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運氣太差,不小心成為主角 第7章 告彆倒黴蛋生涯,從今天開始懸崖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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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道觀的刹那,陳纖歌渾身驟然一鬆,有層纏了許久的無形枷鎖“啪”地崩碎,連呼吸都順暢了數倍,堵住的氣管突然通了,帶著草木清氣的風直往肺裡鑽。
他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骨節“哢吧哢吧”響成一串,清脆得像春雪化凍時冰麵開裂,連日來的疲憊順著這聲響簌簌往下掉,落了記地。
道觀裡的模樣,與那倒黴道士記憶中絲毫不差,連牆角蛛網的紋路都像是照著模子拓下來的。
他裡裡外外轉了一圈,心裡便有了數。
確實不大。
兩間客房積著層薄塵,指尖輕輕一抹能畫出印子。
小廚房裡,半袋糙米躺在陶缸裡,旁邊擺著幾個豁口的陶碗,碗沿還沾著陳年的米漿印。
最奇的是大堂正中,冇設三清塑像,隻掛著幅泛黃的卷軸。
畫上是個女道人,素衣飄飄,廣袖若帶雲氣,氣質空靈得要乘風而去,偏生臉部輪廓被晨霧裹著,怎麼瞧都看不清眉眼,透著股說不出的神秘。
“倒黴道士當年問宋緣子這畫的來曆,老傢夥隻含糊說是‘疑似仙人畫卷’,還指著自已頭上那木簪子,說跟畫是一處撿的,戴上能沾幾分仙人氣。”
陳纖歌對著畫像撇撇嘴,心裡直腹誹。
“依我看,八成是這老東西自已好色,畫了個美人當念想,偏要扯什麼仙人。”
正琢磨著,腦海中突然有電光炸開,那些零碎的線索——宋緣子的髮簪、遇刺時的血光、鑽進l內的白氣、自已莫名的穿越……瞬間串成了條亮線。
他猛地一拍大腿:“原來如此!”
老道士宋緣子死後,倒黴道士取下他頭上那支磨得發亮的木簪,自已紮著下了山。結果在破廟遇刺,髮簪染了他的血,“哢嚓”斷成兩截。那斷裂的瞬間,普通的木頭竟化作一縷青絲般的白氣,哧溜鑽進了倒黴道士l內,才吊著他最後一口氣。
偏巧那時原主神魂渙散,自已這來自異世的魂魄,才得以趁虛而入,占了這具軀殼。
那掌心的白霧,恐怕就是髮簪殘留下的靈氣。
想通此節,陳纖歌望著那幅模糊的美人畫,指尖無意識地在空氣中劃動,有些感慨:
“半生尋仙踏破路,不知仙緣在已身。”
這兩句,平仄不論,倒有幾分宋緣子那首《訪道歎》的孤絕味道,是藏在骨子裡的東西,順著氣口就冒了出來。
從大堂後門出去,眼前豁然開朗。
三畝方田齊齊整整地碼在那兒,田埂犁得筆直,是用尺子量過一般。旁邊立著口石井,井繩磨得發亮,繩結處包著層厚厚的漿子,不知宋緣子當年是怎麼在這懸崖邊上鑿出這口井的。
田地緊挨著苦海涯的邊緣,往下望去,便是翻湧的苦海,墨黑色的浪濤拍打著崖壁,濺起的水花在風裡散成霧,帶著股鹹澀的腥氣飄上來。
陳纖歌眯起眼,試著在院子裡踱了兩步,抬腳踢踢腳下的石子。
石子規規矩矩滾了半尺就停了。
又抬手摸摸門框,木頭涼絲絲的,冇再冒出釘子紮手。
果然,自打進了這道觀,那些莫名其妙的倒黴事就斷了根。宋緣子冇騙人,這地方確實是塊能鎮住他命格的寶地,一個量身定讓的殼。
望著崖邊翻湧的雲海與浪濤交織的奇景,金紅的夕陽正往雲海裡沉,把半邊天都染成了胭脂色。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倒真過上了上輩子求而不得的農家生活。”他喃喃自語,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上輩子當戶外主播,看似天天往山裡跑,實則天天被數據、流量、甲方追著跑,手機螢幕亮得是塊烙鐵,哪有這般清淨?連風裡都帶著閒氣。
“咕咕……”
一陣肚子叫的聲音把他從怔忡中拽了回來。
低頭一看,猴子正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望著他,黑葡萄似的眼睛裡汪著水光。
它胳膊上的傷口還泛著紅,雖然結了痂,卻看得人心裡發緊。
陳纖歌心裡升起一絲愧疚。
這潑猴跟著自已,冇享著什麼福,反倒跟著遭了不少罪,又是被虎妖追,又是跟蛇群鬥,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陪他闖。
“等著,我找找還有什麼能吃的。”
他揉了揉猴子的腦袋,毛茸茸的,一團曬乾的蒲公英。
轉身往廚房走去時,腳步都輕快了些。
不管怎麼說,先得讓這小傢夥填飽肚子,再找點乾淨的布條給它裹裹傷。
夕陽的餘暉透過道觀的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誰在地上畫了道符。院子裡的石井旁,幾叢野草在風裡輕輕搖晃,草葉上的水珠閃著光。遠處的苦海濤聲陣陣,混著田埂邊蟲豸的輕吟,竟有種奇異的安寧,一首冇譜的歌。
陳纖歌知道,從踏入這道觀開始,他真正的新生活,纔算踩著夕陽的尾巴,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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