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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老公是女帝這件事 第9章 魂詭幽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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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士商不見了!”

此一語頓如投石激水,原本枯坐在囚籠裡已瞭然無願的洪真立馬扒上欄杆,望著外頭的兩眼不自覺的有閃起了淚光,而那方自然無人留意他,女帝得知了這個訊息也就匆匆而去。

沈穆秋隨著那個士兵來到了大營邊上的殮帳裡,果然原本該是躺在木板上的屍體不見了蹤影,而那支鎮屍的箭卻落在了地上。

沈穆秋蹲下身去細細察看那鎮屍箭,所見箭下所壓的泥沙裡混著些黑灰,而箭上的鎮符果然不見了。

“你們有誰動過這屍體?”

“回陛下,我等皆依陛下吩咐隻看守此帳,且這屍體本就古怪,我等也實在無膽接近哪!”

想來也是,這箭及箭上的符均非等閒之物,而洪士商也是道中裡手,應當不會出這麼大的紕漏,任一個普通人也能將鎮咒破去。

且箭下的黑灰瞧來應是符紙餘燼,而除此之外周遭並沒有其他焚燒痕跡,看來這灰燼大約生自某種詭術。

沈穆秋撚了一點黑灰在鼻尖嗅了嗅,並無焦灼氣息,反倒有股異香,倒是與那大船中藏珠深艙的香意有些相近。

沈穆秋站起身又將此處細細察看了一番,容萋伴行在側,問女帝道:“陛下,可需派滄城軍外出搜尋?”

沈穆秋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此事不宜聲張。”

“陛下……”慕辭錯身從荀安旁邊擦過,來到沈穆秋身邊,低聲道:“此事怕是不簡單,且洪士商倘若再度屍變,放任在外隻怕是個禍患。”

“先彆急。”

沈穆秋的視線又落到了帳子近地麵的道破口,過去俯身稍掀一瞧,竟然被人拿銳器劃破了道口子,足可人身通過。

“喲,這大營還遇上了個口味彆致的盜賊。”

女帝雖是一言戲謔,而旁聽著的容萋卻不敢聽之輕巧,於是回頭瞪了副將與幕府主簿一眼,即問左右守將道:“昨夜何人巡值?”

而當下沈穆秋全盤心思都在那出跑的洪士商身上,也沒大留意自己身後的狀況,隻是掀高破簾,探頭往外張望了一番。

“陛下……”荀安想上前阻攔,而話至唇邊卻不知該怎麼開口,隻好也俯下身,同女帝的視線一同瞧去。

破口通外的沙地上果然有些古怪的痕跡,沈穆秋看著看著便鑽了出去,他自己沒覺得有何不妥,倒是他身後眾人全是一麵目瞪口呆。

殮帳所處在大營近港之邊,出外即見一片汪洋,而北麵就是流波山。

沈穆秋細看了外麵的古怪痕跡片刻後確定這就是那屍變的洪士商出逃留下的,於是回頭看見荀安在旁邊順嘴就吩咐:“叫幾個人看看這帳子周圍還有沒有彆的痕跡。”

“是。”

容萋在後頭聽見女帝吩咐,立馬召了人馬去辦。

“彆去太多人,腳印亂了就不好查了。”

容萋又立馬撤開了幾個人。

鑽出了帳子,沈穆秋順著就往北麵多走了幾步,瞧著流波山出了神。

那座山是出了名的古怪,自古以來多有仙鬼異聞,而他莫名落到這裡的契機也恰好就在這座山裡。

看來是很有必要往這山裡打探打探了。

“從船上搜出的東西擺在何處?”

“回陛下,船中物件在營西,與犯人們看守在一處。”

“帶路。”

洪士商此人頗擅這些冥詭之術,若他活著或許還能問出許多了,而眼下卻隻但願從船裡搜出的東西裡能有那麼一兩件線索關鍵之物。

不過說來這樁事還真是奇怪,洪士商那所作所為也當真是令人琢磨不透,一麵叛敵協助維達人劫持女帝,一麵又拚死將人送回來,且他似乎早已知曉自己死後必然屍變,是故一早便備好了弩機鎮符……

沈穆秋越想越覺著十分詭異,便不由得陷在裡頭思索了起來,總想琢磨下洪士商行此種種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女帝親自在帳中翻找著,荀安與容萋候在帳外,隻有司常府掌令雲淩在裡頭伴侍著女帝。

“郎主何故愁容滿麵?”

容萋開口作問,荀安回了回神,而眉頭依然不展,所應也隻作敷衍而已:“隻是想及陛下這多日來勞累受苦,心中擔憂罷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著女帝此番歸來後性情似乎變了些……

“女帝陛下!女帝陛下——!”

“你個叛賊休得吵哄!”

即便遭了看押士兵的嗬斥,那人依然不願放棄的繼續呼喊著女帝。

沈穆秋聽著外頭的喧鬨隻是抽回了自己的思緒,而翻找檢視的動作仍然未停。

“女帝陛下!我父親失蹤必有其他緣故,罪民願助陛下調查此事!陛下!給罪民一個機會吧!”

聽言至此,沈穆秋終於止了手上動作,回頭吩咐雲淩去把人帶進來。

“陛下……”

“你若再吵哄休怪我不客氣!”

“慢!”

士兵聞聲回頭,見是女帝身邊的承影衛,連忙俯首行禮。

雲淩看了洪真一眼,“把他放出來。”

“是。”

士兵開了鎖鏈,洪真小心翼翼的從囚籠中鑽出來,雲淩漠然將他上下一眼掃視,“隨我來吧。”

帳中,沈穆秋從一堆雜物裡翻出了一個羅盤,而這羅盤卻與尋常之北的不同,而是特製之物,乃是用於地下定穴尋位,且流派還是十分詭秘的隱山派,上麵所刻的古怪符文都是被稱之為“冥文”的來自另一個陰屬世界的文字。

洪真一進帳便行大禮伏跪,五體投地,“罪民洪真,拜見女帝。”

“雲淩先出去。”

“是。”

“起來說話。”

“謝陛下……”

洪真畢禮起身,沈穆秋也轉過身來正對著他,將手中羅盤亮與他瞧,道:“想不到你們洪家不但海上生意做得昌盛,損陰德的活計也是行家裡手呐。”

女帝一言似是笑裡藏刀,嚇得洪真又連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家父早年確實遊走過地宮,卻已是多年之前,早已金盆洗手了。”

沈穆秋笑了笑,“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說要翻舊賬。起來吧,不用再跪了。”

洪真此刻總算是真切體會到了何謂“伴君如伴虎”,於是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女帝神色一眼,才怯怯站起了身。

沈穆秋將羅盤擺在一邊,又拿起了一本他之前翻找出來的羊皮卷,邊看邊問:“既然早已金盆洗手,為何還要帶著這羅盤?此物於航海並無益吧?”

洪真垂著頭,後脊不禁有些發寒,“家父許是念舊……”

“不過依我看來他帶著這羅盤大約還有另一種用途。”

洪真茫然抬眼,就見女帝將羊皮卷展與他看,“此卷記載‘幽嫋’,此物憑屍而生,有異香,若以之製成香料,長期使用則香氣透入骨髓——此香既然能透骨,那融入海珠使之混若天成自然也並非難事。”

洪真啞然片刻,終而歎了口氣,“陛下明鑒。”

“倘若你父親要取此草以製香珠,則必然要尋養草之屍,所以帶著這羅盤仍是為尋陵墓而來,是也不是?”

“確如陛下所言,父親為養幽嫋需要很多屍體……但……父親帶著這羅盤並非是為尋墓,而是為尋一祭壇。”

“祭壇?”

“父親每年都要擇日前往祭壇行祭禮。”

“那是什麼祭禮?”

“邪教的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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