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崎嶇 第309章 呂文多的表現
山河省嶺南，李乘風幫著可卿收拾著行李。謝可卿簡單的帶了兩身換洗衣服，滿臉不高興的看著李乘風。
“你真不跟我一起回家？”
李乘風陪著笑臉，“我跟老丈人打電話請示了，現在確實走不開。周書記和樊部長還在嶺南，我得聽聽訊息。”
“他們在不在嶺南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回去。乘風，咱們的婚事到底還結不結。”
“結，肯定得結，還要大辦一場呢。可卿，市裡麵馬上要人事變動，而且規劃辦這邊也要轉入正常。我的盯著點，要不然規劃辦那幾個家夥趁我不在，把大事定下來就麻煩了。”
李乘風說著，往可卿的坤包裡塞了兩個小禮盒。可卿疑惑的問道，“什麼東西？”
李乘風嘿嘿一笑，“給咱媽帶的禮物。”
“怯，那是我媽，還沒讓你改口呢。”
謝可卿說著拿出來一看，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女人最經不起誘惑的就是首飾，更彆說還是金燦燦沉甸甸的黃金首飾。
李乘風笑道，“放心吧，有你的，已經放在你化妝台下麵的抽屜裡了。”
謝可卿一聽，趕緊跑到臥室裡看了看，不大一會兒，謝可卿帶著激動的小表情走了出來。謝可卿幽怨的瞪了一眼，剛要表揚兩句，但彷彿想到了什麼，謝可卿低聲問道。
“風~你這是~貪汙了？”
“這話說的，什麼叫貪汙，這是我任務之中繳獲的戰利品。”
“那~那不是應該上交嗎？”
李乘風捏了捏可卿的臉蛋，“我得好媳婦，你就放心吧，咱不怕查。”
有了首飾，謝可卿的心情立馬好了起來。李乘風叮囑她路上開車不要太快，到家後給他來個電話。
送走了可卿，李乘風想著找規劃辦二科的趙偉談一談，也要幫著二科梳理梳理規劃方案。不過現在，他要去見一下週岩。
嶺南市委，這兩天每個人都很小心謹慎，特彆是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領導們，現在一個個都是風聲鶴唳，生怕下一個被點名的就是自己。
市委督查室周岩的辦公室，李乘風毫不客氣的拉開抽屜找出一盒煙，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
周岩無奈的搖了搖頭，“得虧我這抽屜裡沒什麼機密檔案，不然非得查查你不可。怎麼了，規劃辦待不下你了，跑我這來作什麼妖。”
李乘風美美的抽了兩口煙，“說說吧，都有什麼最新訊息？我怎麼感覺這次周書記神神秘秘的，不會是捱上麵的批了吧。”
周岩端著茶杯走了過來，“你說你一個科級小乾部，居然還關心省委書記是否挨批？這不是吃飽了撐的。”
李乘風看了看房門，壓低聲音問道，“我聽說，呂市長下去了？穆燕會不會一起拿下？”
“風哥，我這是市委督查室，不是省委組織部，你這是哭錯墳了。”
“操，跟你說正經的呢，少跟我耍貧嘴。”
周岩苦笑著說道，“我都沒跟大伯見個麵，上哪知道這些。再說了，即便嶺南市級乾部調整，大伯也不會跟我說這些。不過~，聽張桐說，確實跟呂文多談了話，而且已經上報省人大，暫時免去呂文多市長之職，另有他用。”
李乘風眼神一亮，“我就知道你這家夥肯定知道點秘密，張桐可是山河省的一秘，他還說了些什麼？接替呂市長的應該是霍金喜吧？反正不可能是穆燕。”
周岩點了點頭，“應該是霍部長接任，不過我總感覺，嶺南這邊還得有變動。風哥，剛才你進來的時候，看沒看到張遠？”
李乘風一愣，“沒有啊，怎麼，張遠來找你了？”
“嗯，他是陪同穆副市長來找黃秘書長的，剛才來我這繞了一圈。”
李乘風吐出一個煙圈，“這麼說，穆燕也開始害怕了。”
周岩愜意的
一笑，他對這位女強人也沒什麼好感。兩人在辦公室裡談論著，彼此交換著訊息。
李乘風說的不錯，穆燕確實感到了擔心和害怕。在嶺南的領導乾部層之中，都知道呂文多一旦被拿下，霍金喜接替的可能性最大。而且霍金喜是林省長的人，身為一省之長，總得讓自己人控製一兩個地市。
市委秘書長黃健東的辦公室裡，穆燕二人也在談論著此事。霍金喜可不是善於打太極的呂文多，這麼多年霍金喜一直從事行政領導工作，不論是工作能力和對經濟的把控，都不是呂文多能比的。更何況穆燕下麵還有一個韓波，夾在這兩個強勢男人中間，穆燕可以預料到今後工作難度之大。
穆燕一臉憂愁的問道，“老黃，省人大熊主任那邊，有什麼訊息？”
“沒有，這一次周書記下來的非常突然，聽熊主任的秘書說，這次周書記突然而來，隻有省委鐵三角商議過，熊主任和政協朱治仁主席都不知情。”
穆燕不禁有些疑惑，“以呂文多跟省委副書記趙銘哲的關係，按說如果是省委鐵三角商議的事情，趙銘哲應該保住他。老黃，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林省長為了幫霍金喜穩固位置，要在市政府進行一場大清洗？”
黃健東看了一眼穆燕，“穆副市長，我覺得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一個地級市，能夠突然間撤換市長就是很大的事情了，你居然還想著大清洗？嶺南不過日子了。再者說，以你穆副市長的手段，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你個死老黃，什麼意思，把老孃當什麼人了。”
黃健東趕緊賠笑道，“我是說，你穆副市長手段高明，你想哪去了。更何況這一次陪同周書記下來的是樊部長，有他在你怕什麼。”
穆燕搖了搖頭，“老黃，這一次不一樣，宋橋跟我說，很多事情樊部長也被蒙在鼓裡，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省委鐵三角在操作，其他省委常委一概不知。”
兩個人正談論著，秘書來報，說是賓館周書記那邊，點名讓鄭書記和霍金喜過去。看來所有的形勢已經明朗，估計嶺南政局，鄭丙乙要跟霍金喜搭班子了。
此時，嶺南市政府，其他黨組成員也都在觀望著，甚至呂文多回來之後，也沒人過去安慰幾句。韓波去了一趟財政局，得知呂市長回到了辦公室，韓波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去見一見呂文多。
在韓波眼裡，雖然呂文多在行政工作上欠缺了點，但大局方麵一直在支援他。如果沒有呂文多的堅持和支援，韓波最早提出的改革方案早就付之東流了。
市長辦公室內，呂文多略顯疲憊的靠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悲哀，也看不出沒落，依然像往常一樣穩如老狗。
房門一響，秘書王海走了進來，“呂市長，韓副市長要見您。說是~要向你彙報一下工作。”
呂文多苦笑了一下，“還彙報什麼，告訴韓副市長，等兩天再彙報吧。”
呂文多話音一落，韓波直接推門而進，“呂市長，怎麼說您現在還是嶺南的市長，不應該拒絕下級的彙報吧。”
看到韓波直接進來，呂文多無奈的擺了擺手，讓王海退下。呂文多示意了一下，二人來到了會客區。
呂文多主動的拿出煙遞了一支，“韓波啊，我知道你們幾個都是訊息靈通人士，應該得到訊息了吧。估計我的免職檔案，最快明天就能下發到市裡。”
韓波沒有虛偽，直言道，“呂市長，那又如何，咱們當乾部的，本就應該能上能下能屈能伸，這沒什麼。您就是不在市長的位置上，一樣可以為人民服務。”
呂文多頗為吃驚的看著韓波，“韓波啊，難怪省領導對你如此重視，境界確實不一樣。這裡也沒外人，咱們就實話實說，你覺得我在任的這近一年時間，能打幾分？”
韓波笑道，“如果從行政工作能力上來講，您估計達不到及格線。但您的優點在於能聽取大家的意見，而且很有大局觀。當然，您作為嶺南政壇上的老同誌，也有圓滑的一麵，至少咱們市政府的內部矛盾，在您的周旋之下一直是相安無事。除了行政和經濟方麵，其它的都能達到優良。”
呂文多苦笑道，“這個評價，還算是實事求是。說實話，周書記批評我的時候，我也做了深刻的檢討，在經濟方麵我的能力確實不足。所以這次讓出市長的位置，我毫無怨言。”
韓波看著呂文多，發現他並沒有顯現出被撤職後的頹廢和悲哀，這種表現也出乎了韓波的意料。
“呂市長，您現在的表現，我還得再給您加一分。說實話，咱們當領導乾部的，上去容易，下來的時候~誰也免不了會表現得有些沮喪。以後我得多向您學習，至少我還無法做到榮辱不驚的地步。”
呂文多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尷尬，“韓波，我也沒你想的那麼大度，隻是覺得自己~確實不合適這個位置而已。”
韓波點了點頭，“周書記準備怎麼安排，是調往其它城市，還是去省城？”
韓波知道呂文多雖然是撤職，但畢竟沒有犯錯誤，依然還得按照正廳級彆安排位置。哪怕是個閒職，或者是任命個巡視員，也不會降級使用。
呂文多看了看韓波，坦蕩的說道，“服從領導安排，這兩天我的工作，就是做好交接任務。韓波，以後的嶺南市政府可就交給你們了，彆辜負了嶺南人民的期望。”
韓波帶著敬意看著呂文多，沒想到一個剛被免職的市長，不但沒有頹廢和氣餒，心中依然想著嶺南人民，韓波不禁又高看了呂文多一層。
嶺南市委接待賓館，裡裡外外戒備森嚴，副市長兼市局局長王高戰親自坐鎮，嚴格排查著任何進出車輛。
省委書記周澤川與省委組織部長樊法敦，分彆跟市委書記鄭丙乙和市委宣傳部長霍金喜進行了談話。
霍金喜已經接到了林福龍親自打來的電話，他對於自己即將接任市長一職並不感到多大的驚喜。畢竟自己調任山河省之前，就要在南方某城市擔任市長一職。怎奈林福龍需要一員大將，才把他平調到嶺南市。原計劃是五月份左右，省內個彆城市進行調整，隻不過由於甘老的出現，提前了三個多月而已。
省委書記的房間之內，鄭丙乙正襟危坐，周澤川這一次沒有訓斥。但他對鄭丙乙在嶺南的表現，周澤川直言他與省領導都不滿意。
“老鄭啊，正因為你是省委下派的乾部，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想讓你把嶺南帶起來。但不得不說，你缺乏在地方上執政的經驗，並沒有讓我看到亮點。”
鄭丙乙檢討道，“周書記，您是瞭解我的，在省委的時候就想把任何事都做的圓滿。隻可惜，我的那一套想法，在地市級領導乾部身上行不通。身為嶺南市委書記，我接受您的批評。”
周澤川緩和了一下語氣，“老鄭，你也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乾部，再怎麼怒其不爭，我還是要維護好你的顏麵。我和樊法敦部長也不能在嶺南待的時間太久，明天就是元宵節，市裡麵該組織的活動照常進行。記住，在省裡正式下達檔案之前，你們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班子不變，你還是你，呂文多依然是市長。”
周澤川說著看了看時間，“其他同誌我就不一一見麵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回去，市裡麵也不必相送，省的我在這裡讓大家人心惶惶。”
鄭丙乙趕緊說道，“周書記，您難得來嶺南，說什麼也得給我們一次機會。要不今晚~？”
周澤川想了想，“好吧，那就市委常委，以及市政府那邊的幾個副市長，其他人員就算了。”
鄭丙乙激動的站起身，“謝謝周書記。”
周澤川讓張桐送鄭丙乙離開，他則是跟省長林福龍以及省委副書記趙哲銘分彆打了電話。山河省的鐵三角相互通報了一下個人意見，周澤川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命張桐把樊法敦部長請過來。
樊法敦身為省委組織部長，有些事情周澤川也需要向他通報一下，二人之間也要交換一下意見。周澤川明日就要返回省城，有些重大問題，必須今晚拍板定下來。
周澤川與樊法敦談論了很久，甚至說並不怎麼愉快。按照周澤川的意見，確實想把穆燕調整到其它城市。但在樊法敦的堅持下，周澤川還是要給他一點麵子。畢竟其它問題都沒有跟樊法敦商議，在穆燕的問題上，周澤川最終做出了讓步。
當晚，盛達酒店戒備森嚴，七樓的小宴會廳內，嶺南市的頭頭腦腦都已經到齊。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周澤川和樊法敦一行的到來，人們沒有像往常一樣歡聲笑語互相打著招呼。一個個正襟危坐，彷彿等待著受審似的。
不少人都悄悄的看向了呂文多，發現這位即將免職的市長，表現得還算沉穩。按照正常情況下，呂文多即便托病在家不來，都沒人會責怪他。反觀鄭丙乙的臉色反倒是有些難看，不知道這位市委書記又被周澤川怎麼痛罵。
鄭丙乙看了看呂文多，猶豫了一下主動走了過去。鄭丙乙伸出手，呂文多客氣的握了握。
“老呂，咱們搭班子雖然短暫，但是我對你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彼此彼此，你鄭書記在我心裡，也是位好領導。”
所有人都悄悄的聽著，二人像是在相互道彆，但神色之間卻沒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霍金喜這一次沒有坐在市委這邊的席位上，而是坐在了韓波身邊。霍金喜抱著雙臂看著鄭丙乙和呂文多，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