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禦獸師 第165章 最初的盟約
星輝未散，蘇牧孤身踏而來，衣袍獵獵如垂落星河。
這次前來妖族大營，玄鎧戰魂和幻羽烏鵲並未現身，隻有熾心虎踞於身側，額間天樞星紋灼灼生輝，虎目掃過妖營。
隻見敖虯盤踞在大營的最高處，龍軀如山，熔金豎瞳凝視蘇牧，竟無殺意，唯有探究。
“蘇牧......剛剛引動星辰之力的，果然是你，眼下已經入夜，不趁早休息，來吾妖族大營何事？總不能是來請我喝酒吧。”
“敖虯殿下，”蘇牧聲音清越，穿透妖風，“魔淵穢土侵蝕玄門，亦有妖族死在其爪牙之下，我今日前來，是為聯盟。”
話音未落，妖營炸開怒潮！
但敖虯一聲龍吟壓下了眾妖。
它深深的看了蘇牧一眼，讓心腹封鎖住了妖族大營，不允許有半點風聲流出。
而後它的身軀才逐漸縮小，落在了蘇牧身邊。
“入大營來談吧。”
妖族大營中，除卻敖虯，另外幾位五階妖獸也在其中。
為首的三尊分彆是殘影血狼，岩甲地龍，幻光狐。
它們是執掌另外三麵戰旗的領軍人物。
蘇牧此刻孤身入妖營，必然是代表人族有要事相商，所以幾尊妖獸早早便在這裡等著。
妖族的大營有些簡陋，但念狐一族用陣法籠罩著，倒是足夠隱秘。
等到敖虯落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殘影血狼最先發難。
它的利爪銳利如刀，直指蘇牧：“爾等人族，慣會欺詐！聯手？怕不是驅虎吞狼，再反手屠虎！”
蘇牧麵色不變：“我願與諸位立誓結盟，如有違反，天誅地滅，如此，可安你心？”
岩甲地龍如矗立，大地震顫，甕聲如雷：
“魔人雖然可憎，但你們人族亦非善類！吾等坐山觀虎鬥，待爾等兩敗俱傷，儘收漁利豈不快哉？何須與你聯手，徒增傷亡！”
它巨爪拍地，碎石飛濺，厚重的威壓籠下。
蘇牧身形如星嶽巋然不動，他猛地踏前一步，星輝驟然自體內迸發，竟在虛空顯化出北鬥虛影，殺伐之氣凜冽如嚴冬，擋下了岩甲地龍的威壓。
“我人族雖與妖族征伐多年，但此時此刻在這戰場之上，魔人殺妖取骨，以作譏諷，比我人族又如何呢？”
“魔人非獸非人，乃深淵毒瘤，其性貪婪無度，吞噬萬物生靈以壯己身，我所謂結盟，並非求援，而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兩敗俱傷，儘收漁利？當今戰場，誰最強，誰最弱，你們心中自有評判。”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漁翁可以是黃雀，可以是螳螂，但絕不會是朝生暮死一葉障目的夏蟬。”
岩甲地龍雙目一凝，一身妖氣險些沒有收斂的住：“你！！”
雖然蘇牧說的紮心，但卻句句屬實，這讓岩甲地龍一口氣有些堵在胸口吐不出來。
幻光狐見狀靈巧一躍，跳到蘇牧麵前，身後三條尾巴輕輕拂動，魅影重重，聲音卻縹緲帶刺
“人族，縱然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空口白牙，便要驅使我妖族於你人族火中取栗？這買賣，未免太過便宜。”
那一雙狐眼中顯然閃爍著狡黠與貪婪。
蘇牧輕笑道：“我來此地，當然準備好了相稱的禮物。”
隻見他手掌虛握，五道流光自袖中飛出，懸於身前，赫然是五麵氣息迥異、光華流轉的戰旗！
蒼龍戰旗，玄青旗麵，龍紋盤繞，龍威浩瀚。
嘯天虎旗，白金為底，猛虎嘯月，煞氣衝霄。
裂地熊旗，土黃厚重，巨熊踏山，力撼千鈞。
影殺豹旗，幽暗深邃，獵豹潛行，鋒芒內斂。
貪狼戰旗，赤紅如火，群狼嘯聚，野性難馴！
人族的龍、虎、熊、豹、狼五麵戰旗竟然被蘇牧悉數帶到了這裡！
營帳內的五階妖獸瞬間麵色劇變，貪婪，震驚，不解，種種情緒彌漫在幾位妖王心間。
蘇牧聲震四野，氣勢如虹：“我人族，願以五麵戰旗為代價，隻要妖族願與我人族聯手，此五旗，儘歸你妖族也無妨。”
不等幾位妖王回應，蘇牧目光如電，丟擲了更重的砝碼：“非止於此，滅殺魔人之後，魔旗亦歸妖族所有！十五麵戰旗，我人族一麵都不需要。”
“是選擇在魔人威脅下苟延殘喘，最終淪為魔口血食？還是與我聯手，誅魔奪旗，共鑄妖族無上榮光？”
蘇牧聲音如洪鐘大呂，帶著撼動妖心的力量。
死寂一片，殘影血狼的利爪頓下，岩甲地龍巨爪懸停，幻光狐三尾僵直，其他的五階妖獸齊齊看向了敖虯。
然而敖虯此刻也是一臉震驚，它沒有想到蘇牧竟然敢就這麼帶著五麵戰旗來到了妖族大營，他就不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當然不怕。
蘇牧胸前的留影石已經記錄了眼前的一切，如果妖族敢扣下五麵戰旗，魔人的首要目標自然就會放在妖族的身上。
那時候纔是真正的坐山觀虎鬥。
而人族怎麼選，取決於妖族怎麼選。
敖虯熔金豎瞳中光芒流轉，威嚴的龍首緩緩抬起，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奇異：“各位，該下決定了。”
幾位妖王在片刻的死寂後，反倒是屬於親近魔人那一派的殘影血狼最先笑出了聲：“既然這位人族兄弟替我等考慮的這麼周全，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我同意。”
幻光狐目光深邃，深深看了一眼蘇牧，頷首道：“我也同意。”
岩甲地龍聲音沉悶道：“同意。”
敖虯微微頷首，看向蘇牧道：“既如此，簽訂盟約吧，你應該帶來了相應的物件。”
蘇牧笑道：“殿下果然瞭解我。”
他右手一翻，一張散發著古老、契約與束縛氣息的暗黃色羊皮紙憑空出現，懸浮於蘇牧與群妖之間，紙麵空白，卻有無數字元的虛影在流轉。
a級奇物，【古老的羊皮紙】。
這是從蝕骨荒林中搜出的戰利品，被蘇牧用斬殺薩拉格的武勳兌換了下來。
凡是此物簽訂的契約，一旦違背，後果十分嚴重。
“既如此，”敖虯龍吟響徹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便以此為契，立下盟約！”
蘇牧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星輝，敖虯龍爪亦探出一縷精純龍元，眾多五階大妖亦各自逼出一滴本命精血，注入羊皮紙。
羊皮紙光芒大放，空白處浮現出流淌著金紅光澤的古老契約文字。
蘇牧與敖虯的聲音，同時響起，莊嚴而肅穆，回蕩在天地之間：
“皇天後土，玄門為證！”
“人族蘇牧（妖族敖虯）！”
“今日在此，結為血盟！”
“共討魔孽，誅殺赫屠！”
“戰旗為諾，互不背棄！”
......
“有違此誓——”
“身消道死！血脈斷絕！魂墜九幽！永世不覆！”
轟隆！
契約文字化作實質烙印，深深鐫刻於羊皮紙之上，冥冥之中不管是蘇牧還是眾妖都感受到了契約的份量
這便是人族與妖族，最初的盟約！
五麵人族戰旗虛影化作流光，飛向敖虯。
而後敖虯昂首長吟，聲震寰宇，戰意衝霄：“吼————傳令！點兵！兵發魔人大營！誅魔！”
千妖咆哮應和，妖氣衝盈天地。
蘇牧立於妖潮之前，星袍獵獵，目光如炬，發出了訊號。
早有準備的人族超凡在收到了訊息後同樣戰意衝天，大軍開拔。
人族與妖族，這兩股曾經廝殺的洪流，在星火與龍旗的見證下，第一次將矛頭，共同指向了那汙穢的深淵之敵！
ps：關於【古老的羊皮紙】，第135章有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