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燼人毀心自明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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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沁驚呼一聲：“衍之哥哥…你！”

看著穆沁害怕的眼神，裴衍之立馬放下袖子上前安撫她。

“我不疼，沁兒彆怕！”

二人郎情妾意的間隙，屋外吵鬨聲愈加大。

等我跑到廂房外，下人幾乎圍滿了門口。

屋內冷如寒冰烈獄。

詔安小小的身子再冇了起伏。

他手裡緊攥著的，是那灰撲撲的平安穗。

那是裴衍之一跪一求，爬了百十來階長梯才求來的。

右下角還繡著清清秀秀的‘安康’兩個字。

身後，裴衍之眸子裡多了不忍。

穆沁癱倒在他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都怪我，要不是這副破身子，詔安怎麼會出事！”

“不怪你，人各有命。”

裴衍之輕拍她的背：“再過不久，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娶你做正妻！”

圍觀下人聽見這話紛紛拍手叫好。

裴衍之轉過頭：“孩子你還是…找個地方埋了吧！”

他說完，又深深看了眼我懷裡的小身影，才轉身離開。

眾人散去，唯有穆沁坐在一旁，看著我的眼裡帶著恨意。

我拿起刀子對準她，這是多年來，我第一次這麼恨她。

“現在你滿意了？！”

“我怎麼會不滿意，看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舒服極了！”

她的話一下將我拉到從前。

那時我們先後被賣到張屠夫那裡，每次捱打時，穆沁總會撲在我身上。

後來更是在被虐打時，抱著張屠夫的腿為我拖延時間。

隻是冇等來救兵，等我跟著裴衍之回到豬肉鋪時，她就躺在木板上，小小的身體蜷縮著。

看著我的眼裡恨意滔天。

“我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嗎？！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眼前同樣的情景。

穆沁撐著下巴，嘴角翹起弧度。

“我恨死你了，所以看到你現在這副喪家之犬的樣子，我歡喜得緊！”

“對了，衍之不願讓這孩子進宗塘，族譜上也已經除名，從此他就是個小孤魂野鬼，你還是找地方埋了吧！”

我抬起頭。

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明明不是我的錯！”

“你膽小自私，明明有逃跑的機會，可你偏偏要留下，攀附著那個屠戶活著，反倒怪我冇能救你！”

“就連你落下病根，也是你咎由自取！”

穆沁停下步子，臉色難看至極。

這麼多年來，但逢有人問起她的病，她總說是為了護我。

其實她自私到極致，偷了張屠戶的錢不承認，才被虐打留下病根。

“這些年你一直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可明明我和你一樣，甚至處處護著你！”

“可你呢，搶走我的住處，勾引裴衍之，說你是白眼狼都不為過！”

她冷哼一聲：“我就是見不得你好！”

視線觸及到詔安時又歎了口氣：“但那又怎樣，現在，你纔是這侯府最多餘的人！”

隨著腳步遠去，屋子裡又安靜下來。

屋外下人私語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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