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禦獸師 第171章 虎尊的遺憾
眾所周知，武神不會用劍。
但就剛剛這一劍，說一句人族前三不過分。
萬河龍君和冥海虎尊氣勢微微收斂，心中不免有些忌憚。
有老六。
下方戰場，殘存的魔人，在八階魔主退去的刹那，意誌徹底崩潰，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隨即被人族與妖族聯軍無情絞殺。
大局已定。
羽生已成甕中之鱉！
它的尾翎被敖虯一根根拔下，雙翅被撕扯，最終腦袋被敖虯的龍息燒成了灰燼。
羽生那顆璀璨的魔心也被敖虯掏出，但對於妖族而言，魔心的意義並不大。
在擊殺了羽生之後，敖虯的身形迅速縮水，赤金色也迅速褪去，鱗甲變回了深沉的墨色，強行晉升血脈的反噬迅速襲來，讓敖虯差點直接兩眼一黑暈厥過去。
這時一道水光盈盈而來，托住了敖虯那龐大的身軀。
水潤萬物，水光中蘊含的濃鬱生命氣息不斷滋潤著敖虯受創的身軀，修補它燃燒的血脈。
這當然是萬河龍君的手筆。
在戰場的邊緣，蘇牧和自己的禦獸已經退出了前線，正在靜靜地修養。
蘇牧立於一片相對乾淨的焦岩之上，臉色依舊蒼白，精神力透支帶眩暈感陣陣襲來，眺望著戰場上一麵倒的追殺。
熾心虎伏在他腳邊，頭顱低垂，疲憊地喘息著。
炎煌草的涅盤之力雖保住了它的根基，但魂燼的代價與狂化燃魂的透支，讓它如同大病初癒，赤色的星火在皮毛下明滅不定，氣息萎靡。
唯有額前那道“天樞”星紋，依舊殘留著一絲微弱卻堅韌的星辰餘韻，昭示著它曾短暫觸及的星君之位。
不過好在有著赫屠的永恒魔心在，熾心虎不斷汲取著魔心中的能量，填補自己消耗的本源。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魔人的一切對於人族來說都是劇毒，唯有這魔心者的魔心，對於人族來說是天材地寶，好像同根同源一般。
與其說這是一顆心臟，倒不如說這是一顆能量球。
幻羽烏鵲看熾心虎吸的這麼香，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熾心虎十分講義氣的將永恒魔心往幻羽烏鵲那裡推了推，表示好兄弟有福同享。
但幻羽烏鵲梗著脖子搖了搖頭，它心裡明白，這是熾心虎搏命的收獲，它還沒有臉皮厚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這顆魔心對於熾心虎來說意義非凡，可以快速恢複熾心虎的傷勢。
它也已經快要三階了，要魔心的話，它以後也能自食其力。
玄鎧戰魂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維蘭瑟那一截被斬斷的魔爪旁邊了。
接近二十米長的魔爪散發出來的深淵魔氣足以腐蝕一切，但對於玄鎧戰魂來說，這也是錘煉煞氣最好的東西。
它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取出了自己的陌刀，引動著魔氣和煞氣交融。
突然間，一股彷彿來自九幽最深處的陰寒與死寂，毫無征兆地籠罩了這片區域。
並非殺意，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感，如同冰冷的冥海之水漫過腳踝，讓靈魂都為之凍結。
蘇牧猛地抬頭。
隻見一道幽邃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懸停於前方半空。
它並非實體，更像是由最純粹的幽冥之氣凝聚而成，輪廓隱約是一頭巨大無比的玄冥之虎。
虎軀通體幽黑，深邃得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唯有那雙巨大的眼眸，如同兩輪高懸於冥獄上空的、冰冷無情的血月，散發著令人靈魂顫栗的寒光。
僅僅是存在本身，就令周圍的光線扭曲黯淡，空氣凝滯如鉛。
冥海虎尊。
幾乎同時餘半城出現在了蘇牧的身邊，械力蓄勢待發，卻麵露微笑的看著冥海虎尊：“虎尊不去收拾殘局，卻來這裡作甚。”
這位妖族至高無上的八階存在淡淡道：“並無他意，隻是為了見一見這隻以三階搏殺五階天魔的虎族小輩。”
它的目光投向了蘇牧和他身邊那隻氣息有些萎靡的熾心虎！
血月眼眸中，那亙古不變的冰冷死寂，泛起了一絲極淡、卻清晰可辨的波動，那是驚歎，是瞭然，最終化為一種深沉的、如同冥海般厚重的惋惜。
“以凡虎之軀，承星辰之重……”
“燃魂燼魄，化星君之形……”
“涅盤火種，重塑根基……”
“好啊，好啊，可惜，是你人族禦獸，而不是我妖族妖獸。”
又是一聲低沉悠長的輕吟，這一次，蘊含的情緒複雜難明。
那血月眼眸中的惋惜之色，濃烈得幾乎化為實質，如同冥海掀起的無聲歎息。
“根骨已成，神韻初凝。”
“此等資質，若生於我妖族虎塚，受冥海洗禮、萬魂供養。”
“他日成就，可比肩太古星煞白虎，掌幽冥星辰權柄，成一方冥獄之主。”
虎尊的聲音帶著遺憾，彷彿在訴說一個失之交臂的可能。
有著餘半城在身邊，蘇牧也算是狐假虎威，順勢抱拳問道：“敢問虎尊，萬獸啟靈可稱妖，為什麼您說熾心虎非妖。”
冥海虎尊沒有想到蘇牧居然敢向它提問，但終究是它先來見這小輩，便隨口回道：“妖獸是妖獸，禦獸是禦獸，你們這個時代，註定不會有妖。”
“禦獸雖可啟靈，但不生妖力，不可稱妖獸，與你人族氣運相伴相生，終生不會化妖。”
最後，它的目光再次抬起，越過蘇牧，淡漠地掃了一眼遠處正在徹底終結魔凰羽生的敖虯方向，血月雙眸中無悲無喜。
這一代虎族沒出現扛鼎的人物，倒是龍族出了敖虯這麼一個雖非真龍卻心誌堅定的異類。
“可惜……”
“終究非妖。”
終究，不是它們的時代了.......話音未落，冥海虎尊的身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無聲無息地消散。
那股籠罩天地的陰寒死寂也隨之退去，隻留下焦土上依舊彌漫的血腥與硝煙。
等到冥海虎尊退去，蘇牧才鬆了口氣。
這位八階妖族超凡帶給他的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餘半城此刻笑眯眯的看向蘇牧，像隻老狐狸一樣笑道：“賢婿，啊不不不，賢侄，你有物件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