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軟秘書，竟是總裁的失控偏愛 025
老房子
顧宸將那份協議重重地合上。
“當年安國棟破產清算，除了這個工廠，公司名下還有沒有其他資產？”
夏東海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回答：“有……有的。當時安瀾食品已經資不抵債，但安國棟個人名下，還有兩處房產，都在蘇州本地。
另外還有公司的幾輛車和一些現金存款。”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補充道：“車子當年就被法院拍賣抵債了。那兩處房產，因為產權歸屬在公司名下，這兩年就一直廢棄著，公司這邊……也還沒來得及處理。”
“夏冉，你留下來陪你哥哥敘敘舊。”他轉頭，伸出手，對著夏東海，言簡意賅：“把房子的鑰匙給我。”
夏冉一聽，立刻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宸，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你在這等我。”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夏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夏東海不敢耽擱，連忙從抽屜裡翻出一串沾了些灰塵的鑰匙，雙手恭敬地遞給了顧宸。
顧宸接過鑰匙，轉身就走。
顧宸走遠後，夏東海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妹妹，倫敦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他壓低了聲音，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殷勤。
“哥，你放心，都處理好了。”夏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聲音裡透著一股狠勁。
“那就好。”夏東海點了點頭，隨即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冉冉，你得抓緊時間，好好哄住顧宸，早日成為顧太太！隻有你坐穩了那個位置，哥哥我才能從這個鬼地方調回智合總部！這破地方，年年虧損，根本一分錢的油水都沒有！我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夏冉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哥，我也想啊！可是……公司裡現在有個叫安娜的秘書，是個大障礙。”
“安娜秘書？”夏東海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大變，“……不會是安國棟的那個女兒，安娜吧？”
“安國棟的女兒？你認識她？”夏冉驚訝地看著他。
“我不認識，但我知道安國棟有一兒一女。據說那個女兒長得特彆漂亮，安國棟死的時候，她正在上大四……就叫安娜。”夏東海喃喃自語，然後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瞭然，“怪不得！怪不得顧宸會突然對安瀾食品這麼個破公司有了興趣！”
他一把抓住夏冉的手，力氣大得讓她吃痛。
“妹妹，你聽我說，你必須馬上、立刻拿下顧宸！否則夜長夢多！”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當年的收購案，做得並不乾淨！如果顧宸真的鐵了心要查下去，哥哥我恐怕……難逃此劫！隻有你成功了，我成了他的大舅子，他看在你的麵子上，這件事才能不了了之！”
夏東海湊近了些，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你……你跟他睡過沒有？”
夏冉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難堪地搖了搖頭：“還沒……我才剛回來不到二十天。”
“糊塗啊！”夏東海氣得一拍大腿，“那個安娜，肯定早就捷足先登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連這點都抓不住，還怎麼跟她鬥？你必須儘快行動！”
…………
另一邊，車子在蘇州老城區的巷弄裡穿行。
顧宸坐在後座，手裡把玩著那串冰冷的鑰匙，閉著眼睛，腦子裡卻亂成一團。
許安根據導航，最終將車停在了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前。
這裡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院牆上爬滿了枯萎的藤蔓，鐵門鏽跡斑斑，院子裡雜草叢生，幾乎有一人高。
透過二樓蒙著厚厚灰塵的窗戶，可以想見裡麵是何等的破敗和荒涼。
顧宸推開車門，獨自走了下去。
他用鑰匙開啟了那扇生鏽的鐵門，門軸發出“嘎吱”一聲刺耳的尖叫。
一股塵土味和黴味撲麵而來。
他走進去，屋內的傢俱都用白布蓋著，上麵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陽光從肮臟的窗戶裡透進來，在空氣中照出無數飛舞的塵埃。
他沒有在一樓停留，徑直走上了二樓。
憑著直覺，他推開了走廊儘頭的那扇房門。
這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牆紙已經有些泛黃剝落，書桌上還擺著一些學習資料和一個精緻的筆筒。
床上雖然也蓋著白布，但依然能看出那是一個帶著蕾絲花邊的女孩子的床。
這裡，應該就是安娜的閨房。
顧宸的腳步放得很輕。
他走到書桌前，目光被桌角的一個相框吸引。
他伸手拿起，吹掉上麵的灰塵。
照片裡，是一個穿著公主裙，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正對著鏡頭笑得一臉燦爛，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是小時候的安娜。
他的心，莫名地軟了一下。
他又拉開書桌的抽屜，裡麵放著好幾本厚厚的相簿。
他拿起第一本，翻開。
從蹣跚學步的嬰兒，到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再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安娜的成長軌跡，一頁頁地在他眼前展開。
她從小就那麼美，那麼可愛，那樣白白嫩嫩的，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
翻到中間，一張全家福掉了出來。
顧宸彎腰撿起。
照片上，年輕英俊的安國棟和溫柔美麗的劉麗雪坐在中間，他們的腿邊，依偎著兩個孩子。
安娜摟著媽媽的脖子，笑得像個小太陽。旁邊還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鏡頭。
那時的他們，是多麼幸福圓滿的一家。
顧宸的手指，在那張照片上輕輕摩挲，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悶得他喘不過氣。
他繼續翻動著相簿，直到最後一本。
這本相簿的風格，與之前的截然不同。
裡麵全是安娜在舞台上的照片。
第一張，就是她在M國茱莉亞音樂學院門口，手裡捧著一把小提琴，笑靨如花。
再往後，是她在金碧輝煌的音樂廳裡，穿著一身精美絕倫的禮服，站在聚光燈下，優雅地拉著小提琴。
她的神情專注而聖潔，渾身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彷彿是為音樂而生的精靈。
那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在他身下隱忍承歡、在辦公室裡恭敬順從的安娜。
那是一個光芒萬丈的安娜。
顧宸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照片裡的女孩，美得讓他心驚，也刺得他眼眶發痛。
他終於明白，自己親手摺斷的，是怎樣一雙本該翱翔天際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