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關於我老公是女帝這件事 > 第5章 走商入寇(三)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關於我老公是女帝這件事 第5章 走商入寇(三)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燕赤王死了?!

本不欲參與這閒聊的慕辭在旁邊聽他們竟議論起了燕赤王,便生了幾分興致的留聽,卻一轉眼便瞧見了旁邊沈秋滿臉震驚。

“燕赤王……怎麼會戰死呢?”

滄城軍的佇列走遠後,街路行人紛紛複於尋常,周遭人群走散,沈穆秋卻仍怔在原地。

慕辭見他呆站著不走,便笑著輕輕拍了他的肩,“怎麼了美人,發什麼愣呢?”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

“燕赤王真的戰死了?”

“這個嘛……”

慕辭思緒極快的一轉,引著他繼續往港口走去,邊走邊說:“據說當時戰況激烈,且朝雲國中也早都布了訃告了,許是真的吧。”

可據沈穆秋所知,攻滅月舒國的正是燕赤王慕辭,如果連他都死了的話,月舒國還有得起哪門子女帝?

而且燕赤王的終局在他下墓之時也還是個迷,並沒有哪份出土的史籍明確記載他的歸宿。

總之,就他所掌握的資料來看,隻要女帝還活著燕赤王就不可能死。

除非那三十餘年的研究方向根本就是錯的,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現在真的是廣皓十三年?”

也許他問的這話著實古怪,潮餘看著他笑了出來,“是啊。”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皆得到答案後,沈穆秋卻更加迷茫了。

“燕赤王怎麼會死在這年呢……”

他本是自言的一句,卻被潮餘聽見大笑了起來,沈穆秋被他笑了回神,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在當下聽來有多奇怪。

“聽你這意思,難不成他還得擇個年份再死?”

倒也不是這麼個離譜的意思……

見潮餘被他逗得笑個不停,沈穆秋尋思著是不是該解釋點什麼,可思來想去,終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這還沒轉換到當世之局的曆史研究者的立場。

慕辭笑了良久方歇,原本還存著全然玩笑的意味想再逗一逗他,然他一抬眼就見這美人目光遠落而思沉,神色瞧來哀愁不淺,似乎是真的很在意燕赤王的死。

他突然安靜不再笑倒引了沈穆秋回眼瞧來。

慕辭神色閒然,故為無意的詢道:“你為何如此在意燕赤王?”

燕赤王作為古東陸的重要曆史人物,自沈穆秋父親那一輩起,便有許多考古學者費儘心思的找尋其墓址而不得,他承其父業同樣追尋多年,怎能不在意。

實際的緣故條件反射的在沈穆秋腦中轉了一圈,而回歸當下,他做不得詳細的解釋也就隻能隨口搪塞:“也沒什麼特彆的緣故,隻是覺得惋惜罷了。”

這慕辭倒是能理解——畢竟他於朝雲戰功顯赫,也算是個少年英才,故世人雖多半諷刺他做派陰詭、脾氣古怪,卻也不得不認可他的作戰才能。

自昨夜封城後,鎮中便時常能見滄城軍列隊遊巡。

前方又一列隊迎麵而來,慕辭便引著沈穆秋往旁避遠了些。

這一列步兵沿大道而去,另一邊又是一列白甲轉入巷中。

這小鎮中大概並不時常經曆這等情形,故每見列隊行來時,路上的行人總是小心翼翼的往旁避讓,待列隊走過後才一個個好奇的回眼張望。

沈穆秋饒為專注的瞧了滄城軍縱橫往來的巡隊許久後,又問潮餘道:“那些維達匪寇襲至月舒國,會不會與燕赤王戰死有關?”

故作泊然的一問,沈穆秋實際滿心期待的等著潮餘與他說說燕赤王。

然而潮餘聞問後卻是沉吟了許久。

沈穆秋等了片刻沒有回應,便挪眼去瞧,潮餘卻也恰在這時回了神,便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白期待了一場……

“你想看的流波山在那。”

沈穆秋順之瞧去,那座高山依然聳立巍峨,而與他卻相距遙遙海麵。

而與流波山同向的不遠處,一條格外龐大的商船泊在水深之處,船上一麵玄底蒼雲盤龍的旗幟迎風揚曳。

商船上燈火通明,泊客的小舟往返於大船與海岸之間,沈穆秋稍留意了片刻,所見登那船的皆為女客,且大都衣飾華麗,應為大家女君。

兩人與那商船相隔百步有餘,海風嘯然不絕卻能嗅得商船那方飄來的陣陣豔香。

瞧著那船的客訪往來盛狀,沈穆秋本打算與潮餘閒聊議論兩句,卻才一轉目光就見潮餘正以一種格外冷肅的眼神瞧著那條船,立時又讓沈穆秋找回了前天晚上見他時殺氣畢露的熟悉之感。

“這船有什麼古怪?”

聞問,慕辭的臉色又轉成不屑,“誰知道呢,這船受有朝雲國的尚安印不讓搜不讓看的,客也隻待女賓,都沒個登船的法子,豈敢亂猜呢。”

他話說得陰陽怪氣,而沈穆秋也不難從他眼中瞧出一番似怒非怒,宛若圈禁外的猛獸緊盯欄裡的牲畜一般,鋒銳之色溢之不斂,卻隻能迫從蟄伏。

尚安印沈穆秋倒是知道。

那是朝雲國專司工物製造的尚安府所授之文牒官印,獲此官印者於國中行商可免車途關稅,且若在行商途中逢遇天災人禍,尚安府還會依其賦稅所入對其進行補償。

且因朝雲與東洲諸國通商甚廣,故各國也都對其尚方之商禮敬三分,不得隨意查擾。

此尚方印之製乃朝雲國特有,隻因朝雲國中山嶺險地居多,縱是平原也多為赤沙荒地,農事難為,更無肥草畜牧,故自古以來便以機鑄工商為重。

機鑄為官屬之業,民間不得私就,而工商兩業則皆為國之命脈,故除奉印之商外,亦有奉印之工。

朝雲便憑此官民三業通達西之月舒與涵上六國,根脈遍泛東洲以強國本,方得以與天資豐厚的月舒並為東洲霸主。

打量了潮餘片刻,沈穆秋便又挪眼去瞧那船,疑道:“此船所售何物,為何隻待女賓?”

“此船所售乃一種名為‘鮫淚’的海珠,天然存香,倒是十分奇特。”

天然存香的珍珠?

許是生存二十一世紀養成的慣性思維所致,聽罷這海珠存香的描述的第一時間,“科技與狠活”五個大字便浮上了他的腦際。

但在當下這個微觀粒子尚為被發現,也暫且沒有羅列出元素週期表的時代,嚴格意義上的科技想當然是不存在的。

卻倒是極有可能存在某種後世未能發掘的狠活!

想到這,沈穆秋不禁也對此船來了興趣。

“天然存香的海珠……”

他意味深長的隻講了半句話,慕辭聽來瞥了他一眼,果見他正饒有意趣的盯著那船思索著什麼。

“你對那珠感興趣?”

“當然。”

慕辭即笑而揶揄道:“若你如此,倒是直接扮個女裝便可登船取之了。”

雖現身於此的裝扮離譜了點,但沈穆秋本人著實沒什麼奇怪的異裝癖,便也毫不留情的反擊了回去:“你若扮作女君必然也是姿色不凡。”

熟知他這一反擊,差點沒叫潮餘跳起來,原本還滿存狡黠的臉立馬漲了通紅。

“我……我這一身男子氣概能是羅裙掩得住的嗎!?”

沈穆秋瞧著他憋紅的臉忍俊不禁,卻仍補刀道:“你底子不錯,要收拾出女態也不是什麼難事。”

慕辭簡直沒法想象自己作那裝扮的模樣,奈何又是他先扯起的幺蛾子,總也不能無理取哄的亂嚷。

正琢磨著不知該如何反擊時,慕辭突然一瞥他不禁愣了一下,旋即又是一個打算轉上了思緒。

慕辭發現他眼前的這個美人即便當下一身粗布簡衣也絲毫不敗美色惑人,就連走路的儀態都翩然若舞,又還將長發矮矮束著發尾搭在肩頭,更將這美色襯得雌雄莫辨。

果然他先前那番迷惑了慕辭的女子媚態絕不僅是胭脂紅妝的功勞。

“不如還是你來吧?”

沈穆秋驚詫——他是說真的?!

而此時潮餘已然熄了氣焰,半點不見方纔那狡黠揶揄的笑態,瞧著他挺認真道:“你穿著這衣裳都像是扮了男裝的嬌美娘,若穿起女裝定能糊弄過去。”

沈穆秋:“……”

見他似乎難以置信,慕辭便輕輕扯了他的袖,與他挨近了些低聲道:“我同你說認真的,此船之上必有詭秘,你若能助我揪出其暗地裡的勾當,屆時我定將最好的珠予你。”

揪出其暗地裡的勾當?

那珠便不是正當之物嘍?

沈穆秋饒有質疑的瞧了他一眼,心中又想——他手上一沒有化學試劑,二沒有檢測裝置的,光取一珠也測不出其成分,徒得無益。

不過那船上說不定會有令珠存香的秘術記載,那倒是有點考究價值。

慕辭打量著他思索的神色,所見其態約有所動,便立馬問道:“如何?”

沈穆秋回神,正想開口予他答複時,目光又被遠處正挨家搜查商鋪的白甲引去了目光。

作為皇屬四軍之一的滄城軍,其掌權之重遠高於地方戍兵,此行又是統帥親領部隊,而宮中郎主坐鎮為監,此於鎮中行事自然無縛於手腳,莫說是封城搜查了,就是舉眾為嫌,儘收之於大牢也不過一揮手罷了。

故而見此一幕,慕辭也無心候他答複了,拉著他便往小巷裡避行而去。

將進巷時,沈穆秋留眼觀之,見方入了商鋪無多會兒的白甲士兵已將一人押了出來,那人驚慌失措,頻頻回頭大約想解釋什麼,卻隻是被白甲粗暴的推行往前。

“滄城軍是在搜查那些維達人嗎?”

“目標自然是那幾個維達人,不過要抓走多少人就不好說了。咱們最好還是迴避一下。”

自月舒女帝為維達匪寇所劫之後,其朝中自然也成黨權分立之局,而他情況特殊,最好不要輕易捲入此間紛爭。

匆匆走在避離大道的小巷裡,慕辭暗存思索時也回頭留意他的反應,好在這美人隻安靜的隨著他走,也並未顯出疑色。

如此,慕辭也就不必再多做言語解釋了。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