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軟秘書,竟是總裁的失控偏愛 191
新的開始
熟悉的陳設,熟悉的味道。
一切,都空蕩蕩的。
他的心,也空蕩蕩的。
他一步步,走上二樓,推開了主臥的門。
房間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床單被褥也換成了他慣用的深灰色。
可他記得,安娜喜歡的是米白色。
她說,米白色像陽光,溫暖。
他走到那個巨大的衣帽間。
這裡,曾經被他用最頂級的奢侈品填滿,隻為博她一笑。
可現在,裡麵掛著的,全都是他一個人的衣服。
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冰冷得,沒有一絲煙火氣。
他不該讓她在那麼巨大的誤會和傷痛中離開。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把他的寶貝,弄丟了。
許久。
他才緩緩站起身,拿出手機,撥通了許安的電話。
“把這三個月,公司所有的事務報告,都拿到我書房來。”
他不能倒下。
在找到安娜之前,他必須撐著。
許安抱著一摞厚厚的檔案,走進了書房。
“老闆,這是您要的資料。”
顧宸坐在書桌後,麵無表情地翻閱著。
秦家因為悔婚和股價暴跌,元氣大傷。
秦雪因為受不了打擊,被秦紹謙送去了瑞士療養。
蕭逸風數罪並罰,被判了十五年。
安海因偽造合同,數額特彆巨大,情節嚴重。構成合同詐騙罪,沒收財產,判了十年。
夏東海因為有重大立功表現,隻判了三年。
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一樣。
那些傷害過安娜的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可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快意。
因為,他最想見的人,不在身邊。
“許安。”
“老闆,您吩咐。”
“安娜還要繼續找。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是,老闆!”
許安領命而去,書房裡,又隻剩下顧宸一個人。
…………
從那天開始,顧宸變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機器。
整個智合資本,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下。
所有員工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
他可以連續四十八小時不閤眼,開完一場又一場的高層會議。
他可以在談判桌上,用最狠厲的手段,將對手逼到絕境,然後毫不留情地吞並。
他的商業帝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著,所有人都說,智合資本的顧總,是個不折不扣的商業瘋子。
隻有顧宸自己知道,他的心,早就死了。
他用瘋狂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用無休止的會議來填滿所有的時間,隻是為了不讓自己有片刻的喘息。
因為一旦停下來,那種蝕骨的思念和悔恨,就會像潮水一樣,將他徹底淹沒。
安娜就那樣消失了。
像一滴水彙入大海,無影無蹤,乾乾淨淨。
沒有預兆,沒有告彆,甚至沒有留下一句可以讓他恨她的話。
鬆濤彆苑那張價值百萬的大床,成了他的人間煉獄。
夜深人靜時,空曠的房間裡,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被思念一寸寸啃噬的聲音。
他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能從天黑到天明。
腦子裡,全都是安娜。
她隱忍的淚,她嬌軟的笑,她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溫柔背影,她穿著那件卡通睡衣在他西裝上印下的一吻……
他受不了了。
他逃離了鬆濤彆苑那個牢籠,鬼使神差地,把安娜那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買了下來。
他甚至沒有讓許安經手,而是親自聯係了房東,用了一個荒唐的高價,連帶著屋裡所有的舊傢俱,全部買下。
當他再次開啟那扇破舊的木門時,一股熟悉的,屬於安娜的淡淡馨香撲麵而來。
他像一個溺水者,終於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屋裡的陳設,他一點都捨不得動。
滿屋子,都是她的味道。
他脫下西裝,小心翼翼地換上拖鞋,躺在那張小得可憐的單人床上。
枕頭上,被子上,全都是安娜留下的,讓他日思夜想的氣息。
他緊緊抱住那個被她抱了無數個夜晚的兔子玩偶,彷彿抱住了她溫軟的身體。
出奇地,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煎熬了無數個日夜後,他竟然在這張小床上,沉沉睡去。
從那天起,顧宸過上了雙麵生活。
白天,他是智合資本殺伐果斷的帝王。
夜晚,他回到這間破舊的弄堂小屋,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守護著安娜離去後留下的聖地,抱著她的玩偶,才能勉強入眠。
…………
與此同時,萬裡之外的紐約。
茱莉亞音樂學院,一間頂級的練習室內。
悠揚而激烈的琴聲戛然而止。
滿頭銀發的史密斯教授激動地站起身,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安娜,我必須再說一次,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不,你已經不是學生了,你是一位真正的小提琴演奏家!”
“你的技巧無可挑剔,但更寶貴的是,你的音樂裡有靈魂!有故事!那種破碎、掙紮、卻又向死而生的力量,太動人了!”
“相信我,你就是為舞台而生的!”
安娜放下手中的小提琴,微微喘著氣,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謝謝您,教授。”
“下週,卡內基音樂廳有一場交流演出,我已經為你爭取到了一個獨奏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好的,教授。”
送走了興奮的教授,安娜疲憊地坐倒在椅子上。
高強度的練習,幾乎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不僅要應付茱莉亞繁重的學業,還要忍受著孕期帶來的種種不適。
嗜睡,反胃,渾身酸軟。
有好幾次,她都是在練習的間隙,衝到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然後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回來繼續練習。
沒有人知道,這個在教授眼中光芒萬丈的天才,正獨自一人,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轉眼間,她肚子裡的寶寶,已經五個多月了。
從外表看,穿著寬鬆的衣服,還看不出太大的變化。
但每次沐浴之後,看著鏡子裡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安娜的心中,總會湧起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
有初為人母的欣喜與期待,更多的,卻是迷茫與酸楚。
她會輕輕地,將手放在小腹上,感受著那個小生命一天天在長大。
“寶寶……”
“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
她低聲呢喃著,眼眶,不自覺地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