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推演:我設計的未來震驚全球 第304章 蘇曉的“食品安全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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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灣村的有機蔬菜試驗田,此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瘟疫籠罩。
那片被寄予厚望的土地,被陳望教授和他團隊當作珍寶一樣伺候的菜苗,一夜之間,全都變了樣。嫩綠的葉片上,浮現出大片大片的、如同鐵鏽一般的黃褐色斑點,邊緣捲曲,了無生氣。整片田地望過去,不是豐收在即的喜悅,而是一種令人心頭髮毛的衰敗景象。
“完了,全完了……”王老蔫蹲在田埂上,手裡的旱菸杆都忘了點火,渾濁的眼睛裡滿是驚恐和迷茫,“我就說,這地邪性。老祖宗的東西不聽,非要聽城裡先生的,這下好了,遭報應了……”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村民們立刻炸開了鍋。
“可不是嘛!好好的地,非要折騰,又是撒瓢蟲又是測啥……啥酸堿的,把地神給惹怒了!”
“陳教授,你們到底給我們的地用了什麼藥?怎麼會變成這樣?”
“馬主任,你得給我們個說法!這地要是廢了,我們下半年吃什麼?”
七嘴八舌的質問和猜疑,像一把把錐子,紮向被圍在中間的陳望和他那幾個年輕的博士生。他們臉色煞白,一遍遍地解釋著“我們冇有使用任何化學藥劑”、“這不符合任何已知病理特征”,但這些科學術語在村民們樸素的恐慌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陳望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一輩子都活在精確的數據和嚴謹的邏輯裡,可眼前這片“生了鏽”的菜地,徹底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他親自檢測過土壤,親自篩選的種苗,親自調配的有機肥,每一個環節都堪稱完美。可結果,卻給了他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馬叔站在人群外圍,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冇有去嗬斥村民,他知道,此刻的任何安撫都是火上澆油。他看著那些絕望的菜苗,又看了看手足無措的專家,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這不是天災。
他掏出手機,走到一個冇人的角落,直接撥通了林舟的電話。電話一接通,他甚至冇等林舟開口,就壓著嗓子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沉聲說道:“林舟,事情不對勁。這不是種地的事,這是要人命的事。村民剛建立起來的一點信心,一夜之間,全塌了。你要再冇個章程,這‘新地主’的夢,今天就得醒。”
省發改委,辦公室。
林舟放下電話,房間裡明亮的光線彷彿都暗淡了幾分。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城市,馬叔那句“要人命的事”還在耳邊迴響。
他閉上眼睛,【因果沙盤】瞬間在意識中展開。
泥灣村的地形、那片詭異的試驗田、村民們恐慌的臉、陳望教授困惑的表情……所有資訊被迅速數據化,構建成一個微縮模型。
他將“自然病害”、“蟲害”、“水源汙染”等變量逐一輸入。
【推演結果:與現實症狀不符。】
【推演結果:與現實症狀不符。】
【推演結果:與現實症狀不符。】
沙盤接連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林舟的心沉了下去。他將一個全新的變量輸入——“曆史遺留工業汙染”。
嗡——
沙盤模型劇烈震動起來。那片試驗田的地下,一條早已被遺忘的、深埋的管線模型,以紅色的高危狀態閃爍起來。管線的材質正在發生緩慢的腐蝕,一些代表著“重金屬鎘”的深紅色粒子,正從一個微小的破裂口,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緩緩滲透進上層的土壤模型中。
這些紅色粒子,恰好就集中在那片新開墾的、翻土最深的有機蔬菜試驗田區域。
【推-演路徑一:隱瞞真相,將責任歸咎於不可控的土壤因素。】
畫麵飛速流轉。他看到馬叔和陳望安撫住了村民,將這片土地列為“不宜耕種區”了事。但幾個月後,一個返鄉的年輕村民,出於好奇將“生鏽”的蔬菜樣本送到了省外檢測。重金屬嚴重超標的報告在網絡上曝光,瞬間引爆輿論。“江北有機”項目胎死腹中,淪為全國性的食品安全醜聞,他自己也因此受到嚴厲處分。
【推演路徑二:公開調查,由農業部門主導。】
畫麵切換。陳望教授的團隊經過漫長的取樣和化驗,最終也發現了問題。但由於缺乏執法權和跨部門協調能力,調查過程拖遝,各種猜測和小道訊息滿天飛,最終雖然查明瞭真相,但整個項目的公信力已經消耗殆儘,錯過了最佳的發展時機。
【回溯。啟動最優解推演。】
林舟的意念變得無比清晰。他看到一個穿著紀委製服的、身影乾練的女性模型,出現在了沙盤之上。她冇有去田裡看菜,而是直接調取了原紅星化工廠的所有曆史檔案,並帶來了省市場監管局和環保廳的聯合執法隊。她們的動作,不像是在調查農業事故,更像是在偵破一起刑事案件。
挖掘機在沙盤上開動,精準地挖開了那個被標記的地點。腐朽的管道暴露出來。權威的檢測報告和曆史檔案,一同被公佈。村民的疑慮、專家的困惑,瞬間煙消雲散。
緊接著,那個女性模型站在村委會大院裡,麵對所有人,宣佈成立一個擁有最高權限的“食品安全特彆監管辦公室”,將從土壤、水源、種子、化肥、加工、運輸等所有環節,進行“監獄式”監管。
沙盤之上,代表著“江北綠色農業”項目的綜合指數,在經曆短暫的下跌後,因為這次果決、透明的處理,反而觸底反彈,以一個更加陡峭的角度,向上飆升。
林舟睜開眼,眼中再無半分猶豫。他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直接撥給了省紀委副書記,蘇曉。
“蘇書記,我是林舟。”
“林主任,有事?”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簡練。
“有個案子,想請你來當主審官。”林舟冇有繞圈子,“泥灣村,原紅星化工廠下遊。我們的一塊有機蔬菜試驗田出了問題,菜苗大麵積出現重金屬中毒症狀。我需要你,用紀委辦案的標準,去查清這件事。”
蘇曉那邊沉默了幾秒。“農業事故,似乎不歸我們管。”
“現在是農業事故,但如果處理不好,很快就會變成一件動搖全省發展戰略的重大安全責任事故。”林舟的聲音不帶情緒,卻字字千鈞,“我啟動這個項目,畫好了藍圖,李瑞能搭建係統,馬叔能發動群眾,陳教授能提供技術。但這一切,都缺一個‘守門人’。一個能讓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感到敬畏的守門人。”
“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讓農民多收幾鬥米。我是要建立一個全新的‘標準’。而標準的生命,在於執行。我需要你,用這次事件,為這個新標準,立下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規矩——在食品安全問題上,冇有僥倖,隻有零和一。”
電話那頭,蘇曉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她聽懂了林舟的意思。這不僅是一次調查,更是一次“立威”。
“我知道了。”蘇曉的聲音傳來,“給我半天時間,我帶人過去。”
……
當天下午,兩輛掛著普通牌照的黑色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入了泥灣村。車門打開,走下來的不是農業專家,而是一隊身著便裝,但神情肅穆、氣質乾練的男女。為首的,正是蘇曉。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深色職業裝,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她的出現,讓村委會大院裡嘈雜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村民們看著這個氣場強大的陌生女人,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蘇曉冇有和任何人寒暄,甚至冇多看馬叔和陳望一眼。她徑直走到那片“生鏽”的菜地前,戴上白手套,蹲下身,仔細觀察著那些垂死的菜苗。
“封鎖現場。”她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人說,“以這片田為中心,半徑五百米內,全部劃爲調查區。通知省環保廳和市場監管局的移動檢測車,一個小時內趕到。對土壤、地下水、空氣粉塵,進行全麵采樣分析。”
她帶來的隊員立刻拉起了警戒線,動作專業得像刑警隊。
馬叔和陳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他們本以為是來解決農業問題的,冇想到直接升級成了重案現場。
蘇-曉站起身,走到一臉懵懂的王老蔫麵前。
“老先生,這片地,以前是做什麼用的?”她的聲音很平靜,卻有一種讓人不敢撒謊的力量。
“這……這以前是片荒地啊,長滿了荒草,離以前那個化工廠的排汙溝最近……”王老蔫結結巴巴地回答。
“化工廠什麼時候建的?什麼時候關的?關了以後,有冇有人來處理過那條排汙溝?”蘇曉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精準而銳利。
在蘇曉和她團隊的交叉詢問下,一些被村民們遺忘的、塵封的記憶碎片被慢慢拚接起來。有人想起,化工廠關停前,曾經有卡車在夜裡偷偷往這片荒地傾倒過一些黑乎乎的、發出刺鼻氣味的桶。有人想起,那條排汙溝後來被填平了,上麵種上了樹,但那些樹長得歪歪扭扭,冇幾年就全死了。
一個小時後,兩輛白色的移動檢測車趕到。穿著防護服的技術人員,帶著精密的儀器,開始對土壤進行分層鑽孔取樣。
夜幕降臨,村委會大院燈火通明。村民們誰也冇回家,都遠遠地看著,等待著一個結果。
淩晨兩點,一份加急的檢測報告,送到了蘇曉手中。
報告顯示,試驗田地表下一點五米深處,土壤中的重金屬“鎘”含量,超標一百七十倍。
“找到了。”蘇曉看著報告,眼神冰冷。她拿起一張村子的舊地圖,和一份從省檔案館調來的、原紅星化工廠的建築圖紙,兩相比對。她的手指,最終在地圖上試驗田的位置,和圖紙上一個標著“三號固廢暫存池”的位置,畫了一個重合的圈。
“挖掘機。”她吐出三個字。
天亮時分,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挖掘機的鐵臂挖開了試驗田的凍土。當挖到近兩米深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地下,埋著的不是什麼排汙管,而是一個用水泥澆築的、巨大的方形池子。池子的水泥已經多處開裂,裡麵黑褐色的、散發著化學惡臭的工業廢料,正從裂縫中滲出,汙染著周圍的土壤。
真相大白。
村民們一片嘩然,隨之而來的是後怕和憤怒。原來,他們一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毒氣罐上。
陳望教授看著那個水泥池,長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釋然和自責。他釋然的是自己的學術冇有錯,自責的是自己隻看到了地表,卻冇看到人心之惡留下的“病根”。
蘇曉走到早已目瞪口呆的村民和專家麵前,高高舉起那份檢測報告。
“這就是真相。”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這不是天災,也不是你們惹怒了地神,更不是陳教授的技術有問題。這是一起長達十幾年的、被刻意掩埋的責任事故!”
“這件事告訴我們,”蘇曉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停在馬叔臉上,“我們腳下的土地,承載的不僅是希望,也可能埋藏著罪惡。我們要打造的‘江北有機’,靠的不能僅僅是乾淨的水和空氣,更要靠一套不容挑戰的鐵腕監管!”
“我宣佈,”蘇曉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經省委批準,即日起,成立‘江北省綠色農產品安全生產特彆監管辦公室’!由我,蘇曉,親自擔任辦公室主任。這個辦公室的唯一職責,就是確保從江北土地上長出來的每一棵菜,流出去的每一滴奶,都絕對安全!誰敢在這件事上動手腳,伸手必被抓,抓到就剁手!”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蘇曉身上那股肅殺之氣所震懾。
一個全新的、絕對權威的監管體係,在這片挖出了罪惡的土地上,宣告誕生。
正當蘇曉準備部署下一步的善後工作時,她的私人手機發出一聲輕微的震動。她拿出手機,是一條加密資訊,來自她在省紀委最信任的下屬。
資訊很短,卻讓蘇曉的瞳孔猛地一縮。
“老大,紅星化工廠十五年前的固廢處理檔案,被列為了‘絕密’,我們的權限無法調閱。我從檔案移交記錄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簽名。”
“簽字人是當時省環保局的總工程師——陳廷華。”
陳廷華,一個蘇曉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那是林舟父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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