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她舊晚行春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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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要求,是請陸行洲高抬貴手,放我離開。
或許是因為愧疚,陸行洲終於派人徹查了那家“女德學院”。
隨著越來越多的黑幕被揭開。
學院裡的罪惡,終於被揭露在眾人眼前。
就這樣,我用一個孩子和一段算不上婚姻的慘烈感情。
換來了離開陸行洲、離開沈家的自由。
隻是代價太過慘烈。
我開始在網絡上連載一些故事。
將我的痛苦、絕望、不甘,都揉碎了,化成文字。
冇想到,那些浸透著血淚的故事,竟然引起了共鳴。
我一炮而紅,成了小有名氣的作家。
小有積蓄後,我盤下了這家書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娟子聽到這裡,已經哭得一塌糊塗。
她緊緊抱著我的胳膊。
“姐……你太苦了!”
“你是最好的,是那些人有眼無珠!”
就在這時,書店的門再次被推開。
是去而複返的陸行洲。
洪超和娟子幾乎是瞬間彈了起來。
“你t還有臉來?!”
洪超咬牙切齒,一把揪住陸行洲的衣領,卻冇敢真動手。
“我答應了阿默,要看著晚姐!”
“要不是阿默將晚姐托付給我,我不能去坐牢!”
“我t真想現在就宰了你!”
娟子也叉著腰,義正言辭地擋在門口。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陸行洲冇有反抗。
隻是掙脫洪超的手,將書放在旁邊的櫃檯上。
“晚晚,這本書……是送給你的。”
6
我看著那本書。
突然想起18歲升學宴的那天晚上。
窗外的月光透進來,清清冷冷地灑在床前。
意亂情迷之際,他啞著聲音在我耳邊說。
“晚晚,今晚月色真美。”
那是夏目漱石的、委婉到極致的浪漫表白。
明明輕地像一片羽毛。
卻壓垮了我二十多年的人生。
我以為那是他隱晦深沉的愛意。
是隻屬於我們之間的、不容於世的秘密浪漫。
可後來,偶然看到他忘記鎖屏的手機時。
我看到了他給沈婉君的備註。
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簡單的月亮符號。
而沈婉君社交賬號的個性簽名,赫然正是夏目漱石的那一句——
“今夜は月が綺麗ですね。”
我這才恍然驚覺。
那無數個夜晚,他繾綣呼喚的“晚晚”。
或許,從來都不是我。
而是“婉婉”。
孩子流產那天,我和阿默隔著警車的車窗。
他紅著眼睛,一遍一遍對我嘶吼。
“林晚!你要活著!活著做自己!”
阿默父母雙亡,從小木訥寡言。
那天,卻幾乎是燃儘了生命所有的力量。
他嘶吼著,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
我追著警車,幾乎是手腳並用,狼狽地往前爬。
身下拖出一條長長的、蜿蜒的血跡。
那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我愚蠢過去的葬禮。
這些年,我被陸行洲一點一點地打磨、規訓。
我努力做一個最乖最聽話的女孩子,成為他口中“有價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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