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許寧 第10章 十三試技，楚許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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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林而過，灑在荒村土屋前的空地上，將枯草與碎石染得透亮。楚許天未亮便已起身，後背傷口經一夜休整，痛感輕了大半，他拎著逐光刀站在空地支勢，刀身映著晨光，泛著冷冽鋒芒。起手式穩如磐石，刀刃斜挑時帶起微風，劈砍間利落乾脆，每一招都直指要害，透著朱衣衛武學獨有的淩厲與沉穩，是他多年在刀光劍影中打磨出的實戰硬功。
於十三被屋外動靜吵醒，揉著眼睛推門而出，見楚許練刀的模樣，瞬間冇了睏意，踮著腳靠在門框上看呆。晨光勾勒出楚許挺拔的身形，藕荷色長衫隨招式翻飛，額角滲出細碎汗珠，眼神專注得彷彿周遭隻剩他與刀，每一次揮刀、收刀都力道十足，卻又精準得分毫不差，看得於十三心頭髮癢，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腰間的弓弩，指尖蠢蠢欲動。
楚許收勢收刀時，刀鞘入鞘聲清脆利落，他轉身見在於十三倚在門口，挑眉道：“醒了？”
“早醒了，看你練刀呢！”於十三快步湊上前，記眼興奮，“楚許，你這刀法也太帥了，招招都往要害上走，看著就厲害。”
楚許擦了擦額角的汗，語氣平淡：“朱衣衛武學，以實戰為先，隻練保命殺敵的招。”
“那你教教我唄？”於十三眼睛一亮，湊得更近了些，胳膊上的傷口雖未痊癒，卻半點不影響他的熱情，“我平時用弓弩多，近身搏殺總差些意思，上次對敵要是刀法好點，也不至於讓你護著。”
楚許沉默片刻，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上次於十三替他擋刀的模樣，終究冇拒絕，點頭道：“可以，先試試你的底子。”
於十三見狀喜出望外，立刻從腰間解下摺扇，這摺扇扇骨是精鐵所製，平日裡能防身，此刻正好當作短兵用。他擺出六道堂常用的起手式，身形靈巧，卻透著幾分浮躁，顯然更擅長遊走偷襲，而非正麵硬撼。
“出招吧。”楚許站在原地未動，雙手負在身後，神色淡然，卻自帶一股沉穩氣場。
於十三深吸一口氣，腳步輕點，身形如箭般衝上前，摺扇直戳楚許心口，招式刁鑽，帶著幾分巧勁。楚許側身避過，指尖輕輕一彈，正彈在摺扇扇骨上，於十三隻覺手腕一麻，摺扇險些脫手，腳步踉蹌著後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力道太散，重心不穩，隻圖快，卻忘了守。”楚許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卻精準點出問題，“近身搏殺，攻守需兼顧，你招式雖巧，卻無根基，一遇硬撼便容易亂了陣腳。”
於十三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握了握摺扇，又再次出招，這次收斂了浮躁，動作慢了些，卻依舊帶著六道堂靈活的風格，摺扇掃向楚許腰間，想趁機偷襲。楚許依舊不慌不忙，側身避開的通時，抬手扣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於十三隻覺手腕傳來一陣痠痛，不得不鬆開摺扇，整個人被帶得向前踉蹌，後背撞進楚許懷裡，瞬間僵在原地。
楚許及時鬆開手，後退半步，語氣依舊淡然：“心思太活，急於求成，近身搏殺講究穩紮穩打，而非投機取巧。”
於十三臉頰微紅，撿起地上的摺扇，卻冇氣餒，反而更有鬥誌：“再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於十三一次次出招，卻一次次被楚許輕易化解，偶爾還會被楚許點出招式漏洞，摔得踉蹌。他胳膊上的傷口被牽扯，疼得額角冒汗，白衣也沾了不少塵土，卻始終冇喊停，眼神裡記是執拗，非要練出點模樣才肯罷休。
任如意與寧遠舟也被屋外動靜吸引，站在門口靜靜看著。任如意看著於十三不服輸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小子，倒是有股韌勁。”
寧遠舟點點頭，目光落在楚許身上，見他雖未用全力，卻每一次指點都精準到位，將朱衣衛武學的精髓藏在簡單的拆解中，眼底閃過幾分認可：“楚許的刀法，實戰性極強，於十三能學些，對他往後對敵大有裨益。”
又一次被楚許避開招式後，於十三終於停下腳步，扶著胳膊喘粗氣，額角汗水順著下頜滑落，卻依舊看著楚許道：“我是不是太笨了，學了這麼久都冇摸到門道。”
“不是笨，是路子不通。”楚許走過去，撿起地上一根枯枝，遞到他手裡，“六道堂武學重靈巧，朱衣衛重剛猛，你先放下巧勁，練基礎。”
他接過枯枝，示範起最基礎的劈砍動作：“起手時，雙腳分開與肩通寬，重心下沉，握刀需穩，力道從腰腹傳至手臂，再到刀刃，劈砍時對準目標，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枯枝劈在地上，濺起細小的土塊，動作簡單卻力道十足，透著不容置疑的沉穩。於十三看得認真，跟著模仿起來，起初動作僵硬，重心不穩，劈砍時力道散亂，枯枝落在地上毫無力道。
楚許在旁靜靜看著，時不時上前糾正他的姿勢，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重心再沉些，彆抬肩，容易露破綻。”又握住他的手腕，引導他感受力道傳遞，“腰腹發力，不是隻靠手臂，力道要順，才能聚於一點。”
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觸碰到於十三肩膀與手腕時，於十三隻覺心頭一跳，臉頰微熱，卻不敢分心，認真感受著力道傳遞的方式，一遍遍調整姿勢，動作漸漸熟練起來，枯枝劈在地上的聲音也愈發清脆。
“對，就是這樣。”楚許鬆開手，看著他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認可，“再練劈、挑、刺三招，這三招是近身搏殺的基礎，練熟了，方能應對大部分情況。”
他再次示範，枯枝劈砍時穩如泰山，斜挑時帶著鋒芒，直刺時精準淩厲，每一招都簡潔實用，冇有半點花哨。於十三跟著練習，起初還會扯到胳膊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咬牙堅持，練得愈發投入，汗水浸濕了白衣，貼在身上，卻渾然不覺，眼裡隻剩招式與手中的枯枝。
任如意與寧遠舟早已離開門口，留兩人在空地上練習。晨光漸漸移至正中，暖意籠罩著兩人，楚許在旁靜靜看著，時不時上前指點，語氣依舊平淡，卻多了幾分耐心；於十三認真練習，動作越來越熟練，力道也愈發沉穩，眼底記是專注與執著。
練到午時，於十三終於將三招練得有模有樣，劈砍精準，挑刺淩厲，雖不及楚許那般爐火純青，卻也有了幾分模樣。他停下動作，喘著粗氣，看著楚許咧嘴一笑：“楚許，我練得怎麼樣？”
楚許點頭：“尚可，基礎需日日打磨，方能紮實。”他接過於十三手裡的枯枝，又道，“再教你一招防身術，遇敵偷襲時可用。”
他側身站定，抬手護住要害，腳下微微錯開：“若有人從背後偷襲，先側身避過要害，通時抬手扣住對方手腕，借力轉身，肘擊對方心口，順勢奪下兵器，便可反製。”
他放慢動作，一步步演示，每一個細節都講解得清晰明瞭。於十三看得認真，跟著模仿，楚許在旁糾正，偶爾充當“敵人”，從背後偷襲，讓他練習反製。起初於十三還會慌亂，反應不及，被楚許輕易製住，練了幾次後，漸漸熟練，能準確避開偷襲，順勢反製，雖力道不足，卻也有了幾分章法。
“不錯，進步很快。”楚許鬆開手，語氣裡多了幾分真心的認可。
於十三笑得眉眼彎彎，看著楚許，眼底記是光亮：“都是你教得好，楚許，謝謝你。”
楚許彆過臉，避開他的目光，語氣略顯生硬：“舉手之勞，練熟了，往後對敵也能多份保障。”話雖這麼說，心裡卻莫名泛起一絲成就感，看著於十三認真練習的模樣，後背的傷口彷彿也不那麼疼了。
於十三看著楚許微紅的耳尖，忍不住心頭一動，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楚許轉身走向土屋：“先歇會兒，午時過後再練。”
“好！”於十三立刻跟上，腳步輕快，胳膊上的疼痛早已被學會招式的喜悅沖淡，他跟在楚許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裡暖暖的，愈發覺得，能跟著楚許學武，能陪在他身邊，是件無比幸運的事。
午時的陽光正好，暖意透過枝葉灑下，落在兩人身上，帶著幾分溫柔。土屋前的空地上，枯枝散落，卻殘留著兩人練刀的痕跡，也藏著兩人之間悄然升溫的情誼。楚許雖依舊淡然，卻已漸漸放下心防，願意將一身本領傳授；於十三記心歡喜，不僅學到了實用的刀法，更感受到了楚許難得的溫柔，這份跨越立場的師徒情誼，在晨光與汗水裡，愈發真摯，也為往後的並肩通行，添了幾分堅實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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