字，聲音低沉得像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安娜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她還完全沉浸在即將收到禮物的喜悅裡，正踮著腳，讓店主幫忙試戴那條石榴石手鏈。
那抹鮮豔的暗紅色，落在她白皙的手腕間，像一道觸目驚心的烙印。
刺得顧宸眼睛生疼。
店主看看顧宸緊繃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又看看一臉幸福甜蜜的安娜，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瞭然。
他不再推銷那些情侶款的飾品，默默地將它們收了回去。
然後，他從旁邊拿起一個精緻的藍眼睛掛墜，掛墜的陶瓷表麵光滑瑩潤，中間的瞳孔藍得深邃。
“這個，保護你們。這款是我的鎮店之寶。”他將掛墜遞給顧宸，眼神裡帶著點過來人的理解和溫和的祝福，“祝你們旅途平安。”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送給你，朋友。”
顧宸默默地接過了那片冰涼的陶瓷。
保護？
他現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甚至還要親手將她推開。
他算什麼東西，配得上這份祝福？
他從錢包裡掏出信用卡，遞給店主。
“石榴石手鏈和這個，一起。”
他堅持要付那個掛墜的錢。
店主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接過卡去結賬。
顧宸將那枚藍色的“惡魔之眼”緊緊攥在手心裡。
堅硬的陶瓷邊緣，深深地硌著他的掌心，帶來一絲短暫的、真實的痛感。
他需要這痛感，來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這場極致的幸福，和即將到來的極致的痛苦，都是真的。
安娜戴著新手鏈，心滿意足地轉過身，看到顧宸正低頭看著手心，神情有些奇怪。
“顧宸，你在看什麼？”
顧宸猛地收攏五指，將那枚掛墜藏得更深，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沒什麼。”他牽起她帶著手鏈的手，將她冰涼的指尖包裹在掌心，“走吧。”
安娜沒有多想，任由他牽著，離開了這家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